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喜剧演员的自白

《窗边的小豆豆》里,校长先生对小朋友们的春游午餐提了个要求,便当要有“山的味道,海的味道”。此刻,以作业之名,怀念香港,这8个字扑面而来。时间很贪婪,有时候,它会独自吞噬所有的细节(说人话,我忘性大。)此间情谊,却如文火,煨出热泪滚烫。

界限街

gap year概念风行的时候,身未动,心已远。幸运如我,有了这次gap month的机会:与忙碌琐碎的日常暂别,一脚踏入丰富单纯的理想国,我视之为疲惫行军中的一次休整。非要给这个停顿命名的话,“休假式学习”还蛮贴切。

黑哈党最乖的一刻

还记得大家围住CC七嘴八舌,在夜半的海棠路女青路口,在CMC痒痒的9楼天台,在他的无敌海景办公室,在康乐楼8楼中菜厅,像极了一群孩子围着神秘的果酱罐儿,一点一点地尝它,看看里面有多甜。

不过,一个月也大跃进不出什么来(学渣暴露了),更多的体会是一种点亮感,有过好多从“啊?”到“哦。”的瞬间,当然也迭代出不少新的困惑。遗憾的是,我书读得太少而想得也不多,虽然对报人生命史抱持兴趣,视野仍局限于一手口述材料,从何解释材料,抓耳挠头中。

也因此,CC反复强调的,最重要是问什么问题,具体问题要切己,能感动你的问题才有生命力。关怀却不能小,以小见大如何成为可能?要有系统阅读,理顺脉络,而不是东抓西抓断章取义。于我心有戚戚焉。

尼泊尔地震的那个当口,适逢林芬老师的分享课,不时有电话打进来,她在参与营救一个素昧平生的北京登山队姑娘,为此侠气,默默抱拳。作为赵鼎新老师的学生,林老师学术兴趣超广泛,对我们每个人的题目,她都能迅速切中要点,生发出更多有意思的题目。自此,女神榜上多一人。

又一城

沈君山说生活之中,无非“安身、立命、怡情”三件事,互不矛盾,相辅相成。他以经管法安身,为文史哲立命,靠烟酒茶怡情,日子过得悠哉游哉。在太平山、紫罗兰径、大屿山梅窝,我从CC和他的老伙伴们身上,看到了“怡情”的另一种可能:邀约三五好友,周末行山吟诗吃大餐。

这些是铜锣湾、油尖旺地区以外的香港。城市规划能让人很直观地感受到,一座城市最在意和守护的是什么,占全境总面积70%的郊野绿化,街区里齐全且免费的运动场所,生活在香港,无论蜗居与否,只要迈出家门,天地有大美。

《南丫岛之恋》取景地 

活在帝都的神经质症状之一,就是对“天”特别敏感。香港的天蓝得简单粗暴,感觉能让人活很久。老校长张信刚却说,现在的空气质量已经差很多了,十年前才是真好。这一神补刀,真叫人内伤。

有此天时地利,沈菲老师课后“说走就走的旅行”才成为可能。那片海(对,就是即将被诸位老师穿在胸前的那片)像是被我们承包了。坐“猫记”出海时,遥望对岸的香港科技大学,萧然尘外,当年花400亿港币炸山推土,建出这个举目青山和大海的世外桃源,真是物超所值。

离女青不远的石硖尾和深水埗,也是我常去溜达的地儿。“美字号”的一栋栋公屋,北河街上一字排开的小档口,茶餐厅吃完餐饭的大伯边剔牙边看报纸,几个阿嬷点杯奶茶和厚多士就能聊很久的下午茶,傍晚烧腊店门口排起的长队,石硖尾街市里此起彼伏的招揽吆喝声,校服好看到甩内地N条街的中学生,也常碰到佝偻龙钟的阿嬷在捡垃圾。这是全港人均收入最低的区块,此间平民生活的烟火气,莫名亲切。

所有目的地

和一帮人厮混一个月的经历,于我是第一次。“每个人都是一个深渊,俯看时令人头晕目眩”,当你们的井口打开,各自精彩,亮瞎了我的眼。

猜猜看南丫岛之恋的男女猪脚?

颖辉,穿越半个中国来睡在我隔壁,何尝不是种缘分。记得你盘腿坐床上,就着芒果和我聊到打哈欠;在又一城溜冰场看台,偷闲分享下午茶;麦理浩径五段,我快歇菜了,你说只有双脚能走到的地方才有风景;宝安机场等晚点航班,东拉西扯讲八卦,一起做黑图,怀念这段好时光。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借句情诗送给你,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和颖辉恰好相反,妇女之友胡一百应该是“一分钟不说话会死星人”吧,超爱碎碎念,跟唐僧似的。说正经的,更像个机器猫,阅读量很大,上课时诸老师提到的书和paper,你都有,分分钟发给大家,且熟知各种流派和八卦,得“书童”如此,夫复何求。照顾起同袍来从不含糊,贴心地记着每个同学的小(hei)细(cai)节(liao),临别时赠一包包“好想你”点心,真是360度无死角暖男一枚。

XP是心中自有大山水的人,但显露出来的,是随和散淡的一面。一开始很高冷,有点“我不争,与谁争我都不屑”的调调儿,多亏胡一百不遗余力地套话,男神才走下神坛,深入群众。接地气的男神好玩儿多了,狮子山搞怪瘸腿照即是明证。经我们集体炒作,目测你会成为7月川西行的一个“景点”。

宋哈哈,春风十里不及你的笑。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在哈哈哈,正经事从不耽误。多亏你早早发起了关于初页的“文艺座谈会”,熬夜赶工到凌晨3点,才有了最后simply life告别时的惊艳。我想,老天也是偏爱你的元气满满吧,不然怎会送你新月小天使作为礼物?熊猫姐姐被她萌化了。

班长师师,我觉得你重新定义了学霸。胡一百扒出你的学术简历时,真的被秒杀到。还记得从太平山回来的小巴上,你给我开小灶,科普了诸多社会研究方法。和窦唯同一天生日的你,如此丰富高能。小黑裙鼻血照是本期多友压箱底儿的宝物,择日卖个好价钱,再吃一顿梅窝茂记家常菜如何?

叶太黑你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不如清蒸。虽然咱俩的人物设定一直都是“相杀互掐”,你掐一,我掐一,但还是要认真说一次,对你发自丹田的佩服。原谅我在西贡执意涉水,害你没背成女神和女神师姐,憾事一桩。段子手只是你行走江湖的铠甲罢了,正经细腻有内涵,一肚子好故事,真正的通吃君。群主,你就像只蚌,有珍珠的那种。

大象哥哥涂凌波,和你见面最早了,在CMC报道时。一开始,你的着装代表了我们的正装水平,搞的又是新闻观念史研究,一开口不是理论就是史料,居然是87年小鲜肉?差点就被你晃点了。你大概是我们中学习最认真刻苦的,不在图书馆,就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学霸的另一面是超能逛街,说吧,旺角去了多少次。

小师妹清清,你温婉如玉,又激情似骄阳,拍照时造型更是随手凹,几无黑照。我和胡一百勾兑过,一袭旗袍,一把油纸伞,碎步在江南烟雨中,最你了。你档期很满,看剧听讲座观赛马,一样没落下。也够特立独行,大家都在元创方晃膀子的时候,你坚决地去了孙中山纪念馆。

君玲,咱们的告别居然是在壁球场,最记得你在满记笑到擦眼泪。铁桥想出来的猜拳游戏,甜品都不能让我们几个疯子安静一会儿。你和波波终究没有吃着榴莲糯米糍,胡一百耍贱,偏作一饮而尽状,气的你大呼“噎不死你”,真性情也。你大概也刷了“水客”界的最高学历吧,一趟趟去深圳寄出代购物品,中国好同事,非你莫属。

赖萌萌,来自湾湾的你好特别。我们爱研究你像小学生一样乖乖走路,模仿你慢条斯理甜而不腻的台湾腔。听不懂黑话时的呆萌状,假装生气的嘟嘴状,肚饿坚持听课的放空状,记笔记画星星的超Q状,爱由铁桥起,大家一往而深,你是我们的一百分女生。分享课上你带来好吃到哭的糖村牛轧糖,之后我不要脸地问起代购,你真就逐个统计,最后让陈老师从台湾背来数包,发放时还附赠可爱的小礼物。所以说,到底是谁统战了谁啊。

彭浩翔的电影《香港仔》里,我对中环干诺道中通往“所有目的地”的路牌印象尤深。怎么会有一条路通往所有目的地呢?去南丫岛那天走过天桥,终于得见。一如我们,短暂相逢后四散,你有你的,我有我的,目的地。谢谢你们,一同走过2015年的十二分之一,离久情不疏,相逢会有时。祝福你们,在有趣有梦的路上,不期速成,日拱一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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