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拥抱时,请再用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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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当当读书
那时我们觉得人生那样长,我们还会再见。可是不知不觉,已这么多年。

2014年11月23日的早上,我坐在去车站的公交上,清晨的光打在车窗上,温柔安静的照在座位上,我被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周末的街道,带着初冬的冷清,留给我满心的宁静。

我跟翠翠约好了今天去白沟见面。从08年毕业到14年的现在,转眼六年。虽然中间有断断续续地通话,偶尔询问彼此的近况。或在网络虚拟世界中互相关心着,可真正意义的再次见面,却是高中毕业的六年后。

时间总是用增长的数字,毫不留情,一遍遍的提醒我们,再不相见我们就老了,再不用力分别我们已经过完了一生。

我仔细回想上次我们见面的情景,应该是08年高考后去学校拿档案。那时刚刚知道高考分数,我的心情糟糕到极点。翠翠在前一晚打来电话说,明天去学校,要我早点儿到。第二天由于去县城的车出故障,我到学校时,翠翠早已离开。

后来她去读大学,我决定复读。偶尔的通话也只是她说要参加社团活动了,很忙。我只是说这次的模拟考很不理想。她说你好好学啊,我说你也好好享受大学生活。

那时的我们心中大概都在想,等我们熬过这段时光,我们会见一面。那时的我们觉得等我们距离近些,见面会容易一些。

我常常想,如若我们把每次的相见当作最后一次,那离别时,我们一定会更加用力。如果时光终究在我们的相聚中划了句点,我们一定会珍惜曾经的时光。

那时我们觉得人生就是在相聚,分离中度过的。却没想到,那刻的离别是永别。

阿杰是我的初中同学,记忆中的他个头很高,不胖不瘦,白皙的脸庞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他家境不是很好,在初二的某一天,他离开了学校。听和他同村的同学说,他一直和爷爷相依为命,学费都是东拼西凑的。而如今,他家再也支撑不了这些。

他辍学了。

而上文描述的也是我对他这个人所有和最后的了解。某天,历史老师走进教室,红着双眼,告诉我们阿杰去世了。我们难以置信,明明还那样年轻,明明美好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展露他的色彩,明明无数多的可能性在等待着他。他就好像天空璀璨的明星一般,陨落了。

他是在给家里庄稼浇地时,不小心触电而亡的。

人总是这样。我们会对跟我们无关的事高高挂起,而如果这件事涉及到自身或周围的人,我们才明白,原来世间真的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原来事情只有在与自己息息相关时,我们才知道痛彻心扉四个字那样残忍和血淋淋。

大概正如那句诗所说: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旁观者哪懂深陷离别相思的人,他(她)尝遍的苦涩味道。

就像不识阿杰的路人甲乙对他的消失,只是感叹一下生命的脆弱。而我们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本还在身边冲你腼腆微笑的男孩儿,转瞬已随黄土掩埋。

后来我无数次从记忆中找寻我和阿杰的交集,好像也仅限于在回家的路上,相互招招手。也只是课下站在楼上,看一群男生笑闹,他总是躲在最边缘。

青春纪念册上,你娟秀的小字,原来真的随着记忆愈发清晰。

毕业时,流行一种东西叫纪念册。我是一个在这方面没心没肺的人。忘记给哪些人写过,但却清楚地记得,在我十几年的学生生涯,从来没有过纪念册。而且一度对它嗤之以鼻。

那时我觉得,明明我们才十几岁,非要弄得好像今生再不能见面一样。好像一些或伤感或祝福的话语只有诉诸笔端,它的意义才能彰显,时光才会在物转星移后,化为永恒。

那时我常常思考,那些拿着本子让别人写纪念册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真的想留住过往,还是随波逐流。是想让一直暗恋的人向自己说些悄悄话,不敢堂而皇之,只能借此机会。抑或真的是舍不得这段青葱岁月,想借由此情此景,让我们可以自由发挥。

终于我们长大,科技迅猛发展的速度,让我们和纸张墨香距离越来越远。失去的东西总是给人最深刻的记忆。就像如今的我,终于懂得,原来那些青春纪念册,在光影的跳动下,愈加清晰。原来它是在做预防,万一人生变数太多,万一我们距离越来越远,万一我们再也无话可说时,还有它,那一张张泛黄的纸张,就是我们那段时光的最好证明。

时光隽永,我们不忘。

如果有可能,分别拥抱时,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吧!

网络发达的现在,随时蹦出的新闻,总是会令我心惊。天灾人祸,生老病死,让我们那么措手不及。在这些面前,人类那样渺小,那样脆弱,那样不堪一击。

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对夫妇,他们每天上班离开家之前,都要给对方一个拥抱,一个离别吻,然后互道一句祝福的话。双手相互拥抱时,总是很用力,依依惜别。当时看没觉得多么美好,后来将记忆拉到眼前,才恍惚发现,原来珍惜当下,将离别都紧紧拥抱的人,一定是幸福的吧。不然我们每天和在身边的人争吵,和不在身边的人慢慢疏远,将离别看得越来越淡时,等真正的永别到来时,我们只剩了懊悔。

人生总是由无数的擦肩、相遇和分别组成,能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就已经是莫大的惊喜。更何况,转瞬回眸中,眼神交汇,恰巧相逢。那人正好在灯火阑珊处等待,多么不易。而正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向死而生,才让我们珍惜每一个当下和每次分别。

愿我们每次相逢时,欢喜畅快;愿我们即将分别时,用力拥抱,不留遗憾。

时光隽永,我们不散!

文: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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