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凰】青梅煮酒，竹马长弓（三）：人间别久不成悲

第二十一回 结缡（中）

天空中此时应景地出现了飞流。少年穿着一身崭新的宝蓝色衣服，身形灵活得如同一只鹞子，翻了几番落到地上。“飞流，苏哥哥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梅长苏温和地问。“都好了！”少年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偏头看向霓凰：“凰姐姐！”霓凰不由觉得受宠若惊，一向飞流虽然不讨厌她，却没有这么直接叫过她啊。而且以这孩子依恋梅长苏的感情，昨夜第一次没有在梅长苏卧房附近睡觉，应该很生气的吧？

仿佛是看出她的困惑似的，梅长苏笑看着她：“今天早上我和飞流聊过了。”又看着飞流，问道：“霓凰姐姐今天怎么样？”飞流睁大眼睛上上下下看了霓凰一遍，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看！梅花！”霓凰被少年纯真而直接的赞美感动，竟忍不住想抱抱他，摸摸他的头。一旁的甄平吓得紧赶两步靠近，生怕飞流反应过激伤了郡主，没想到飞流竟然安安静静地允许她摸了摸，周围所有人都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只有梅长苏还是淡笑不语的样子，又投了一颗鱼食到池子里。霓凰放开飞流，就看到他晃了晃脑袋，冲自己咧嘴露出笑脸。

“苏哥哥，凰姐姐，很爱！”少年大声说着。一向不太容易弄懂飞流意思的众人，这一回却都灵光乍现一般全都恍然大悟状，只梅长苏有点小小的尴尬，假装咳了两声想要掩饰过去，没想到耿直的小飞流继续骄傲地说：“凰姐姐，宝贝，苏哥哥的，飞流的！”远近的众人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但看到宗主没什么威慑力的、其实含着笑的威胁眼神，赶紧低头自顾自地做起事来。

吃过午饭后，霓凰陪着梅长苏在书房里，哄他歪在躺椅上小憩了一阵，醒来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闲聊。其实什么要紧事都没做，可是霓凰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安稳舒服。阳光渐渐要偏西了，忽听见院中一阵风风火火的呼声：“小殊啊，真是太恭喜你了！”话音落下，人影才到了眼前，原来是蒙挚带着夫人赶到了。

蒙挚因为内监被杀一案而受杖责，此时养了半个月基本痊愈，进屋后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冲着两人抱拳施礼道：“正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小殊，霓凰，你们真会挑！早上飞流来送信，我还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霓凰还有些不解，梅长苏倒是笑着回答：“也没有特意挑选，我如今身份不便，也就择日不如撞日罢了，有劳蒙大统领和嫂子费心了。”“哪里的话，”蒙挚豪气一笑，“我们夫妇求之不得，啊嗯，无上荣幸，不费心，不费心！”

梅长苏这才端坐起身，紧紧握住霓凰的手，看着她有些困惑的眼神，定了定心，缓缓开口道：“霓凰，十三年前青梅竹马，婚约已成，只是我一时失信，久未归来。如今残破一身，江湖布衣；又身负使命，步步涉险；还遭天家忌惮，不能求亲……如此一我，只是蒙你始终不弃，才敢忝然开口问你，此生来世，生生世世，心里只你一人，而时光不能磨洗，伤病不能斩断，我求太奶奶的那一纸约定，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实现？”

他话还没说几句时，霓凰已经红了眼眶，说到最后一句时她早已泣不成声，只能用力地点着头。蒙夫人同为女子在一边拭起了眼泪，连蒙挚这样的铁血汉子也不禁动容。

“十三年前，我许你天地见证、长街飞红的盛大婚礼，如今也不能兑现了，”梅长苏依然是温柔的声音，“我们父母都不在了，请蒙大哥来证婚，主婚之人理应是太奶奶却不能到场，只能给你一个简薄的婚礼，我也实在是……”

“够了呀，真的足够了！”霓凰哽咽着拦住他。“原本只要你在，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我只是想告诉父母先人一声，请他们放心……”梅长苏细细地摩挲着她的手，感动无言。

原著：琅琊榜

作者：海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