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迎过的“双抢”

国庆与家人相聚,舅舅说起我童年装肚子疼不下地的趣事。

追忆似水流年,我最爱金秋。

因为暑假的“双抢”太累了。既要收割稻谷,及时脱粒,又要挑回去晒好,颗粒归仓。

磨刀不误砍柴工,先让打稻机归位。与此同时,插秧也耽误不得,按时培育农作物,才能不负所望丰收。

那时,收割机还只是出现在央视新闻的高科技产品,远远未接地气。在我们耳边发出阵阵轰鸣的,是打稻机。

清早起床,眯着眼走在田埂上,我们小孩心里一万个不情愿,拿起镰刀下了田。

看到风吹稻浪,父辈的脸上被笑容一寸寸地铺满,平日打农药、拔草的辛劳此刻一扫而光。

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小孩只为繁重的收割任务发愁。何况,每家日均8小时,都要采摘黄花菜。这会又要迎“双抢”,难免惆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人们也有法子应对。那就是两家联合作战,轮流收割。

人多力量大,一亩田哗啦啦地站了十来个人,割起稻子来好像不那么费劲了呢。

大人们为了鼓舞士气,还提出割稻子比赛。啥奖品都没有,可我们都不甘人后,输了也不服气,非在下一盘赢回来。

很快稻子一排排被收割,等割到一大半,我们就把它们堆成一垛。

同时,大人们抬着打稻机来到田地。半大的小伙子顶罩子,俨然家里的劳力。

还有沉甸甸的滚筒,需要两个大男人一起抬。泥泞的路上,踩满了他们的足迹。

好容易放下,让打稻机机身黄筒先着地,装上滚筒,带上罩子,才安装完毕。

小孩趁机伸直弯久了的腰,回家打壶水,带点机油扳手,小憩一会。

因为接下来,就要把稻子抱到打稻机两旁,捧着脱粒了。

机油一上,拨动滚筒,两脚用力踩,打稻机急速运转。我们抓一把稻草往前一送,大人一接往滚筒一甩,稻谷就源源不断地被脱到黄筒里。
那些年,我们一起迎过的“双抢”_第1张图片
粒粒皆辛苦

遇上田里积水,打稻机踏板带水,踩起来费牛劲。可父辈们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余创,吃过红薯渣、刨树根,有人甚至煮了皮带充饥。这点劳累,他们也就默默忍受。

老人在家管伙食和孩子,挑了稻谷倒在坪里,翻晒全靠他们。有时,他们还抽空捡稻穗,毕竟粒粒皆辛苦。

全家齐上阵的付出,是我们亲情的粘合剂。在幕天席地的田野上,我们一起洒下辛勤汗水,更留下一路欢声笑语。

再累的日子,也会过去的。伴随着轰隆隆的打稻机声的,还有父辈们一担担往回挑谷子的吱呀声。

“吃饭咯!”老人一声喊,我们在斜晖映照下收工。

而打稻机,作为一年用两次的功臣,会被上油保养再抬回柴房。

如今,收割机的机械化作业普及程度高,一年一季稻更常见,打稻机被弃之如蔽。

可我总想起那些年,伴着它的轰隆隆响声,稻谷不断涌出来,一如丰收的喜悦和自食其力的满足。

童年的打稻机,让我们食能果腹,也承载了仓廪实而知荣辱的尊严。

秋风渐起,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美好时光,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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