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群人:
“他们出身贫苦,是社会最底层的劳动人民。”
(歌颂......)
“他们善良,帮你抢春运的票,帮你排看病的号。”
(感动......)
“他们勇敢,一直被咒骂,偶尔被打压,但从不服输!”
(加油......)
“他们自学设计及印刷术,偶尔也做点假票”
(什么鬼?......)
“他们倒的不是票,是亲情。他们卖的不是号,是生命!他们是城市中最可恨,哦不对,最可爱的一群人。”
(喂!110吗?有人公然帮黄牛打广告……)
不错,我说的是黄牛,黄是他们的幸运色,牛是他们的吉祥物,黄牛是他们的象征精神。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很讨厌黄牛的。
有一年春节,我很诚实地给了黄牛一张票钱,他很不诚实地给我一张假票。
我很生气,至今仍不能原谅。
骗感情可以,骗钱干嘛啊!感情我很富裕,钱比较缺乏。
前几天遇到一个黄牛,我讨厌的心有点动摇了。
那天在路边的早餐摊儿上,他扯着油条,喝着胡辣汤,我啃着煎饼果子,吸着豆浆。
缘---妙不可言。
我们就这样相遇了。
他端着碗挪到我对面,笑的像一朵水花。(都是褶子)
“菲哥”他准确地叫出了我高中时的外号,那时据说我长的特别像歌星王菲,故而得名。
(王菲不知道算不算躺枪哈)
我一愣,但马上想起了他。
他一如高中时候,瘦,黑,佝偻着身子。
高中时他很有名,出了名的欠钱不还;不是借同学的钱不还,是拖欠学校的学费不交,三年欠了7千多。(讲真,因为他才使我知道原来学费是可以欠的)
学校给他示众,不让他上课,还找来他爸;他和他爸两个人在校长室里哭着求。
穷,他当真很穷。
学校也当真没让他参加高考。
看样子他现在依然过的不好。
他说他现在倒票,就是黄牛。
“现在黄牛不好做了,起早贪黑没什么,就是警察抓的紧。”
“这两年不赚钱,交通运输这个板块的业务越来越难做,实名制,老客户在流失,都买车了,年轻人会玩互联网。”
“做假票能赚到钱,可是抓到就不得了。”
“医院那块赚钱,可攀不上关系,打通关系需要不少钱,医生、护士、挂号处,甚至保安。”
“落下一身病,也存不下钱来。”
我给他两百块钱,“兄弟,帮我弄一张假票”。他帮我付了煎饼果子钱。
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励志。
讲个励志的故事吧:
罗玉凤,又称“凤姐”,一个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奇葩女子。
“才华”可能有,“美貌”就......
她前两天写了《罗玉凤:求祝福,求鼓励》,Word天!阅读量320万,打赏20万,励志无数。(这数据把我打击的呀...)
哦,对不起,纠正一下,是她请别人写的《罗玉凤:求祝福,求鼓励》励志无数。
请别人代写,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又有人说她炒作,我去!我真是被他们气着了,人家一直在炒作,并从未停止好不啦!老说拿炒作说事,有意思吗你们!
再说,我也不觉得炒作有什么问题。
其实,我是觉得“很励志”是一个问题。
那篇文章,我通篇读了,讲真,我并没有被感动。
我不骂凤姐,有一个神经病很正常,每天都报道神经病的人才是神经病。
所以我都是骂媒体的。
我不是说凤姐是神经病,事实上,她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亦或是一群极聪明的人,管她呢!这不重要!
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
凤姐显然很有文化。
她先把自己立于你的对立面,用种种出格的言论挑衅你;她说清华北大的高富帅才能配的上她,她说温州动车死难者是死得其所,她说我就要当汉奸,你细数她之前的言论,哪一句话是可以不被唾弃的。于是你果然骂了。
然后她吃的苦中苦,努力给你看。你开始冷静了。
最后再温言善语,层层剥开自己伤疤,励志给你看。
你突然觉得你从前不该这么骂她,你有点同情、有点愧疚。
甚至还因为剧情反转有点惊奇、兴奋。
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我们公司每年4月份涨工资,去年表现不错,我们都觉得能涨不少,很期待;隔段时间又听说,大环境不好,工资不但不会涨,而且还要降;大家忧愁了;最后结果是:不涨也不降。哇!大家都开心极了。你看,工资不涨了,员工还很开心,多么有智慧的领导啊。
凤姐把这招玩的更好:先表现的特别烂---你骂她;然后恢复正常----你觉得这个人还行;最后她告诉你,她身世很惨,还有点才华---哇!你突然好怜惜她啊。
而当你怜惜一个人时,你会自动为他申辩了:
“黄牛其实并没有害人,他只是把有限地资源重新分配,这很符合经济学原理。”
“黄牛其实日子很苦,生活所迫,做点出格的事也情有可原。”
我的同学,把我从一个讨厌黄牛的人,变成一个理解黄牛的人了。
一个人通过努力脱离贫困是值得恭喜的,可不一定值得认可,例如凤姐。
你以为被她感动了,或许正是被她玩弄了。
也不是每一种努力都值得感动,比如此时的某个角落里,有个人在努力地苦练偷盗技术呢。
再说,她做贱的也一定不只是她自己。
PS:如果文章你能写的出来,你为什么不自己写?如果文章你写不出来,凤凰为什么会签了你?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