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站London(伦敦之行)
报名参加学校组织的伦敦两日游是在开学的第一天,费用是180英镑(大约1600多人民币),包括住宿和车费。虽然后来很多同学出于省钱考虑选择了自己出行,但于我而言,集体出行是比较明智的选择。这倒不是因为我喜欢人多热闹,只是考虑到自己不灵光的方向感,加之又懒于做什么攻略,参加学校出行可以省不少心力。
不过,集体出行也有不少弊端,例如,我本打算到Notting Hill(诺丁山)逛逛的,可因为行程都被安排满了,最后未能成行。此外,住宿的时候再次“被排挤”。
我的室友Xiomara是哥伦比亚人,讲的是西班牙语。每天晚上她都会和家人打电话,时长一般不少于2小时。在学校里,至少有60%的学生来自讲西班牙语的国家。所以,课堂外听到西班牙语的机率比英语的高。当然,一开始我对西班牙语并没有什么成见。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对西语产生了一些抵触。
第一周周末,一室友,来自墨西哥,讲的也是西班牙语,即将结束课程的她希望能和我们一起吃一顿晚餐。她说只是和室友、几个同学聚聚,于是我欣然答应。周五下午放学之后,我们一行8人前往市区。7点,我们已经在市区转了1个多小时,人数也增加到17人,可我仍然没搞清楚要去哪。因为他们讲的都是西班牙语,语速超快,七嘴八舌,像密集的雨点“噼噼啪啪”砸得我头都大了。将近8点,终于在某餐厅找到了可以容得下我们一行人的桌子。落座之后,本以为考虑到我在场,身边的几位同学可能会讲英语,可谁想在用餐的整三小时里她们一直用西语噼里啪啦讲个不停。此外,中途因为我点了一杯番茄汁,被她们集体“行目视礼”,还窃窃私语,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后来我问Xiomara原因,她解释说,在南美国家,“Tomatoes are for eating, not for drinking.”(西红柿是用来吃的,不是喝的。)
我在想,她们喝不喝Bloody Mary(血腥玛丽)。但我已没兴趣再问。不过自此,我开始下意识的和讲西语的同学保持距离。
可是,很不幸的是,在伦敦的两天,在青年旅社的六人间里,除我之外,其余五人讲的都是西语。于是,我再一次受到了西语的“热情款待”。如果要说这次游学之旅有什么“副作用”的话,我为因这趟旅程而对西班牙语产生了心理抵触深感遗憾。
周五下午2点,我们从学校出发。到达伦敦已将近晚上8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城郊的住宅区,沉闷的色调实在让人兴奋不起来。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交错的公路,单调的高楼,以及行色匆匆的路人,我对Xiomara说,“After experiencing the marvelous beauty of nature in the UK, I don’t think I am a fan of big cities.”(在看过英国绝美的自然风光之后,我觉得自己对大城市并不是很感兴趣。)Xiomara却两眼放光的说到,“I love big cities, and I miss my home.”(P.S.直到最后一周,Xiomara才跟我讲起她的家族史。她的父亲和姑母是上世纪哥伦比亚小有名气的歌手,现在两人组了乐队,仍然受到追捧。她给我看了父亲和姑母专辑的MV,拍摄地就是Xiomara的家,绝对豪宅。也难怪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I miss my family, and I miss my home.”)
当大巴驶入市区,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我看到了泰晤士河。白色的游船、风格各异的大桥、延绵的河滨大道、漫步的行人,我突然觉得伦敦之行也有值得期待的地方。
在青旅入住之后,21点30分我们一行人跟着带队老师四处溜达。夜色笼罩下的泰晤士河犹如一面漆黑的镜子,桥上和河岸的熠熠灯光映照在河面上,和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相辉映。河风拂过脸颊,有一丝寒凉,却不至于刺骨。我们沿着河滨漫步,直到快24点才回到旅社。
周六一早我们从旅社出发,一路步行,穿过威斯敏斯特桥,途经威斯特敏斯特宫Palace of Westminster(也叫议会大厦Houses of Parliament)、伊丽莎白塔Elizabeth Tower。(遗憾的是因为大本钟在重修,被脚手架团团围住,什么也看不到。)之后我们到了圣詹姆斯公园St.James’ Park的骑兵卫队阅兵场Horse Guards Parade观看骑兵阅兵仪式。虽然阅兵场边挤满了人,但除了骑兵的着装和英姿之外,并没有太多值得看的。于是,在阅兵表演尚未结束,我们决定到圣詹姆斯公园走走。
(骑兵阅兵式)
在曼特斯特学习期间,早上的上课时间是8点45分。但我每天都是7点出门,只为到Platt Fields Park或Alexander Park走走。因为两个公园都很大,尤其是Platt Fields Park,走完一圈大概需要1小时。不过,或许是因为有很多的野鸭、野鹅和天鹅长住,两个公园的湖边都有异味,且粪便满地。所以,我都是尽量绕道走。相比之下,圣詹姆斯公园看起来干净整洁得多。
(St.James’ Park)
(Platt Fiels Park)
(Alexander Park)
在参观过白金汉宫Buckingham Palace之后,到了2小时的自由安排午餐时间。因为午餐之后的集合点是英国国家美术馆The National Gallery广场,我决定用午餐时间参观美术馆。
(Buckingham Palace白金汉宫)
(The National Gallery英国国家美术馆)
从美术馆前的阶梯走上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美术馆前的广场上各类街头艺术家。最右边,一个歌手正弹着吉他深情演唱Coldplay的“Lost”,旁边一个小丑在表演魔术,一群小朋友围着他拍照。广场中间的地面上画满了粉笔画,有彩色的,有黑白的,有人像,有风景,也有各国的国旗。最独特的是一位衣襟褴褛的老人,用各色硬币拼成的类似经文的字样。每一位街头艺术家都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行人们也自觉的不去打扰,只是在喜欢的作品前放下硬币。
进入美术馆,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因为它至少是曼城美术馆的2倍大,藏品也多出很多,2个小时的时间能看多少呢?进入二楼的展厅,看到一副画作前挤满了拍照的人,我踮起脚尖瞥见了一角,原来是梵高的《向日葵》。我只在二楼展厅转了一圈就离开了。因为美术馆里的游客非常多,几乎每一幅画作前都站着游客。每次准备看看画作的说明牌,却发现身后站了人,只能草草看过就走开。在美术馆里本应该是放慢脚步的,却感觉像是被追着往前跑似的。所以,1个小时以后我走出了美术馆。
(美术馆里的部分作品)
我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个三明治,然后坐在美术馆前的台阶上慢慢吃。因为旁边坐满了悠闲的游客和本地人,并不会觉得不自在。落座一会,就有几只鸽子落在我脚边,和我分享我的午餐。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喷泉边聊天嬉笑的人群,有那么一刻我恍惚觉得自己也属于这里。
下午,我们从美术馆一路步行到杜莎夫人蜡像馆Madam Tussald's,走了大概两小时。途中经过了皮卡迪利广场Piccadilly Circus,让我想起了卷福主演的电影《奇异博士》里的场景。
(皮卡迪利广场Piccadilly Circus)
在杜莎夫人蜡像馆看了蜡像,看了5D电影(因为被撒到了水,吹了风,当晚回到旅社就发烧了。朋友调侃,我可能是第一个看电影看到发烧的人。),坐了观光车,因为游客太多,每一个地方都排了长队,走出蜡像馆已经快19点。虽然晚上有到当地酒吧体验的活动,但因为实在太累,回到旅社就睡了。
(杜莎夫人蜡像馆Madam Tussald's)
周日一早大家都有点蔫蔫的,幸好伦敦眼The London Eye离旅社不远,走半小时就到了。不过当搭上摩天轮,大家又恢复了活力。从摩天轮上看泰晤士河,看威斯敏斯特桥和议会大厦,看桥上经过的车辆、人群和红色的双层巴士,才突然感受到了真实的伦敦。
(伦敦眼The London Eye)
在伦敦的最后两小时,我们沿着泰晤士河走,看到了河面上的亨格福德桥、千禧桥、南华克桥、坎农街铁路桥、伦敦桥和塔桥。经过伦敦桥桥洞的时候,那首耳熟能详的“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响起,我也开心的跟着哼唱起来。
(亨格福德桥)
(千禧桥)
(南华克桥)
(坎农街铁路桥)
(伦敦桥)
(塔桥)
在塔桥旁的河滨大道上,有一位很绅士的白发老爷爷在卖画,是伦敦旧时的桥景。不贵,但很特别。我买了两幅,当作给自己伦敦之行的礼物。
第六站The Pride(曼彻斯特同性恋游行)
在出发去英国之前,我买了一本Lonely Planet的《英国》。书太厚,只是大概翻了一下。当时在笔记本上列了一些在曼城想要参观的地方和当地节日,排在第一的就是The Pride。因为书上写的时间是八月底,我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有幸赶上。
最后一周周五下午,我正考虑在曼城的最后一个周六该怎么度过,因为回国的机票是周日的中午。在课堂上,老师问我们这周末打算做什么。很多同学大声回答,“The Pride”。老师会意的冲我们点点头,笑着说到,“Don’t drink too much.”
周六我照常起了个大早,决定在去参加The Pride之前到Alexander Park走走。公园门口贴着的那张“Car Sale”的宣传海报已经有点旧了。我瞥了一眼,最后一次car sale正好是今天。走进公园,发现人比平时多了许多,在湖边的林荫大道上停了很多车。每张车的后备箱都打开了,车主则在一旁忙着摆摊。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所谓的“car sale”并不是汽车销售,而是指“car boot sale”(后备箱集市)。
我在每一个摊位前驻足,细细浏览每件二手商品,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摊主摆出的商品,每一件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快到11点,车辆还在源源不断驶入公园。因为The Pride的游行是12点开始,我只好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公园。
(car boot sale后备箱集市)
公车还没驶入市中心就停住了,司机解释已经全城封路,我们只好步行进城。一路上都是狂欢的人群,戴着彩虹花环、帽子、手环,手里挥舞着彩虹旗,还有的甚至在脸上彩绘了彩虹旗。
(彩虹旗:代表同性恋骄傲的旗帜)
走到皮卡迪利火车站附近,已经举步维艰。最后,我们在The Midland Hotel附近找到了一个人少的位置,考虑到我个子比较小,朋友们让我站在最前面。大概半小时后,游行正式开始。我听到主持人说了一句话,“Love has no gender.”(爱无性别。)然后人群开始欢呼。
当然,Iam straight.(我是直女。)我之所以对这个节日如此感兴趣,是因为我认为一个社会、一个国家、一个城市对LGBTIQ/LGBT(L:lesibians女同,G:gays男同,B:bisexuals双性恋,T:transgender变性,I:intersex间性人,Q:queer酷儿)的接纳程度,代表了它的包容度和开放度。我觉得只有在包容度极高的环境里,人才能真正不用顾忌他人的目光,做自己。
在英国的五周里,我发现所谓的“英国人冷漠”,究其原因不过是英国人不喜欢干涉别人,也很少对他人的人生指手画脚。他们会给你足够的空间和自由,不过,副作用就是你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比起捆绑式的关爱,我更喜欢这种看似少了人情味的自由。
那天站在人群里,我转头和朋友说话的时候,看到身后站了一对女同。吸引我的是那个个子更高的女生,清瘦,一头简洁的短发,面容俊秀。要是平时遇到,她可能会给人一种冷冷的距离感。但那天,她的表情是放松柔和的。卸下面具的她,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当我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在游行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我瞪大眼睛看了又看,没错,确实是他,只不过看起来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妖娆。
(曼彻斯特市标:蜜蜂)
(游行)
第三周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位男士,来自TK国,商业精英,衣着得体,品位不俗,右耳上戴了一粒黑色的小耳环,颇有些嬉皮士的味道。平时上课发言的时候,观点独到,颇有见地。此外,每周五做presentation的时候,他的话题也很有深度,而且逻辑严谨,思维清晰。对他,我颇为欣赏。可就是没发现他是gay。
事后,我跟朋友聊起这事。她打趣到,“好男人不是已婚,就是gay。”我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