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你在我身旁,看命运变化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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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Nicolas de Staël ​​​

文/林小瓜

这一年我二十岁了,大二在读,所谓桃李年华,听上去明艳又有些庸俗。

在这样的时空里,看不见后路,也看不见前方是不是有人在等自己,奔跑成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奔跑,又要跑向哪里,不知道。

那你参加过长跑比赛吗?

这里是小记者瓜,带你直击校园运动会现场,深入了解女子长跑选手的内心世界。

现在我们准备要通过叮当猫的时光机器进入另一个小说时空:

《你好,旧时光》里面,余周周临时顶替虚脱的文艺委员参赛,现在检录处的体育老师领导着选手们各就各位排列在起跑线上的时候,发令枪待响未响……

余周周选手感觉身边的世界一下子好像离她很远,四周短暂地隔绝出一小块无法融入的空间,宇宙只剩一个自己。

在这种高度紧张和专注的状态下,她能清晰得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口怦怦乱撞的声音。脚下是漫长的红色塑胶跑道,该选手还没开跑,就已经觉得腿软。

人类把普通的快慢、远近、高低之分变为比赛,拿一个个时间节点来时刻警醒自己,似乎就是为了不断强化结果的重要性。

虽然人生重在过程,可是这种说法只是用来安慰那些结果堪忧的家伙的。不管怎样,要是能得到好的结果,过程再难看又怎么样呢,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的。

旁观者关心和记住的,永远只有结果。

假如某一刻想起当初亲口留下的豪言壮语,却没能实现,则仿佛易水之滨另一个自己在窃窃发笑,相当尴尬。

过年那几天,朋友圈里看到许多人发的狗年运势图,笑他们一把年纪竟然还在玩这种无聊测试。后来没忍住自己也打开了一个,结果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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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的一角是“选择困难症”

明快或压抑的音乐片段,自主选择匹配不同的场景,最后得到了这样的曲线图。

好吧,我确实有些焦虑。感觉上有什么东西缠绕在自己身上,解不开却也摸不到,越来越紧,但双脚还是机械性的交替向前,执着地想要去抓住什么,留下什么。

我们都太想做出属于自己的成绩了,但就是因为还没实现,又有许多事积攒起来悬而未决,所以心里才总是惶惶不知所措。

还是来看看余周周选手目前的状态,她正从自己比赛的最后一圈无厘头地一路联想到人生……

可惜这种溜号的行为并没能减轻她呼吸时候的胸口疼痛和小腿酸软,视野中渐渐地出现了坏掉的电视屏幕上一样的白色雪花,星星点点,蚕食着视线中的红胶泥跑道。

怎么办呢,弃权吗?

“可是还剩一圈。就剩一圈。跑不过去,你就永远赢不了沈屾。”

加油啊,余周周选手。

晚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我想也许干脆就停下来,总归还年轻——可是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来就慢慢开始模糊,好像心里有个人对自己说,走下去,要走下去。

十点整,图书馆闭馆音乐响起的时候,学生们从各楼层楼梯口鱼贯而出,男男女女,熙熙攘攘。

身在其间的我如同滴水汇入溪流,无声无息,暗流涌动,似乎没有什么逻辑上能说得通的理由,却倍感安全。

侧身一瞥,还能看到恍惚的人影从眼前飞快的略过,笑着的,哭着的,寂寂不语的,没有人停下来等等我。脚下的这颗星球时刻都在旋转,一不小心就会被世界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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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濒危无恙

“为了灵魂宁静,一个人每天至少要做两件自己不喜欢的事”,这是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他觉得说这话的是聪明人,就像他每天都起床,也每晚都上床睡觉。

于我而言这两件事显得略抽象一些:要磨炼性格,还要克服恐惧。

坚持做一件正确的事最能让人觉得心中踏实,但光努力还不够,还要不停鞭策自己,要看到事情一点点向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让我们把镜头切回第一现场:

跑步中的余周周选手懊恼地叹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喘气的时候嗓子和胸口似乎不那么疼了,腿脚也解放了一般,不再沉沉地坠着。

真是振奋人心啊!余周周选手不知不觉已经越过了人体神秘的某一道生理极限,就像体育老师常常告诉大家的那样:长跑是一项考验人的耐心、磨炼人意志力的伟大运动……巴拉巴拉没重点……只要跑过那道坎,坚持住,后面就不那么累了。

藏在荆棘之后的是绿洲还是海市蜃楼,没人敢说能看清,可蒲公英的种子哪怕落在岩石微小的裂隙里,都能顽强的扎下根系。

那种每一天醒来能看到自己小小进步的日子,想想就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像是经历了长途跋涉后的停顿,那一瞬间终于睁开眼睛,车厢里昏暗而安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剧烈的心跳和紧握成拳的双手证明了一场困难的梦境。

还有,你还是孤单。

远处有个人踩着单车从路口来,天光晦暗,视线因此有些模糊,而你原本想笑他骑车晃晃悠悠,等到距离慢慢近了才发现他不光走的很快,而且稳当。

与此同时,塑胶跑道上自称“回光返照”到了的余周周选手突然加快了速度,朝着大约三百多米远的终点线大步地冲了过去。

像一条……脱缰了的野狗。

在这样一条人烟稀少的道路上,别人都已经蹚过浑浊和泥泞,往春暖花开去了,只有你还袖手旁观,只有你。

最后让我们来看一下余周周选手的赛后感言:“学习也好,跑步也好,都可以成为一种试炼,也都可以成为一部短小的动画片或者电影。我们只是没有意识到,并不是只有宏大的故事才叫做历险。

有时候,幻想与生活相隔得并不是那么遥远,我要做的,只是把最后一圈跑完。”

好的,感谢余周周选手的精彩发言,顺便请大家记住今天的我——新华社记者·瓜。

趁没人注意,记者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回自己的房间,她四下打量这个熟悉的空间,视线所到之处透出一种凌乱的温馨。

原本想打开窗子通风,但今天下雨了,昏暗的视野和潮湿的空气让人的心从缝隙中探出来,得以喘息。

多想你在我身旁,看命运变化无常,体会这默默忍耐的力量……

我们离春暖花开还有一段路呢。

老天也许愿意为你驻留时间,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懒洋洋等你片刻。


我是林小瓜,祝你从此幸福,也祝你枯萎可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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