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小村系列之五：山巅云端是哨上

哨上是个村名，我没考证过是否和军事有关联，但是我敢肯定应该有密切联系。因为这个小村是我去过的海拔最高的村子，作为瞭望观察的功能应该很突出，还有一点，就是在这个村子对面，有三个连起来的规模很大的村子，分别称之为上中下尾营村，大概是很久之前驻扎军队的地方了。这三个村子在对面山腰分布，所以哨上估计就是担任警戒和瞭望的军事要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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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写小黑皮的系列文字中交代过，去哨上很是偶然，那是在雨季来了的时候，因为接近六公里的土路，加上当时天气不太好，害怕下雨路滑，结果小黑皮率先冲过去，顺着土路一路跑着打头阵，我跟着她也就第一次去了哨上。至今，我去哨上两次，每次都带着小黑皮，不同的是，第一次去的时候，小黑皮也才不到五十天，跟着我跑了将近六公里的土路，而且一直是上坡路。说她勇敢，的确不假。第二次去的时候，小黑皮快十个月了，路况熟悉，也很轻松。

五六公里的盘山公路崎岖不平，电动车哼哧着前行，时速不会超过二十公里。进村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座护林房，门口摆着一条木制的连椅，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那种造型，靠背和椅子面板全是长木条拼制而成。沿路插着各色三角形的小旗子，上面都是森林防火人人有责之类的宣传标语。

这条唯一的进村土路两边，都是村民耕种的梯田，第一次去的时候油菜开始收获，田间地头摆放着一堆一垛的秸秆，有些梯田里已经种上了玉米，一扎长的玉米苗在风中摇摆着。山顶多见一些高大笔直的桉树，灰白的树身表皮光滑，枝干挺拔。进到村口，一家建在山坡上的独家四合院很是别致，石头砌成的台阶光滑细腻，青瓦白墙的房子有点老旧，大门却是常见的铁制品。

粗略估计，这个村子不会超过五六十户人家。大多数房子是在山下很难见到的土掌房，散落在山顶一块凹下去的地块。村子整体上环绕着把西北南三个方向连在一处，面东之处是一条深沟。能看到远处起伏连绵的山峦，几乎看不到再有人居住的地方。那些原本雄伟壮观铁制镀锌的输电线路支架，此刻看起来像是火柴棒拼接起来，只是那在阳光下闪烁的寒光依旧耀眼。

村子中央，有一口池塘，一群鸭子在水面悠闲划水，我不知道这些水源自哪里，在云南大山上，这是一种很神奇的自然现象。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元阳梯田就是典型案例。一处空地上，摆着拖拉机农用车，偶尔有几辆小越野，轿车很少，皮卡车也有几辆。应该是山路不平的原因吧。见到有骑着摩托车后面搭着铁制框子塞满鸡鸭的小贩，应该是外面来的，这些家养的鸡鸭肯定生态无污染。有几个村民操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和一个摆摊的小伙子讨价还价，后来了解到这个小伙子定期进村售卖一些村民需要的日用品，小到针头线脑，洗涤用品，瓜子零食，摆在三张钢丝床上让顾客挑选。因为针对性较强，生意还是不错。我在小摊上给小黑皮买了两根火腿肠，小黑皮大概饿了，吃呢光光净净的。

这个山顶上的小村，主要经济来源应该是烤烟，北边山坡梯田里，斜坡上，都是村民整理好的起了沟垄的土地，这是栽种烟叶最基础的做法，有些沟垄上已经覆盖了地膜，还有家家户户院落外面有两层楼房那么高的烤烟楼，足以说明我的判断。只是他们出售烟叶太不方便了，交通不方便，影响着村子里的经济发展，制约着村民致富奔小康的步伐。

我第二次来到哨上的时候，正是深秋季节，玉米成熟了，烤烟采收烘烤接近尾声。烟田里采光了烟叶的烟杆顶端开着粉色的花朵，烟杆分叉的地方有细长的烟叶长出来，给这个丰收的土地一点生机。那些背着竹筐的妇女老人在玉米地里回来奔忙，掰下来的玉米棒子一筐一筐背出来，倒在地头的三轮摩托车里，爬坡上坎，很是辛苦。

在哨上，那个年轻的小贩让我想起以前走村串巷的货郎，这些眼前辛苦劳作的村民佝偻的背影，就是我那面朝黄土背朝天耕作一生的父母。生活不易，挣扎在农村里的农民尤其艰辛。好在国家精准扶贫政策的实施让他们有了盼头，我在那个丰收的季节到达哨上的时候了，北边被平出了十多亩面积的平地，已经开始整理地基统一修建两三排钢筋水泥框架结构的民居。旁边的标志牌上，设计效果图非常漂亮，联排别墅一样别致造型的民居，极富彝族民族特色。青砖瓦，白色墙，门楼飞檐翘起，像是鸟儿起飞的一对翅膀，让人产生无限丰富的联想。

我想，我再到哨上，这个山巅云端的彝族小村，那时候，盘山公路变成水泥路面，村民也应该搬进新居，安居乐业，这样的畅想，应该是指日可待了吧。

对了，忘了告诉你，哨上属于大营街辖区内距离大营街比较远的一个自然村，离大营街十四公里，紧邻洛河乡。从大营街出发，沿着玉洛公路前行十公里，右拐进去小河边方向，再走一公里多，有条岔路口，旁边大石头上有哨上两个红色大字，路边有蓝底白字的指示牌，从这条土路盘旋而上即可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