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心理医生》第5章 家庭与地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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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迩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

“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曹局长,前几天我们还见过面,你现在有空闲时间吗?”

“那个,局长,我是本分人,最近没干坏事……”

“我没别的意思,是碰上了一个棘手的案件,你不是说你是二级心理咨询师嘛!我这里想请你帮下忙,你也知道,咱南山市刚建立城市没两年,各方面资源都很紧张,咱们的犯罪心理学的专家根本忙不过来,只能请外人帮忙,不过你放心,你只要能帮上我们的忙,奖金和好市民奖你要多少有多少。”接着,曹局长在电话里把情况大致说明了一下。

反正现在也闲着,不如去看看,要是真能得个奖,以后咨询室的生意也不愁了。

咨询室的场地问题已经解决了,就设在富婆给我的别墅里面。

我匆匆忙忙来到警局,调查小组给了我一沓纸,说这是这宗案件的调查报告。

调查报告中,有一封嫌疑人写的信,该信的内容:

“家庭与地狱的距离很远,可是我家就住在地狱。

母亲经常殴打我,我从不知任何原因,父亲死前我们一家非常温馨,可是现在……

就在昨天晚上我还做梦,梦见了父亲,他离得好远,母亲正在殴打我,拦着我不让见父亲。

我急了,失手后恍惚间水果刀已经在母亲身上了。

可是当我梦醒来,母亲真的死了,身上插着一把水果刀,就像梦里的一样。

第二天,问题少女谋杀生母的消息登了报纸,各大媒体、网络纷纷转载,我第一次成为名人,彻底孤独的名人。

但是,连个能打我的人都没有了。”

随后我又看过了调查报告,知道了个中详情,这是一个小女生,高三,马上高考了,但出了命案。

死者是她的母亲,邻居报案,警官赶到的时候,第一眼就发现了她,她手里拿着把水果刀,水果刀上的血迹和死者DNA相符合,刀型和伤口完全吻合,初步断定犯罪者就是她。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嫌疑人说她在那个时候做了个梦,梦里她把自己母亲杀掉了,结果醒来之后,母亲真的死了,现在怀疑她是否是梦游杀人。

她已是成年,如果定罪,她将以故意杀人罪论处,但如果这是在她梦游或者精神恍惚的时候发生的事故,则可以从轻处置。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到我的面前,他问我身边的警官:“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尸检报告就在我的一大摞报告书中,我拿出尸检报告交到了他的手上。

死者确实全身只有一处伤口,致命伤,死者即死于这处致命伤,凶器是一把水果刀,水果刀上的有死者和死者女儿两人的指纹,且警官赶到的时候,水果刀就握在死者女儿的手中。

“他是?”我问警官。

警官:“这位是李非先生,是南山市最著名的心理医生,他和您一样都是来帮助破案的。”

我以为他们只请了我一个医生,虽然我自知实力不济,但这件事还是让我有些郁闷。

“你好!”李非听到警官的话后,知道我和他一样,于是伸出手和我握手,面带微笑,看似很礼貌、和善。

我象征性和我握了下手,就把手缩了回来。

“你觉得这个案子有蹊跷吗?”我问。

李非:“没有,基本可以定案了,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她究竟是否是故意杀人。我认为,她应该不是故意杀人。”

“原因呢?”

李非:“很简单,如果她是故意杀人,无非两种情况,一是蓄谋已久,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肯定早就逃跑了,不会等着去抓她;二是一时昏头,死者的伤口很深,犯罪者的手法干净利落,这一刀几乎使死者立即死亡,如果她是一时昏头,杀人时不可能做到一招伤其要害并使其毙命,况且她还是个高中生。”

“可是现在的高中生打架很常见的,动刀子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说不定她以前就做过这种事情,所以轻车熟路了呢?”

我拿出报告书中关于嫌疑人的日常生活的报告,上面写着:

嫌疑人安某,女,17岁,某校高三学生,据校方反映,安某平时的学校生活极不规范,经常打架、逃课、上网,曾险些被劝退。

“这可是个女学生欸!她明显已经不能以正常人的心理和行为逻辑去分析了,应该使用犯罪心理学,这绝对是个早已有犯罪倾向和犯罪心理的犯罪者。”

李非反驳我,说道:“是个人都会犯错,尤其高中生,叛逆期和高考压力加在一起,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情况;而且,校方的证言属于一面之词,我们应该再去问问她的同学、老师和她自己。”

他说的也对,不能过早地下判断,对于心理学分析而言,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让结果差之千里。

我们来到审讯室,曹局对本案非常重视,南山市正在想办法整治各学校的校风,想要借本案作为出发点,于是亲派刑侦大队大队长黎宇明来审问嫌疑人,我们坐在两边旁听。

嫌疑人被带了进来,坐在审讯桌对面,黎队长问:“这两天里面没有谁欺负你吧?!”

“没。”她小声说。

她慢慢抬起来头,紧张并略带羞涩,长相很端庄,看上去不是报告书里写的那样,再怎么也不会把她和杀人犯联系在一块儿。

黎队长:“坦白从宽,如果你配合调查的话,是可以得到量刑的。”

嫌疑人名叫安然,她一脸茫然,但却异常冷静,面色冷峻,不自然抖动的身体显示她的紧张,她在掩盖自己的恐惧。

安然:“我没杀人,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

由于她不配合,又被送回了看守所,她被带走后,黎队长问:“两位医生,看出什么了吗?”

李非:“我们没有办法下定论,我们先要全方位了解一下这个人,包括她的家庭、家庭日常生活、学校生活、朋友圈子等。”

黎队长:“安某是个问题少女,当然,这也不应该怪她,她的家庭环境导致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她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英年早逝,只给她们留下了一套别墅,她的母亲不肯改嫁,但又没有收入,一直靠遗产生活。”

“她家的生活条件这么样?”

队长:“总体还可以,虽然没有收入来源,但也吃喝不愁,不过有一点你们需要注意,她的母亲,也就是死者,有很严重的精神病。”

“哪种类型的精神病?”

队长:“专业术语我说不上来,总之是幻想症之类的,总是出现幻觉,弄得她女儿也出了心理问题,还有,她每次犯病都会打自己的女儿。”

李非:“她犯病是有规律的还是……”

队长急忙说:“有规律,还挺准时的,每天晚上零点,准犯病,每次犯病的程度不同,但都会打人,她家里只有一个女儿陪着她,以前她的女儿住校还好说,案发前一个月,学校勒令她不准住校了。”

李非:“为什么?”

队长:“校方称,她经常和同学打架斗殴,学校劝退了她,在她的母亲坚持下,学校同意她继续上学,但不准住校。”

李非:“她的母亲从什么时候开始家暴的?”

队长:“据邻居称,有十多年了,那个时候,她的父亲尚在人世,她母亲每次发病的时候,都会被她父亲拦住,当然,她的父亲也是家暴的受害者之一。”

李非接着盘问,我则去了看守所外面看看。

我来到看守所的外面,看守所周围围着一圈铁丝网,女囚们在练习队列、跑步、打篮球。

她倚在铁丝网网墙上看着其他女囚,见我来了,就走了过来。

安然:“你是来看热闹的?”

“我想知道,你为何在学校劣迹斑斑?”

安然:“我在家里受到了虐待,出门当然要从别人身上讨回来。”

“如果照你这逻辑,世界就大乱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却同意她的看法,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各种“能量”都是守恒的,当一个人受到了不公的对待,就需要在其他人身上找回公平。

“而且你也不能因为自己所受到的不公,而去欺负比你更弱的女生。”

安然:“我打的都是男生,都是最强壮的那种。”

我有点惊讶,“哦,难怪,你会差点被学校开除。”

虽隔着网墙,但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暴戾之气。

“你以前跟同学打架的时候动过刀子吗?”

安然:“动过,怎么了?”

“用刀捅伤过人吗?”

她点了点头。

“伤人的感觉怎么样?”

安然回想了一下,说:“挺痛快的。”

没有谁是天生的杀手,一个人初次打伤人之后,都会有种莫名的感伤,这种感觉就是内疚,谁都是如此,但如果伤人多次,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而是有一种快感。

明显,她已经不止一次地捅伤别人了,很可能已经找到了有效杀伤他人的诀窍,因此可以一刀使其母亲毙命。

“你恨你的母亲吗?”我问。

安然:“恨!”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问完,我往回走去,走在半路,李非迎面走来。

李非:“走吧,我们去她的学校问问她的基本情况。”

“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吗?她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条件,现场又没有其他人出入的痕迹,不是她还能有谁?”

李非:“以防万一。”

说完,李非强行拉上我,驱车前往学校。

李非:“你是南山精神总院的医生?”

“对,你怎么知道?”

李非:“我听说过你,鹿迪迩,南山最年轻的心理医生,发明了很多治疗方法,且行之有效,不过听说你辞职了?”

“辞了,一场大火,把我一个病人给烧死了,我觉得在那里也救不了几个人,反倒是目睹了很多悲剧,于是出来自己开家诊所。”

李非:“想不到你这么敬业,是什么样的病人,让你辞了自己的工作?”

“他是我的朋友,对了,他和我长得很像,如果我们站在一起,并互相穿上对方的衣服,你很难分清谁是谁。”

说话间,已经到了学校,这时正是课间,学生们在操场上打闹。

我们来到她所在的班级,刚走进楼道,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声音很大,因为这里是学校,并且是课间,吵点也正常。

走进教室,却看见几个男生围着殴打一个女生,拳打脚踢,而其他学生在一旁观看。

我和李非二话不说,上前拉开他们。

其中一个男同学还挺横,“你谁啊?知道我爸是谁么?敢推我?”

我一把锁住他的喉,李非拉住我,说:“他们再是学生,不准打他们。”

我放开了他,他倒也老实了,退到了一边。

李非扶起被打的女生,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女生哭着,说:“因为安然被抓走了?”

李非:“什么意思?”

女生又说:“安然走了,没有人保护我了。”

李非接着问,但女生一直在抽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非转而问其他人,所有同学都回到座位上假装学习,没有人理会李非。

之前打人的男同学轻笑一声,说:“别白费力气了,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里给我穷横。”

我再一次锁住他的喉咙,我对他说:“走,咱俩操场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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