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爷影评】告白:一场关于罪意识的闹剧

今天要为大家评析的电影名字叫做《告白》,名字很青春很校园,然而题材却意外的暴力血腥引人深思。荒唐与正义相交错,理性与感性相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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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人物不多,但格局很大。段落和角度海量,但叙事效率很高。和许多强调谋杀手段奇技淫巧的故事相比,这是真正关注现实,不落俗套的好故事。我是上次在咨询别人有没有好的值得一看的电影推荐时别人安利给我的,感觉很棒,所以想分享给大家。今天偶然发现了资源,所以我赶紧先睹为快。


让我们来看看剧情简介:


一所平凡的中学,1年B组即将迎来春假。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们肆意吵闹,殊不知一场绵亘数月的风暴正向他们袭来。级任教师森口悠子(松隆子饰)全然无视这片混乱,静静地向学生们做出最后的告白。这个单亲妈妈独自抚养着可爱的女儿(芦田爱菜 饰),然而女儿最终在游泳池中溺水身亡。警察认定这是一起意外,森口则认定女儿死于班上两个学生之手。她不动声色地指责着犯人A和B,并宣布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复仇。在此之后,森口辞去教师职务,1年B班的学生也心怀惴惴迎来了春假。新学期开始,残酷的风暴袭向了这群无知无畏的少男少女……


看完了简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起来东野圭吾的一本书《嫌疑人X的献身》。《嫌疑人X的献身》是日本小说家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也是“伽利略系列”的第三部作品及该系列第一部长篇小说。


相似之处在于:他们都在开头,就告诉了你谁是凶手。


《嫌疑人》是深挖凶手背后的故事,而《告白》却是以此为切入点,将两个少年的人生剖析的鲜血淋漓再展示给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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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由几个人的告白片段相剪辑而成,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解剖事件。故事剧情由浅入深,更是一层一层拨开了人性丑恶的面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为自己的利益与行为所辩护,滑动的时间线更是让人觉得真相扑朔迷离。但本片通过出色的剪辑手法,不仅能够让观众从中了解到真相实情,更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挑起你的鸡皮,让人不寒而栗。由老师与学生所组成的故事更是让人了解到何谓“单纯”的恶意。


本片体现了典型的日本式电影审美,也就是所谓的反差美学。运用清澈的慢镜头、温柔抒情的音乐以及学生们无忧无虑的喧闹声营造出一种带有柔和美感的校园画面,下一秒却多半会出现暴力、血迹的特写与孩子们沉着的微笑。

通过多次切片的剪辑方式,以部分表现整体,凸显出这里与整个片段的格格不入,形成巨大反差的同时也给予屏幕前的观众一种视觉震撼。这种反差美学也是日本审美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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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唯美的慢镜头与抒情甜美的轻音乐相搭配,并且运用慢镜头将某个关键性的动作进行缓慢细致的表现,放大人物的心理感受,更是进一步丰富并深化了观众的情绪感官。人物冷峻的面容,简单直接的暴力表现,夸张暴力但是又是一定程度上现实的映射,唯美华丽感性到极致却又不缺少理性的哲思之美。暴力让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惊悚入骨。优雅却带着玫瑰般锋利的尖刺,深深的戳中了观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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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以五个人物的第一人称视角片段组成的。由五个人物分别叙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为了便于大家区分,我用小说的标题来做标识。本文也可以算是五个人物的分别评析,会稍微有点长,希望大家能耐心阅读。



第一部分【神职者】森口悠子

第二部分【殉教者】北原美月

第三部分【慈爱者】下村优子(直树之母)

第四部分【求道者】下村直树(少年B)

第五部分【信奉者】渡边修哉(少年A)



【神职者】森口悠子

森口有很多重的身份。她是一个可怜的母亲;一个得体的教师;一个无辜的被害者;以及一个残酷的复仇者。


她的爱情是不美满的。森口的丈夫樱宫正义是一名艾滋病患者,在她的坚持下,他们有了一个爱情的结晶:森口爱美。虽然日子过得很辛苦,但他们很幸福。森口非常努力的在做好一个母亲的同时,做好一名班主任。但她注定是个不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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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被害,丈夫因并发症身亡。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一个美满而脆弱的家庭就此崩溃。


没有人告诉过她为什么这些不幸总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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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以一个喧闹的课室为展开。学生们的打闹与讲台上一脸平静的老师形成鲜明对比,森口老师慢慢的讲出自己即将离开这个学校。但只有极其个别的同学在听她说话,其他的同学依旧在嬉戏玩闹,根本没有把老师当回事。


直至森口老师说出自己年幼的女儿被杀死,教室安静了一秒钟,随即恢复常态,好像一条人命的逝去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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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老师在黑板上大大的写了一个“命”字,刺耳的声音暂时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她告诉同学们,要珍惜生命。她说她知道她的女儿是被人害死的并且凶手现在就在这个班里。同学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彻底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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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有两个人,一个是少年A,一个是少年B。


少年A是一个天才,傲慢而又自卑,其亲手制作的“防盗钱包”还获得了比赛的一等奖。在杀人被发现后不但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沾沾自喜的向死者的母亲悠子老师炫耀自己的成果。

少年B是一个笨蛋,是被霸凌的对象,没有朋友。森口老师去他的家里询问他的动机,他的母亲陪伴着她有罪的儿子,一直念念道“真是可怜的孩子。”讽刺的是,她指的是她的儿子,而不是森口悠子年幼的女儿。

大家很快就知道凶手的身份了,少年A是渡边修哉,而少年B则是下村直树。但是知道了又如何呢?少年法会保护他们,他们不会被处以死刑。


所以森口老师用了自己的方法。


她说她在这两位少年的牛奶里加入了艾滋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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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血液的问题,后期有一个这样的场景刻画,是森口抽出丈夫的血液但被惊醒的丈夫发现,收集的血液就被倒掉了。再加上少年A后面检验无碍以及森口在片尾与少年A的对话,我们可以推断出来其实森口并没有在两位少年的牛奶中加入血液。


之后森口辞去了工作。少年A和往常一样来学校,少年B却不再上学了。


大家以为森口就这样退出了荧幕,其实不然,这故事才刚刚开始。在情节的推动下,一个黑暗的、残忍的森口慢慢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在课堂上的推理就已经可以看出森口是如何的聪明。她知道这是谁做的,也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森口很清楚,因为有少年法的存在,她无法通过法律来制裁这两个少年。所以她要通过教育,让这两名少年真正的为轻视生命而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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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期不同人称叙述的片段中,我们能够看见很多面的森口。


在北原美月的篇章中,森口是一个母亲与教师的并存体。美月与森口相遇在家庭餐厅。隔壁桌的一个小男孩笑着送给森口一根棒棒糖。那一刻森口的眼神是充满着爱意与谢意的。美月也是因为看见了这样子的森口老师,深有感触,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在下村优子的篇章中,森口是一个平静的母亲。面对凶手也只是淡淡阐述其罪孽,再问一句“为什么是她?”冷静而又疏远,将自己的悲伤隐藏的滴水不漏。


在渡边修哉的篇章中,森口是一个恶魔。从网上发布假留言,冒充其母亲对其发出邀请,再到不知不觉中拆掉炸弹并将其安装至渡边母亲的办公室中。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算计好了,等待着骄傲的少年摔得粉身碎骨。

森口在揭开真相之后对着万念俱灰的少年A渡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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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开始是你重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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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来,淡然的看着痛苦不已的渡边。然而在我们认为这部片即将结束的时候,画面戛然而止,以一种非常暴力的手段推翻了我们之前对她所有“教育者”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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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

她带着嘲讽与得意的语气,冷冷的说道。


黑暗的画面与冰冷的语句产生非常巨大的反差并给予观众巨大的心理冲击。本片通过不同人称间视角的切换,为我们一层又一层的拨开了森口悠子这个人物的内心。使用多层次而又不繁杂的叙述,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森口悠子。这个角色塑造的非常成功,也非常贴近原作。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原作以及电影都值得一看的作品。



【殉教者】北原美月

北原美月是这个班的班长,同时也是疯狂少女露娜希的崇拜者。她在森口老师那一课的引导下,开始了对生命的思考。


“生命,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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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口老师离开后,有人做了一个制裁排行榜。谁欺负少年A欺负的越厉害,谁的得分就越高,从高到低依次往下排,每日更新。同学们像疯了一样对少年A进行集体暴力,掀课桌、撕课本都是常干的事情。


但是,有一天寺田老师收到一张夹在作业里的告状纸条,说班上有着欺凌同学的现象,被欺凌的对象正是学习成绩拔尖的少年A。寺田严厉地谴责了这种行为,认为有人出于嫉妒,挑起了事端。


之后北原美月也遭受了校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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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制裁排行上只有她的得分是0分,所以大家认为向寺田老师告状的人正是北原美月,对她进行殴打并强迫她与少年A接吻。如此便也逼的北原美月与少年A开始“同流合污”。在少年A展示了他没有患上艾滋的病历后,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最后确定了恋爱关系。北原美月对少年A坦白,她是毒杀全家的少女罪犯露娜希的追随者。美月也买了药,但不是为了毒害他人,而是为自杀准备的。剧情推进到这时,北原一直在思考着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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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班长,她每个星期都要陪寺田老师到少年B家去。刚开始,少年B的母亲下村优子还会让他们进来屋子里对直树进行劝导。但是,每次他们一进来,直树就会变得更加疯狂。之后,下村便不让他们进门了。看着寺田老师拍着门大声对里面喊“要加油啊!”“不可以放弃!”这类的话语,北原的眼神会变得很怪。


“真是个笨蛋呐。”


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北原在之后的剧情内指责寺田,说是他逼疯了少年B。走出门的时候嘴角还带着微微得意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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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小说的标题起的非常好。殉教者。为什么是殉教者呢?如果将推崇珍爱生命作为一种教义,那北原就是它的教徒。在后面的剧情也可以看到,其实北原她对森口老师的行为是不排斥的。相反,她也想用这样的方法去拯救她的恋人少年A。只不过她失败了罢了。最后被别人肢解了冰冻在冰箱。


“生命,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北原在死前已经找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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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爱者】下村优子

下村是一个非常可悲的女人。她溺爱自己的孩子,即使他是个杀人犯,她也愿意相信他只是执行坏同学的命令,他并没有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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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如是说。


在面对森口老师的平静叙述,表面依旧优雅的下村女士其实内心快要抓狂了。“直树不是坏孩子,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疯女人。”下村对森口的遭遇没有一点点同为母亲的同情,还认为自己孩子不过是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下村家庭有四个人,父母以及一个姐姐和弟弟。但在全片中父亲和姐姐都没有出现。有一个片段让我记忆深刻,是下村在翻看少年B的相册,轻轻抚摸着少年B还正常时所拍摄的照片,眼带泪光,还有那么一丝骄傲。这时镜头上移,少年B突然出现在画面中。下村被吓到了,一下子扔开了相册,慌忙向背后的墙靠去。相册滑到了少年B的脚边。乱蓬蓬的头发,肮脏的皮肤,和照片中对着镜头绽开笑容的少年形成的强烈的对比。他看了一眼照片“这个人已经死了。”少年B冷冷的说道。下村的眼泪在这时决堤,看着性情大变的儿子泣不成声。

儿子站着,母亲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绝望的哭泣。窗户紧闭,只有室内惨白的灯光作为光源。少年B空洞的眼神与相册中的少年的笑容相对比,强烈的反差,随之而来的便是快要透出屏幕浓浓的绝望感。

这个班新来的班主任是个叫寺田良辉的热血青年。也许是出于内心的恐慌,班上的同学对他表面上非常热情,背地里却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单纯的寺田以为自己已经和同学们建立起了朋友般的关系。对于少年B,寺田决定和班长北原美月一起每周进行家访,劝说他回到学校。他还号召大家为少年B制作录影带和海报以邀请少年B重新加入这个班级。


但下村很反感他的行为。因为她认为寺田所做的一切对她孩子恢复正常一点用都没有。“空有一腔热血的废物。”她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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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录像带中,同学们的笑容都很温暖。“相信你自己”“Never give up”的声音从中传出。录像带最后一部分是全班同学站在天台上,高举着剪刀手,一边笑闹一边对着镜头展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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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了要反差么?是的,在少年B的母亲发现大家画的海报上写满了“杀人凶手去死吧”“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时,同学的笑容一闪而过,再次切换回来,是母亲撕心裂肺的惊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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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影片的剪辑手法很特别,背景还是轻柔的音乐,几个看似不相关的画面在被快速的切换下呈现出了一种新的视觉体验。还有就是关于慢镜头的应用,被打破的窗户、破碎的碗碟、喷洒的血液,通过慢速的表现更加扣人心弦。其所表达的复杂情感也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有一个片段是这样的:少年B去到便利店里,割破了自己的双掌,用透满鲜血的手将他的血液涂在便利店的饮料柜门与商品上。鲜血四溅,血流的到处都是。耳边环绕的是少年的笑声,好似疯魔一般。最后一幕,则是少年举起双手,笑着面向镜头。眼神却冰冷的毫无笑意。

后来赶到的母亲被店员狠狠批评着,无助的母亲看着已经疯掉的孩子,慢慢跪倒在地上。“我,会将这些,全部买下来。”少年B根本没有在意母亲的尴尬处境,神色淡然的面对这一切。回到家后,少年B大口吃着刚刚买下来的“战利品”,下村说不出责怪的话,打开塑料袋打算收好这些食物。


“你最好不要碰哦”

“欸?”

“我有艾滋病。”听到这话的母亲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是森口”他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说道“她在我的牛奶里面加了艾滋病人的血。”

“我们去医院”

“不用了,反正我就是杀人凶手”

“你只是掩护朋友,把尸体处理掉而已”


“不是的哟”

“那时她醒了,我看到她醒过来了,但我还是把她扔到水里了”

“杀死她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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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受到冲击的母亲瘫倒在地上,她还没做好准备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个杀人凶手,还患有艾滋病。一个家庭主妇所有的希望就在此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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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是妈妈没有教好你。”


这是她拿起菜刀后所说的。绝望的母亲拿着菜刀走进孩子的房间,将刀尖捅进孩子的心脏。


“对不起…对不起…”


错愕的孩子和面上满是泪痕的母亲。最后映入眼帘的画面,是少年B坐在台阶上,墙面有喷射状的血痕。镜头下沉,画面切换,下村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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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溺爱孩子的母亲,最终死在了自己孩子的手中。



【求道者】下村直树

“肮脏也有活着的感觉,饥饿也有活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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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边有没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性格懦弱、老实,没有朋友,是那些坏学生最常欺负的对象。


他就是这样的人。


少年A在这个学校给了他他想要的温暖,他他的低谷时期给了他最需要的友谊。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朋友,一个人生不可获取的角色。更何况,少年A还是个有名的天才少年,这样的天之骄子会选择跟他这样的废柴交朋友,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呀。所以他对少年A非常的言听计从。只要是被冠以友谊之名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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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少年A打算找个实验对象的时候,他便推荐了森口。原因仅仅是因为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身为班主任的森口却让别的班主任来帮助他。在推荐被渡边否决之后他说“那就她的女儿吧。”还带着无辜的微笑。


少年的恶意总是来的如此莫名其妙。


我认为本片最出色的演员,就是这位下村直树的扮演者。在以他的视角为第一人称进行叙述的时候,他给我们带来了很多不同的体验。怎么说呢,下村可能是本片痛苦程度最低的人吧?有时候,疯了会远比清醒着幸福许多。


先是在他的篇章开始的时候,背景欢快的音乐让我一下子无所适从。我还没有从前章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导演就把BGM给换成了儿童金曲100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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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入眼帘的是他的颓废生活。他认为不洗澡后身上的臭味让他感觉他还活着,长的发黄发黑的指甲,乱糟糟的头发,所有肮脏的发臭的事物让他感受到了生命。我认为这是一种映射,一种他对自身所作所为的厌恶情绪映射在了他的行为上,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待已经“脏”了的自己。一种通过自我厌恶中才能达到的自我满足罢了。

但是在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变干净了,头发被洗了被修剪了,衣服也换了。突然,他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那是一种充满恐慌的尖叫,像是自己的生存意义一下子被归零似的。尖叫,摔东西,打滚…以人类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自己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深恶痛绝。


出门,迎接他的却是母亲的刀刃。


少年B带着疑惑的表情慢慢低下头,看着菜刀的刀尖没入了自己的胸膛。让我觉得恐惧的是,少年B的眼里不仅没有讶异,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他像是看着别人的身体一般看着那把没入自己胸膛的菜刀,无视母亲的哭泣与崩溃。拔出菜刀,大步向前。

将母亲杀掉了呢。



【信奉者】渡边修哉

渡边修哉,也就是少年A,是我在这部电影中觉得最可悲的人物。他孤独又骄傲,渴望爱却又厌恶这种情绪,不愿意成为爱的信徒。渡边是个很极端的人,在他身上你可以看见很多对抗情绪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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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他的身世。渡边的母亲是一个前途无量的电机学家,正如每个故事都会出现的那样,他的天才母亲嫁给了一个平凡的男人。母亲放弃了学术,转而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她照顾孩子照顾家庭,日夜辛劳并认为自己的天赋正在一天一天被消磨。所以她将希望寄托在了渡边的身上。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因为你流着的是我的血。”她是这么期盼着的。


但是事实却不是如她所期待的那般。“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都做不好!?”母亲嘶吼着摇晃年幼的渡边的肩膀。

之后,渡边面对着的是不再温柔的而是逐渐疯狂并对他进行虐待的母亲。最后父亲无法忍受已经病态的妻子,决定离婚。在离开的时候母亲又恢复成了一个理性的科学家,她平静的跟渡边告别,留下给儿子的告别礼物是她认为对她人生有重要启发的几本书。


渡边母亲离开的这个场景刻画得非常好,运用了含蓄而有诗意的变现手法。母亲决然离开的背影,路边孩子在笑闹着吹着泡泡,搭配轻柔的背景音乐,整个场景就像是在童话里一样。但孩子追逐母亲的背影就显得非常的无力,这个时候“不要走”都显得像气泡一样空洞,上泛后迎接必然的爆裂。


“你知道重要的东西消失的声音么?”


“啪”


跟气泡破掉的声音一样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后妈的到来,渡边变得越来越孤僻。他为了得到母亲的认同,不断地进行发明创造,在这里有个戏剧性的转折,他努力所做的“幼稚的发明”无人问津,反而是沾满了黑色的罪恶之血的虐猫道具大受欢迎与追捧。在大家的赞美声与骂声中,渡边找到了所谓的“存在感”以及“被需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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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母亲一定会看到的。”


渡边所制作的“防偷钱包”其初衷也是为了引起母亲的注意,所以参加了母亲最敬重的教授作评审的比赛,用“防偷钱包”作为参赛作品并成功夺下了第一名。但他并没有得到他所期待的关注,因为报道当天的头条是“露娜希毒杀全家事件”,天才少年的报道却只占报纸小小的一个角落。愤恨与不甘让少年起了杀人的念头。如果自己杀了人肯定能受到关注,那时母亲也就能够看到自己了吧。所以他需要一个又愚蠢又胆小的帮手。

这就是他选择下村直树的理由。“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成朋友哦,你不配做我的朋友。”在电击女孩成功后他对直树说。“快点去告发我吧,就说我就是凶手。”在第二天才发现女孩已经被当作失足落水而简单处理了。


这里又有一个阴暗面。其实女孩当时已经醒了的,但下村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自己能做到渡边君所做不到的事情,就将森口的女儿扔入了泳池中,才导致了最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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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下村只是希望被承认而已。渡边也是。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在森口老师说出她在他们两个的牛奶中加了所谓的含有艾滋病血液的时候,渡边捂住嘴一副害怕的模样冲去了厕所。在他到了厕所之后就大笑了起来。


“太好了,致死的病正是我想要的。”他抱着肚子笑的喘不过气来。


“这样妈妈就会过来见我了吧。”


其实我看到这里是很心疼的,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为了得到母亲的承认,为了祈求得到母亲的爱,即使是会失去生命也能笑得很开心。因为想着“如果自己快死了,父亲就会通知母亲,大概,就会来见我的吧”,所以觉得艾滋,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这种已经丢失人格的病态爱恋,我认为是在童年来自他人与自身的否定过多导致极度自卑,并将自己生存的意义定为他人的认可。过度的敏感,过度的自卑,与渴望被得到关注的愿望,混合成了一种名为极端的毒药并渐渐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之后渡边杀掉了北原美月,因为对方点明了他是个恋母癖。冲突的场景并没有被重点描述,反而是手起刀落的肢解更被关注。血液的慢速横飞以及北原空洞的眼神都是这一幕的亮点。最后则是渡边打开冰箱拿出饮料,“你也想喝么?”随后关上冰箱门。画面定格在冰箱上格那只手腕上有纹身的手上,随后画面转为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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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片尾部分也有关于渡边的杀人妄想。在演讲完后引爆炸弹。这里用的是俯视镜头渡边一个人走在满是残肢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画面切换,又变成走在干净的地板上,再次切换,又是遍地横尸。通过剪辑将少年扭曲的心理表现的淋漓尽致。已经没有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的了,在少年的观念里,他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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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渡边演讲完毕,喊着热爱生命的口号高举右手接受大家的掌声时按下了引爆按钮。没有想象中的轰鸣声,没有爆炸,也没有残肢。不解的渡边慢慢走下演讲台并收到了来自森口的电话。


“炸弹已经被我转移了哦。”


“在你最爱的母亲身旁。”


渡边为了受到关注在学校放置炸弹,而森口则是为了“教育”将炸弹转移至了渡边最爱的母亲的工作室。


全片节奏最紧凑的剧情高潮就是在渡边与森口的通话中。一个平淡无比将过程娓娓道来,一个面如死灰跪倒在地接受制裁。在这里有一个渡边妄想中的大爆炸,渡边似乎就在爆炸现场,感受着火焰的温度与爆炸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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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时针旋转的闹钟是一个贯穿渡边叙述部分的因素。它寓意复杂,在不同的时间段又会被赋予不同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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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年时期,逆时针闹钟代表着一种童心以及儿童内心的深处的痛苦。在少年时期,它又代表了一种叛逆,在渡边每次望向它的眼神中,我们可以猜测里面也许还含有着对母亲的眷恋。而在最后的爆炸中,逆时针旋转的闹钟再次出现。少年痛苦的眼神,燃烧的物品,被火焰吞噬的空间...这时闹钟的出现则代表了渡边的悔恨。


毕竟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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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小说和电影都非常的值得一看,剧情节奏与剪辑技巧也都很棒,不同场景里的色彩搭配更是可圈可点。嘛,朵爷我希望大家真的能珍爱生命哦,毕竟电影里的男主可是付出了一辈子的代价呢。哈哈,开玩笑的。


那,下期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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