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金锁记》中,曹七巧无疑是一个既可怜又可恨的悲惨女子。
月光照到了三十年前的上海。
丫鬟小双与凤箫有一句没一句的八卦着二奶奶的事。
姜家的二奶奶,曹七巧,家里是开麻油店的。因姜二爷残疾,所以公侯家的小姐都不愿意嫁给他。所以就娶了现在二奶奶。
丫鬟的谈话里充满嘲讽,足以看出这二奶奶在姜家不讨人喜。
最后赵嬷嬷唉一声,说了一句,“你们懂得什么!”令人对二奶奶更加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令人这么不待见?
第二日早上,姜老太太还没睡醒,二小姐姜云泽在磕核桃,大奶奶玳珍、三奶奶兰仙也在。这时候,二奶奶来了。
二奶奶曹七巧一出场便是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撑着腰。见二小姐她们在,说自己来晚了。话语里有意无意地说着自己的房间小,说欺负她,都在等着她做孤儿寡妇。
二小姐她们并不怎么想接话,也不大搭理她。七巧拉着兰仙谈论指甲,跟云泽说头发的事儿,结果都一样,没人搭理她。
由此看来,这二奶奶曹七巧平日里说话也是这么尖酸,这也难怪大家不待见她。
高门大户的妯娌间本就容易有是非、口角。而曹七巧话里间总透露着怨气,任是谁也不愿意对着一个天天抱怨的人。
在姜家毫无地位,与人相处也不好,生活得不如意。也许是因为与婚前的生活落差大,也许嫁了个残疾丈夫心有不甘……所以就成就了她尖酸刻薄的性格。
《金锁记》顾名思义,曹七巧就是那个被锁在黄金枷锁里的女人。
曹七巧可以说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变成一个心理畸形的妇女。
一切是从她的哥哥嫂子为了钱财,将她“卖入”姜家开始。
她是麻油店老板的女儿,地位不算低下。也许当时的人们还抱有“士农工商”的观念,总认为商人一身铜臭味。
她嫁入高门大户的姜家,嫁给残疾患有骨痨的姜二少爷。即便她怨天怨地也无济于事。
可她却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姜家三少爷姜季泽。她也是个普通女人,她也需要爱情,可是却事与愿违。
她是姑娘的时候,也是有许多人追求。却没想到自己会嫁给一个残疾人,难得遇到自己心仪的人,对方却无意。这落差太大,她嫉妒,她疯狂,她看不得人家好。
没有爱情的曹七巧,对金钱的欲望愈发贪婪。谁与她近乎些就怀疑人家是贪她的钱,就连她女儿与她的侄子一起玩耍,也要警告她女儿,她侄子也是贪她家的钱。她心仪的姜季泽后来找她卖地也被她打走了。
而此刻,黄金的枷锁似乎更重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可在曹七巧身上却丝毫体现不出来。
一般人都会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过得幸福。可曹七巧不仅见不得人好,连自己的儿女也见不得好。
她的女儿长安,给她去上学堂的同时,又给她裹脚。连这么传统的姜家人,都劝她不需要裹脚,可她却丝毫不听。即便后来解了也长不回原先的样儿。学堂也没去了,她还教自己的儿女抽鸦片,把她的一双儿女都毁了。
她的儿子娶了亲,也在她的干预下,使得媳妇芝寿留守空房,使得夫妻俩矛盾重重,心生隔阂。最终也害惨了芝寿与娟姨娘。
她的女儿耽搁到三十还未嫁,可她却丝毫不紧张。
在长安的堂妹长馨的帮助下,她遇上了童世舫,两人不久便订婚了。然而,也因为她的母亲死活不同意,长安便把婚事退了,不再抱有嫁人的打算。
在长安为了童世舫受尽折磨戒鸦片的同时,曹七巧她对童世舫说长安每天都吸食鸦片。一瞬间,好感不在。
文章最后一章里的一段话写得很贴切,“三十年来,她带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劈杀了好几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其实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如果她当初嫁给了追求者当中的一位,也许也会因柴米油盐而吵吵闹闹,可那也是平凡中幸福。
而姜家,柴米油盐都不缺,却活生生把人逼成心理扭曲。
“三十年前的月亮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这是文章的结尾,引人深思。三十年前的事早已尘封,可三十年后的呢?又有多少人在大家族里面没落?会不会还有第二个曹七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