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夜话

水星夜话

文•萧山

        今年的天热的发怪,预报温度39℃,可温度计明明已经超过41℃。地表温度更是高的吓人——接近70℃,这是咋啦,难道真的是太阳公公也要了二胎。

        城里没有一处不热,没有一处不烫,到处可见光膀子的男人和“不修边幅”的女人。老人和小孩更是肆无忌惮的想让自己感觉凉一点儿。天蓝的没有一丝褶皱,仅有的几片白云也被太阳烤的缩成窄窄的一绺。么有一丝凉风,硕大的梧桐树僵硬着变形的肢体,尽量的减少阔叶暴露在烈阳中的面积,边角上翘内扣。柏油路、水泥路贪婪的吸收着太阳的热毒,把自己变得火毒火毒的烫,用这种变态方式驱赶着车的轮胎,人的脚步。

        街上行人步履匆匆,骑车的遮头盖脸,全副武装。墨镜、遮阳伞,最不济也要拿手上的任何东西遮着脸,不是怕被晒黑,而是怕被晒焦。私家车从身边走过,轰鸣嗡响,热浪袭人。

        下班后走在这样的街上,那是腌肉奔赴烤炉情景——吱哇乱叫。虽是晚饭时间,可是没有一点儿胃口。家里的空调已经连轴转了几天,风也不怎么凉了,我估计是吹风吹的缺氧了。只听见声嘶力竭的吼,不觉舒服惬意的凉。许是工作的久的缘故,它的喘息声中还带着让人反胃的馊臭味。现在能治人这热躁病的只有仁厚的秦岭了。啥话也不说,驾车直奔南山。

        常去的地方估计已经人满为患了,索性开辟一条行的线路新的线路。沿着同乐路辅路一直向南,经过段村、高家坡、南阳几个村子,直接停车水星村。一下车,恍若来的另一个世界,山村静谧,凉风习习。清晰的山峦就伫立在你的面前。长势葱茏的庄稼菜园,绿树蒿草围绕在几户人家的房前屋后。路边有一块较为平整的空地,斜放着几块大而且平的石头,那是供人闲坐的。有一老头正在树下乘凉,我们过去和他攀谈。收音机里的秦腔声音太大,老汉不知道我们问了啥,急忙关掉收音机问:你找谁?不找谁,是到你们这儿歇凉的。我赶紧回答。

        噢,来,来,坐嘛,坐。老汉热情的招呼着。

        我顺势递给他一根香烟,叔,抽根烟。

        娃,你抽你抽,我有旱烟,你喔纸烟着的太快,还么劲,我抽这个,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旱烟锅子。

        有了这个交情,我和老汉聊了起来。老汉说他这个水星村可不简单,是出过名人的,关西夫子杨震就是他村人,杨震他祖先的坟就在这里。

        我说,你说的杨震是不是那个“关西夫子”?

        你说的那是文词儿,就是的,老汉叔说,就是那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杨震。

        我问他杨震不是在潼关老城么,人家坟头还在四知村呢,咋是你这儿人?

        他说那是因为我们水星村在山根儿,距离县城远,参观旅游不方便。再说人家姓杨的都走的差不多了,正主都不管了,也么人为这事和人争。

        再说现在的水星村其实是人去村空,本来人就不多,打工的打工,出门的出门,现在整个村子也就几户人,都是些老汉老婆。儿子媳妇都到城里去了,他家就他和老婆了。现在政策好了,生活条件好了,一天啥都不干,就是吃了睡是咧吃。问他多大年龄了,他说,今年七十九,明年就八十啦,我祝贺他的高寿有惊叹他的利索。再和我们闲聊的过程中,手里不停的搓着蒿草叶,卷成一条条的蒿草条。他解释说,这是火鹞子,能点烟,能驱蚊子,美的很。说毕还让我也用他手中的火鹞子点烟。一股浓烈的蒿草味扑面而来,烟是点着了,眼泪也被熏出来了。

        天色渐晚,山风更加的凉爽。按照老汉叔的说法,今天的风不算凉,要搁在往常那才叫凉呢。其实这风对我来说已经是够凉爽够奢侈的了,放在城里,再好的空调也吹不出这味儿来。

        闲聊中,老汉叔还给我们讲了他们这儿几户人家的故事。有一家人是山南边的,小女儿嫁到这以后他们一家都迁过来了。大女儿早先已嫁给他们山里的一家人,后来羡慕山外边妹妹的日子,撇下老公儿子,硬是和女婿离婚,改嫁到这里。后来,新女婿得病死了,自己成了寡妇,山里的儿子不认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老汉叔说,这是报应。做人,不管是穷是富,都要讲良心,不然要遭报应的。他讲的时候很感慨,我也听得很认真。

        老人活了快八十岁了,依然秉承着先辈的传统,恪守着他的报应观,平淡安详地活着,感恩着政府,友善着路人,他活的真诚而真实,大有“四知先生”遗风。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老汉叔的评语,为人不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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