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杰伦的时候,还是2002年,我上初二。那个时杰伦已经出了三张专辑,那是盗版磁带横行的时代,所以作为穷学生的我买的也都是盗版的磁带,都是各个专辑的歌混合在一起,还分不清哪些歌是一张专辑的,就是买回来放在老式复读机里循环播放。
盗版磁带的店里,总是能听见《龙卷风》和《可爱女人》不停播放,可能因为那时还小的我没有谈过恋爱,对感情这种东西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所以十几年前的我,对这个类型的歌始终不感冒,甚至还觉得填词的是乱写。
直到去年的冬天,我下班走在人潮汹涌的南京新街口,路边有个街头唱歌的人在抱着吉他弹唱《龙卷风》,他唱:"爱像一阵风,吹完它就走,这样的节奏,谁都无可奈何。"
然后,我站在那里,没有动,往事在耳边呼啸而过,想起D先生,那个风一样的少年。
我突然听明白了这首十几年前听不懂的歌,也终于相信爱真的如一阵风。
唯一不同的是,有的风,吹过就走,而有的风,吹过便一世萦绕。
后来,当我分得清楚专辑这种东西的时候,我终于能把爱听的歌对号入座了,并且一听就是好多年:
杰伦的第一张专辑叫《Jay》
我最爱《反方向的钟》,不知道有没有小伙伴有共鸣。歌曲最后的那段低吟浅唱的rap,让我听到渗出了眼泪。
“城市霓虹 不安跳动 染红夜空 过去种种 像一场梦 不敢去碰 一想就痛
心碎内容每一秒钟都有不同你不懂连一句珍重也有苦衷也不想送
寒风中废墟烟囱停止转动一切落空在人海中盲目跟从别人的梦全面放纵
恨没有用疗伤止痛不再感动没有梦痛不知轻重泪水鲜红全面放纵”
方文山的填词,也是没谁了,再加上杰伦的周氏唱腔,这首歌我单曲循环了半年,也因此对霓虹灯的热爱,一爱就是十几年。
第二张专辑叫《范特西》
我最爱的是《对不起》,当然我觉得整张专辑都很好听。
《对不起》里,杰伦唱:“我怀念起国小的课桌椅,怀念着用铅笔写日记,记录那最原始的美丽,记录第一次遇见的你。”
第一次听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国小是小学还是初中,如果用铅笔写日记,是不是更像小学一点?因为喜欢这首歌的原因,在初中的我,开始了长达半年的用铅笔写日记。
后来铅笔的印记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浅的时候,也终于懂得,为什么人会怀念。
第三张专辑叫《八度空间》
《半岛铁盒》的前奏一响起来,自己就会不自觉得跟着杰伦说那句:
哎,小姐,请问一下有没有卖半岛铁盒?
有啊,你从前面右转的第二排架子上就有了。
后来,我去过很多家店,右转的第二排架子上都没有看见过《半岛铁盒》这本书。
就像杰伦在歌里唱的那样:“铁盒的序,变成了日记,变成了空气,演化成回忆。”
可能真的,属于回忆的东西,是永远找不回来的。
还有《米兰的小铁匠》里,那个小铁匠跑遍了整个牧场,烧木炭存钱买希望,我总是在担心,他最后有没有买到他心爱的吉他,他有没有弄明白那首来自东欧的民谣和弦的调。
而听《最后的战役》时,每次杰伦唱起“在硝烟中想起冰棒汽水的味道,和那些无所事事一整个夏天的年少”,我都特别难过。
因为冰棒汽水味道的夏天,已经离我远去好多好多年了,无所事事的夏天也已经消失了很多年,现在有的只是空调WiFi和满眼工作的夏天。
第四张专辑叫《叶惠美》
是我最喜欢的一张专辑。这张专辑陪伴了我一整个初三,反复听,直到后来歌词全部都能默写出来。也是从这张专辑开始,我突然发现杰伦长得有点帅啊,而且是越来越好看了。
《晴天》里那个故事的小黄花,真的是摇曳了我的整个青春。
他唱:“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十几年后我才明白,风吹远的从来不是两个人的距离,而是两个人的曾经。
至今仍记得,中考那天中午从考场出来,阳光普照的大晴天,我远远看见我暗恋的男孩子走在艳阳高照的大地上,渐行渐远,耳边响起的就是这首《晴天》,只是我的故事里面没有小黄花,有的只是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第五张专辑叫《七里香》
发行的时候中考已经结束了。很喜欢的《止战之殇》这首歌里有句歌词,我一直觉得很有趣。
歌词是:“天真在这条路上,跌跌撞撞,它被芒草割伤。”
我就在想,天真怎么会被芒草割伤呢?天真跌跌撞撞的模样一定很可爱吧。方文山真是个怪才。
后来,我进入了高中。
高一的时候,学校广播会在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前的空闲时间播放一些歌曲,有一天我正在教室里写数学作业,广播传来一段很悲凉的前奏曲调。
紧接着唱起:“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夜曲》作为主打歌的第六张专辑《十一月的肖邦》在我高一的时候在整个学校被传唱。听完这首歌后,那天的数学题,我解了很久都没有解出来。
后来随着电影头文字D的热映,这张专辑里面的《一路向北》也曾让我单曲循环了好久。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年,每次坐车都会盯着后视镜发呆。
高一没分文理科的时候,坐我在前面的小男孩,也特别喜欢杰伦。经常会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回头唱《枫》给我和同桌听,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普通话说的也特别好,每次唱完都会激动的说:“Jay的这首歌一定是专门写给我的,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秋天的枫叶的。”我和同桌就一脸麻木地看看他,不说话。
高二的时候,杰伦出了第七张专辑《依然范特西》,延续了一贯的周氏风格。《夜的第七章》让我对杰伦的崇拜又高了一丈。
而《心雨》里开头,杰伦唱“橡树的绿叶啊,白色的竹篱笆”的时候,好想谈恋爱啊。
那个时候我刚好在暗恋隔壁班的小帅哥,暗恋真的是最美的时光,永远不用担心他最后是否属于自己。
高三的时候,杰伦出了第八张专辑《我很忙》,那个时候面临高考的压力,我也真的很忙。
一次自习课上和同桌一人一个耳机听MP3,听到《彩虹》,然后同桌就哭了,我想她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在千军万马的高考场上,我和同桌都多么希望服下的时间是一种解药啊。
有多少人在听到杰伦唱《蒲公英的约定》里那句“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时,在心中荡起一片回忆与唏嘘的。
还有那首《甜甜的》,因为那句“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今年重新听起的时候,想着如果以后有幸结婚,婚礼上应该会有这首歌。
这里应该是个分界线,因为第一张到第八张专辑的所有歌我都能够倒背如流,就好像青春历历在目,那些时光里,不止慢歌爱听,我也特别喜欢《双刀》、《乱舞春秋》、《梯田》、《同一种调调》、《威廉古堡》、《忍者》、《本草纲目》这些不同类型的歌曲。
08年我步入大学。
步入大学的时候,我的青春时代似乎寥寥无几了。杰伦出了第九张专辑《魔杰座》,那个专辑发行之后很多人都说听不出当年的周氏风格了,我也曾这么想过。
直到第十张专辑《跨时代》在10年发行。
听到《烟花易冷》里杰伦唱着“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的时候,泪如雨下。
也曾在那时候想过,如果去伽蓝寺听雨声,真的能够盼到永恒么。
而《自导自演》这首歌似乎又回到了范特西的时代,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特别喜欢歌曲里那两声喇叭声。
《超人不会飞》则似乎是对一些歌迷疑惑的解答。
他唱“不要问我哭过了没,因为超人不能流眼泪”时,我却哭了。
后来到了大四忙着实习,忙着找工作,忙着告别青春,杰伦的第十一张专辑《惊叹号》,我就没怎么听,但是看了这张专辑的每首歌的名字,特别想说,嗯,这很周杰伦。
毕业步入社会后,杰伦出了第十二张专辑《12新作》,第十三张专辑《哎呦,不错哦》,第十四张专辑《周杰伦的床边故事》。我虽然已经很少听了,但是听到杰伦的声音,还是会浮现青春时的总总。
后期的专辑听的少了,也不代表不爱了,只是我们都在长大,青春时的美好因为在青春时所以才格外美好。而变的应该不是杰伦,应该是我们。
最近看了几期中国新声音,有一期杰伦评价一个学员的时候,说那个学员的rap都能听得很清楚,而他有时候自己听自己唱的歌,都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
这样的杰伦,真是太可爱了。
我初中高中那会口齿不清,后来想想可能是杰伦的歌听太多了。后来听医生说舌根连接处的舌弦影响人的说话,所以我还去医院割了一点舌弦,割完之后说话唱歌果然清楚多了。
惟愿青春被善待,每分每秒都美好。
有关杰伦的青春,可以一字不差从《Jay》唱到《我很忙》。
你们的故事演到哪了,有关杰伦的青春之歌你们听到哪了?
谨以此文纪念听杰伦的青春岁月
文/三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