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快意恩仇|竹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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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大泽之畔有千亩竹林,盛夏之时,漫山碧色在微风中沙沙作响、起舞飞扬,带着骊水的甘甜和泌凉溢满整片山谷。

竹林深处有一隐居人家,三间茅舍一字排开,竹子做的墙身遮阳透风,上有稀疏茅草覆盖,夜晚可见月朗星稀。庭院之中有一口水井,三层青石码起来一尺多高的围沿,井内泉水甘甜爽口,煮之入茶,滋人肺腑。

距水井不远有一座简陋凉亭,大腿粗的竹子作为支柱,顶起一片吟诗作对、论剑比武之地。凉亭之下,一张古朴八仙桌刻着斑驳剑纹和诗词文字,似流云般龙飞凤舞,似书生般字正腔圆。

桌子正中摆放一杯碟,整齐的八只翠玉竹削制而成的镂空底座碧玉盏倒扣其上,那杯身被常年攥拿显得有些光亮。另一边有一茶瓮,炭火灼烧,茶瓮之中热气翻腾,凉亭之下满是竹叶清香。

此时,微风拂过,扬起一片竹叶摩擦之声,从凉亭之中走出一中年男子,粗布麻衣加身,脸型消瘦,留有灰白色长须,高高发髻竖起,插着一只珠玉簪,双手背后,颇有一番不伦不类般的仙风道骨。

庭院之外,站立着一位面无表情的青衣少年,眉清目秀,有些微黑的脸上满是刚毅之色。手持一把三尺长剑,遥望着中年男子,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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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儿,真要如此兵刃相向吗?”

中年男子看着庭院之外的青衣少年,思绪波动间,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小五,那时候他们师兄弟之间感情深厚,每每练功之余都会跑到这片竹林,享受一番惬意时光。

后来师兄弟临时起意,就建起这座竹林庭院和两间茅舍,以及这座简陋茶舍,在这里比武论剑,饮酒喝茶,成为枯燥练功日子里不可多得的难忘岁月。

如今师兄弟要么惨死,要么失踪,这青衣少年便是小五的儿子李智,当年念及旧情留他一命,如今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学艺十二年,便是为报此仇,出剑吧!”

青衣少年说话间抽出手中长剑,剑长三尺三寸,剑身中部刻有血槽,双刃泛着寒光锋利异常,通体赤红,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烈焰巨龙,正等主人一声令下,猛扑而出。

少年习惯性的把剑举到眼前,只见剑身两侧末端都有铭文“仇”字,咬牙压下愤怒,剑指前方,对着中年人道,“此剑名为仇痴,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中年人长叹一声,知道这场争斗不可避免,只是十年之前便已发誓此生不再用剑,此刻只好扭头拿起一根竹子,以竹代剑来结束这场孽缘。

“拿起你杀我全家的那把剑!他们两人已经上路,我也会送你去陪他们的!”青衣少年虽然极力想要杀死仇人,但更想要堂堂正正的和自己曾经敬仰的师伯战上一场。

“什么?你说老四和老六...”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们已经在等你了!”

中年人满脸不可置信,不过看少年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拿着竹子的手紧了紧,走到了庭院之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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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竹林,在盛夏季节茂密而繁盛,骊水环绕,更显安静寂寥,时有凉风拂过凉亭,茶香四溢,顺着竹林四处飘荡。

庭院之前,一中年,一少年,一人执剑,一人握竹,你来我往,战在一起。

霎时,少年猛然一记回头剑以刁钻的招式对着中年人要害刺出,中年人反应极快,立刻身子向后撤出,头颅向左微偏,右手拿竹子从怀内挑出击在少年剑身之上,仇痴剑尖堪堪擦着中年人的右脸而过,带起一串血花。

中年人借势猛然跳开,离少年相隔两丈之外,看着心如止水的少年,“你可知你父亲当年做了何事?”

“我只知道你们杀了我全家二百余口!”少年瞪眼看着中年人,述说着这不共戴天之仇。

六岁那年深夜,少年在房间睡的正香,突然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喊叫声、打斗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他吓的躲进了被窝之中不敢吭声,不一会母亲跑了过来将自己藏到床下。

刚做完这些,就有一个黑衣人闯进来刺死了母亲,然后在房间内站立片刻之后走了出去。自己幸免于难,于是到处拜师学艺,经过十年之久练得绝世神功,经过两年的调查取证终于找出凶手,原来是和他父亲情同手足的二师伯,四师伯和六师叔。

“当年我们师兄弟八人,奉师命下山赶去罪恶之城捉拿本门叛徒十一郎,却没想到被你父亲告了密,我们在路上遭遇埋伏。除了出去打探消息的老四,三弟、老七、老八横死当场,大师兄逆转经脉提高战力掩护我们三人撤退,没想到....没想到回到家之后,除了你家,我们三人全家老小都被杀光!”

中年人看着少年,面目峥嵘,“你说,是不是你父亲告的密?”

少年听着中年人的控诉,仿佛能感同身受他的痛苦,只是,这一切不该有无辜的人惨死,他们虽然失去了亲人,可是并没有调查清楚便定了自己全家上下的死罪,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不是!不是我父亲!”

少年说着,便又提起仇痴剑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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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中年人挥舞竹子对着冲上来的少年横扫过去,“那老四带回来的情报为什么是你父亲写给叛徒十一郎的告密信?还有你父亲为什么畏罪潜逃?”

“等你下去见了他们,他们自会告诉你!”少年趁着中年人心神大乱,连连挥剑,刺、挑、回旋劈一气呵成,中年人身上又多了几道剑伤。

中年人也被激起血腥,右手一抖竹子,踩着步点迎着少年再次击去。青衣少年刚刚站稳便见中年人冲来,也是杀的兴起,随手挽出一个剑花,便欺身而上。

少年因为仇恨勇往直前,中年人因为愤怒无坚不摧,两人你来我往,再次纠缠在一起,直打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大片的竹子被削断、折弯。

“噼里啪啦~”

只见,中年人手中的竹子被少年的仇痴剑从中心破开,一直裂开到中年人手里,接着剑尖便一下刺进中年人左胸,殷出一片血红。

少年平静的看着中年人,伸手将怀中的一沓书信扔在了他面前,“大师伯勾结罪恶之城,害死了所有人!而他本人只是假死!”

“不...不会的...他救了我们剩下的几人...”中年人不可置信的听着完少年的话,伸手挣扎着要将地上的书信捡起。

“我父亲去搜集证据,回来的途中被他所杀!你们不分清白滥杀无辜,也是罪有应得!”少年说完便抽出仇痴剑,将之从中折断,愤然离去。只留中年人握着书信挣扎在地。

大风起,舞动竹林,似有空唱绝响。凉亭中茶瓮蒸腾,竹香四溢,和一曲故人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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