张国荣:16年了,一岁一哭荣

岁月只轻轻叹息了几声,抬头又已过了十五年。

想记录一下自己记忆中的张国荣已经很多年了,但一直没有动。

在当年谭校长和张国荣如日中天、天王争霸的年代,只是因为每天经过粤西家乡小镇当年最繁华的十字街,街边卡式录音机天天以最大音量循环不断播放时下港台最流行的歌曲。

我总算是被动地记住了张国荣最广为流行的《沉默是金》《有谁共鸣》等等。

我也不是特别爱看电影,关于他的电影,除了《霸王别姬》,好像也没看过更多。

很多年后,在偶然的一次饭后卡拉OK中,有同事唱了这首《倩女幽魂》,那是我在日常中第一次听到如此贴近张国荣声音和情感的歌声。

平乏的饭局瞬间切换到了凄婉的人鬼情未了,模仿得极似的带有感染力的声线,旁若无人的全情投入,让我突然对上班时除了工作很少交流的邻座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并开始对张国荣的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那时候,偶然有人问起或说到他,我总想起那一曲如泣如诉的《倩女幽魂》:

谁管谁在身后怎样评论,我自去覓我心中方向。

我这样古板且胆小的人,一直对敢于特立独行的人心存敬畏。

我只是慢慢地,点点滴滴地,开始记住了张国荣这一抹不同寻常的异色,记住了在优雅妖娆、灼灼其华之外,梦里依稀的泪光铺就的终其一生不为旁人所知的忧伤底色。

我们都忙于平凡男女要过的日子,读书,找工作,追求自己的另一半,结婚,生子,柴米油盐,锅碗瓢盘。

甚至于他化蝶而去的新闻,对着报纸也就是停留那么一会儿,就轻轻地翻过去了。

张国荣用了十余年的时间完成了蜕变和化蝶,后期的作品听来声音略有变化,总觉得少了点原来的醇厚,声音少了当年的华丽,多了沧桑和冷寂。

有网上评说张国荣的声音条件和演唱技巧都很普通,但他每首歌每个字都是以情带声,感情有多少,声音的感染力也就唱出了多少。

应该是很有道理的,后期的歌感情和经历已变化太多,他用字正腔圆的国语唱《我》,如果不是正看着电视,我都不知我能否听出是他的歌。

那个跌跌撞撞的纯净冲动的少年郎已蜕变成雌雄莫辨、苍凉凄美的绝代芳华。

我们也从懵懂无知的少年男女漫无目标地长成满大街的体态微胖的中年路人甲和乙。

只是,风再起时,世间已无程蝶衣。

认同影评说的张国荣最大的演出特色就是:不演。

他最成功的作品演的就是自己,换句话说也就是不演,他只是把最真的自己在镜头下完全无遮挡地释放出来。

在昏暗寂寥、空无一人的舞台,唯一一束亮光的远处,程蝶衣和段小楼,或者是虞姬和霸王,霸王自顾自昂头前行,虞姬紧紧相随,款款而来,虽然电影刻意的逆光镜头中只有虞姬妩媚的身影,但我却强烈地感到无限的痴恋和无尽的绝望。

纵有千种风情,又与何人说?

原来叫做绝望的那种美具像化之后就是程蝶衣。

说真的,我记忆中的张国荣曾经并不美丽,至少不如陈百强好看,不然为什么当年演好孩子的都是陈百强,张国荣只能演坏孩子。

但时光荏苒,岁月选中了张国荣进行了旷世再造。

只是成就这样一种颜色不一样的烟火要经历多深的切肤之痛啊。

我永远都爱这样的我

快乐是 快乐的方式不只一种

最荣幸是 谁都是造物者的光荣

不用闪躲 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

不用粉墨 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开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 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 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这是张国荣自己作曲的《我》。

在我还没听过这首歌的时候,就已被报章娱乐版介绍的这首歌词所吸引。

毫无疑问,这是张国荣自己对自己的充分肯定,也是自己对自己强烈的鼓舞,更是对无数指责他鄙视他谩骂他的人最全面的应答。

时光如果回到当年,我应该不能像现在这样安静地仔细地看他在演唱会上唱这首歌。

不用粉墨,只一袭最普通的纯白睡袍,静静地站着,偶而低首呢喃,偶而随意轻拨垂直的长发,没有歌唱,只有一颗历经风雨仍然不变的初心,一字一句在细细倾诉。

谁听进去了?

谁终于认同了?

谁此去经年,夜夜回味这一晚的烟火?

……

只是,只是当那年四月初到,十里春风吹起,世间最美的一只蝴蝶翩飞起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哥哥离开我们15年了。这15年里,每年都有人在纪念他。

而更多的人纪念方式是,在朋友圈、微博、说说等等地方,转发一首哥哥的歌,或者一张哥哥的照片,写一段纪念哥哥的话。

哥哥唱:快乐的方式不止一种。纪念的方式也不止一种吧。

在过去的这么多年,这么多天,这么多分分秒秒,除了自言自语,我们多希望我们的思念,能传到你的耳旁,好让你不觉得孤单,好让你知道我们一直都在。

我们总说:

“忙完这一生,就去看你。”

但这一生多长,多想现在就把思念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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