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叶斯与爱情

“想把贝叶斯套在爱情上,或许是可行的吧。”夏莫这样想。

夏莫这么觉得的原因有二:一,爱情里的慢慢习惯,就像不断地通过与对方相处来获得数据求 likelihood,更新自己的后验概率;二,对于两者而言,再如何理性的分析都参杂了主观的先验知识——自然科学里的 expert knowledge 也罢,陷入恋爱关系前的恋爱习惯也罢,都是如此。

但她又说是“或许”,因为它们最大的不同之处又在于,贝叶斯里的一个合理的先验是大有用处的,而爱情不是——因为每一次爱情具体情况都太不一样。上一次恋情中更新到的概率分布并不对下一个人管用,于是先验知识的作用就小了。倘若这个说法是对的,那么你要想“提高准确率”的话,又最好只能在某一段恋情里不断的获取数据,去更新你的后验。

“是啊,每个人都是一个不同 domain 吧,我在这里求到的概率分布,在那里又有什么意义呢?”夏末想。

“所以我到底应不应该和他分手呢?”夏莫又一次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是夏莫的男朋友。是的,在这个异性恋略有些稀罕的年代里,夏莫有个男朋友,叫吴腾。

要知道,不断更新后验概率是一件很累的事:你得算 joint probability,还得求 integral——大概就是要 evaluate 整个过往、回忆整个过去。好难的,即使是世界上最 computational effecient 的机器,大脑,也无法长时间胜任这一工作。

说说吴腾吧,他是一个电台主持人。主持一档深夜的音乐节目,喜欢放一些轻音乐。你说这样的节目会丢失观众吧,听着听着轻音乐,人就睡着了。然而不,吴腾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所以这个音乐节目本质上是一个脱口秀,观众喜欢他的幽默,他的段子,即使是从网上抄来的,从他口中说出也别有一番风味。

夏莫就是在这个电台节目里认识的吴腾。

夏莫还在思考,但是要知道,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的。

吴腾的电台有一个和观众互动的环节,或是发短信,或是打电话。大多数都是情感问题,毕竟深夜人容易矫情,想到个前男友前女友什么的,总是会开始揪心,就想找个人诉说。

在某个夜里,夏莫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就打电话给了吴腾的电台。

一聊就是一晚上,打到电台结束。

那夜的观众大概都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们毕竟是在电台上认识的啊。聊了很久之后就偷偷记下了我的电话号码,约我出来。真是个流氓。”夏莫回忆起故事的开始,想把这个问题想明白。

但是爱情从来不是能想明白的问题,它是一种感觉,一种冲动,一时的信仰,自我欺骗和对世界的怀疑。

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就好像淋了一场雨一样。

夏莫和吴腾一起看的第一部电影是《那些年》,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而后的剧情就像一般爱情小说一样,潮起潮落,do ri mi fa。

此刻海岸的水退下了,海上有贝壳,海星,和不知名的海洋生物。

我想吴腾也在等夏莫先开口,然而谁也开不了口。

这时候老天开始帮忙了,一颗陨石冲破了大气层。

前所未有巨大的陨石,整个东半球的天空被照亮了。

人们甚至因为牛顿第二定律开始失重,一跃千里不再是梦。

血红的天空。

跳跃的人们。

飞翔。

遗忘。

世界在六又三分之一分钟中后不再存在。

吴腾此刻只觉得一切回归地平线是最好的。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妈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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