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死神之冯钟的故事（2）

“抬起头来，叫什么名字？有没有曾用名？几几年出生在何地？什么职业？全部老实报上来。”例行公事的问话从晚上八点开始，对面的警察穿着制服，笔刷刷作响。

“冯钟，1976年7月6日，生于丰岭，医生。”

“你涉嫌参与十三年前的丰岭杀人案，承不承认？”

冯钟心想：这警察是写虚构小说的吧？哪有这么问话？把底牌都亮出来了。

“没有，我不曾参与任何犯罪。”被问者觉得看着别人的眼睛回答问题，能提高信任感，所以冯先生抬起自己发亮的双眸，认真地望向问话者的眼睛。对面是位年轻的小伙子，一接收到眼神交流，猛地低下头继续动笔。

旁边一个沉稳又带沙哑的声音传过来：

“冯钟，既然没有涉嫌杀人，那么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小伙子警官左手边是已过中年的板头大叔，他递出一张照片。

冯钟低着头，没有接。大叔也不曾逼迫任何一位犯人，他喜欢磨，磨到对方没了脾气。

他和一直写字的小伙子出去了，只留嫌疑人一人在审讯室。空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冯钟抬头，望着对面办公桌刻意留下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子正对着他微笑，这笑容他从小见到大，直到结婚了才消失。蓦然，他又看向别处，不肯再望上照片一眼，就像他从小就怕蛇，别说真蛇没见过，就是图片上的蛇，他也不肯看一眼的，多看一眼，就感觉整条蛇绕到他跟前试着缠上他脖颈，丝丝凉凉的。

审讯室在小伙子的手机一闪一闪的，他此时却没了心思和手机对面的人互动。他也在看照片，

“头，你说都这么确凿的证据了，有图有真相，怎么还不认罪呢？”

留着板头的男人摁掉半根烟，越吸越没味道，“我要换个牌子来吸了。”

“头儿！你和他一样倔强！”

“他是谁？你说冯钟。”

“是啊，摆明了耍帅，他保持沉默我们还奈何不了了？整个就知识分子惯了，假清高！”

“小刘，即使他说的都是错的，你也要捍卫他说话的权利，能不能让犯人亲口承认犯罪，凭着的，可是警察的本事。”

他顿了顿，月色如水，最适合沉湎往事，他喃喃地自语：“谁年轻时不犯点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