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立刻从窗户上观察,发现两个人悄悄进入房子。“有两个人进来了。”
“之前还有几个人已经进来了。”汤米说。强盗们已经堵住了他们的去路,现在除了一路杀出去别无选择。
汤米拍拍艾莉,“在这里藏好。”艾莉还未从刚才的谈话中走出,失魂落魄地靠在柜子上,仿佛并不在意已经袭击而来的强盗,比起突如其来的危险,她更在意乔尔的抛弃。
强盗们一进门就开始分头逐个房间搜寻,好在这座房子足够大,乔尔有机会躲进走廊边的卫生间,汤米则躲进了另一间卧室的门背后。当两个强盗经过走廊时,乔尔和汤米几乎同时出手,用匕首解决掉两个人。第三个强盗刚刚走上楼梯,看到同伴被袭击后立刻开枪,子弹却打在同伴身上。乔尔迅速开枪还击,强盗肩部和胸口中枪,像被踢倒的冰箱一样从楼梯摔了下去。
楼下的强盗向楼梯口扔了一颗烟雾弹,房间内顿时烟雾弥漫,他们想趁着白烟冲上来,没想到被乔尔和汤米精准地连续射击打了回去,又在楼梯上留下两具尸体。强盗们这下慌了神,立刻在一楼分散躲开,准备想别的办法往上楼,或者在这里打伏击。
乔尔和汤米嗅到了战机,烟雾还未散,两人敏捷地从楼梯上翻下去,在雾中分别找到掩体。强盗们听到有人从楼上下来了,可是烟雾遮挡视线,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几秒钟后两人又干净利落地干掉两个强盗,乔尔是用刀,汤米则是用猎枪直接将敌人爆头。
强盗们一行九人进入这间房子,门外只有三匹马,他们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转眼间已经死了七个同伴,剩下的两人顿时感到恐惧,颤抖地各自躲在厨房和书房里。他们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鬼,因为只有鬼才能这样轻易地杀人。
乔尔故意暴露自己与两人枪战,汤米则伺机游走。几枪射击之后三人都没有占到便宜,而汤米已经从客厅的另一侧绕到门厅,从厨房的另一扇门口开枪,打死了藏在这里的强盗。最后一个家伙听见了同伴的惨叫,他知道这座房子内只剩自己一人了,而他绝无可能干掉对手。恐惧驱使他无法再战,他打开书房的窗户跃窗逃生,像吓破胆的斑马一样向牧场之外狂奔而去。乔尔没有给他活命的机会,用步枪直接射穿了他的后背,看着他直挺挺地倒在长长的青草中,再也没了动静。
房子里又变得安静,汤米迅速检查四周,发现再也没有其他敌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擦了擦汗说道:“哇奥,我以为你老了,看来我错了。”
“我是老了,老弟,但是杀人的手段还不敢忘记。”乔尔见艾莉从二楼缓缓下来,“我们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乔尔端着枪推开房门,看到三匹马还在门外等候,牧场外除了野草和树木再无其他,“外面安全,快上马吧。”
艾莉一言不发走向自己的马。汤米问道:“需要帮忙吗?”
“我能上去。”艾莉踩着马镫一跃而上,跟着乔尔和汤米走上返程路。
太阳已经偏西,但阳光依旧让山林温暖。三人并未催促马匹,像散步一样走在布满石头与枯叶的小路上,青山起伏,层峦耸翠,树枝上鸟儿叫得愈发清脆,这是它们在黑夜到来前高歌的最后机会。身处于这片山林中,感觉并不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这种感觉像是在打猎,空气中飘散着松柏的清香,猎物并不重要,只要能享受这样美好的过程就很满足。
艾莉的心仍然沉重,她骑马不语,仿佛周围的一切,甚至乔尔和汤米都和她没关系。她失望的感觉弥漫到了山林各处,像丢了魂似的再也找不回自己。乔尔一路都在看着她,忽然感到了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说那些无情的话,而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其实他并不知道。
汤米的人早已从发电厂撤走,三人直接向杰克森市走去。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变暗,落日余晖只在远方的山边留下一道金色,当他们从山上俯览城镇全景时,发现许多灯已被点亮,发出洁白又美丽的光。从此这里将是一座有电的城镇,这是残酷世界中的奇迹,就像在沙漠中触摸到海市蜃楼一样美好。三人勒马欣赏沐浴在灯光下的城镇,她像在画卷中一样美丽。
“我们到了。”汤米的声音中带着满足,“今晚小朋友们可以看一场电影。”
“火萤的实验室在哪?”乔尔忽然问汤米。
“在很远的地方,东科罗拉多大学。”
“好吧,大羊角队要出发了。”乔尔深吸一口气,“艾莉,快下马,把马还给汤米。至于这匹马……”他拍拍自己的坐骑,“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想和这家伙多相处一下。”
前一刻艾莉还在看着城镇发呆,现在她更迷糊了,乔尔要做什么,他不是要把自己交给汤米吗?
“来上我的马,别让我再说一遍。”乔尔又对艾莉说道。
“你在做什么?”汤米一脸疑惑。
乔尔双手扶着马鞍,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被你的老婆吓到了,我可不想因为此事被她纠缠。”
乔尔改变主意了,他不打算离我而去了?艾莉的心中猛烈颤动,她看了看乔尔,确定他的确是这个意思。忽然,艾莉觉得自己满是阴霾的心中照射进金色的阳光,好似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亲人,这种感觉像野蜂蜜一样甜,像春日的和风一样暖人。艾莉下马,将马缰握在手里,僵硬的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笑容,耳边好像有吉他弹起了优美的和弦,总之这一切来得让人意外,却又无比美好。
她把缰绳交到汤米手里,柔声说道:“很抱歉偷了你的马。”
汤米很意外哥哥改变了主意,说道:“回到镇上,我们至少先商量一下。”
乔尔将艾莉拉上马,女孩乖乖地坐在乔尔身后。“你了解我的,我心意已决。”乔尔看了看远方,“东科罗拉多大学,我要怎么找到那间实验室?”
“实验室在校园里面,那座楼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你不会找不到它的。”
“照顾好你的老婆。”乔尔认真看了一眼弟弟,再次踏上旅程之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你可以考虑一下,这里能容得下你。”汤米说道。
乔尔点点头表示感谢,他不会留下。在这一刻这位老男人终于明白,拯救世界是艾莉的使命,而艾莉是他的使命,使命使然,谁也无法逃离。
夕阳越来越淡,但是天空越来越美。“你准备好了吗?”乔尔问艾莉。
“准备好了。”
“再会了,兄弟。”乔尔踢了下马镫,马儿迈开步子离去。汤米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看着哥哥消失在山路上。山下的杰克森市灯光闪耀,而山林中越来越冷,虫儿和飞鸟都在此刻寻找自己的归宿,人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