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孔明灯的旅游日志

2013年2月24日,元宵节

烈:小七,我昨晚放孔明灯了

烈:终于赶在元宵前去放了


2013年的2月9日,七天对烈说:以后可以写一篇小说,叫做《一盏孔明灯的旅游日志》。

烈:这几个孔明灯被我带来带去跑了好多地方。

七天:它也算是有了多彩的人生。

烈:下次要去蛇口海边,就不会有危险了。


烈是我的QQ好友,在一个钢琴群里认识的。从昨天到今天翻看了我们的一些聊天记录,回忆很美好。

之所以翻出这段记录来看,是因为元宵节快到了,朋友圈这几天见到有朋友在转发一段话:

孔明灯——落到哪里都是灾难,被烧蔬菜大棚的农民欲哭无泪!还有很多易燃和重点防火场所,你许的愿也许是别人的灾难……元宵节,请从自我做起,谢绝燃放孔明灯!————公益转发

还有农民举着“老百姓种棚不容易,请您换个方式许愿!禁放孔明灯”的牌子以及被烧毁的大棚里农民抹眼泪的配图。

我想起烈,想起他为了安全的替我放飞孔明灯,从深圳到家乡从家乡到深圳,在2013年的元宵节晚上对我说:终于赶在元宵节前放了。


烈是一位很好的朋友,虽然我们未曾谋面,甚至很多细节的东西我也不记得了。但这个大的印象是不会错的。

所以在2014年我去西藏转山,只带回了两件礼物,其中的一件礼物是无意间获得,随缘送给了一位行前帮助我的朋友,特意挑选的礼物只有一件,是那次去西藏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之一。

这份礼物是特意挑选送给烈的。

我觉得烈与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他的很多行为我都特别能理解,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去做。

烈说:“前些天带着孔明灯到处找空旷的地方,但是在深圳很难找到,就没放了。”

群里的歪歪说:直接寄给77吧。

我说:“如果你是因为答应了我而去找地方,那我真要哭了。因为言而有信的人太少了,偏偏我又很看重承诺这种奢侈的东西。”

最开始觉得烈是一个很守信的人,是在一次聊天中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了解到他做了一件对一面之缘的人很守信的事。于是我对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他是那种哪怕随口对你说的一句话,就一定千方百计去做的人,不会敷衍,不会找借口。

所以,虽然是在圣诞节前说的话,一直到两个月后的元宵前才放飞了这盏许愿的孔明灯,但我想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换做大部分的人早就有充分的理由放弃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2012年的圣诞前夕,在群里与大家一起聊圣诞礼物与新年礼物的事。

我:我刚想到要送给我亲爱的七天一份新年礼物了。

烈:那不是(自己)送给自己?

烈:小七,有机会,帮你放个孔明灯吧,叔叔的礼物。

若不是翻看聊天记录,我都差点忘了他是我二叔。

至于为何成为我二叔了,我不记得了,我猜是他知道我有个比他早出现了很多年的在新疆的大叔,所以他就只能做二叔了。

大叔也好,二叔也罢,其实都是80后的年轻小伙子(我认识大叔的时候他才23岁),大家投缘,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这样的关系。

烈说:我这里放孔明灯,得去蛇口海边,否则要被警察叔叔按在地上。

我说:有一年圣诞平安夜就在松花江上看到很多人放孔明灯,真浪漫,下面是冰雪世界,天空中星星点点的红色孔明灯。

烈说:应该会很美。

我说:上海竟然有人在城隍庙放孔明灯,元宵灯会的时候,到处都是纸灯,他们竟然也敢放,吓得我都不敢在那久待。

平安夜中午,在群里见到烈。

我:恶棍烈二叔,你不是要给我放孔明灯么。

烈:我没说什么时候放啊,要跑去蛇口。

我:总得在圣诞节前吧。

(其实我当他说的是玩笑话,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平安夜的下午,群里。

烈:我赶紧干活儿了,争取今天早点下班买孔明灯去,话说孔明灯一般哪有卖的?超市?

小狐(她在上海):江边,黄浦江边,淘宝。

烈:我要立马能拿到手。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群里。

烈:放弃,走了三个小时。跑遍文具店,买不到孔明灯。

烈:不行了,作为宅男,这个点数还在外面晃,实在是太失态了,回家抱被子。

烈:只好网上买了。

不明真相的群友说:那就放莲花灯,功德很大

(这些都是我今天查找群记录翻出来的,看到这句我笑了)

第二天上午,群里。

梦飞扬:烈,圣诞怎么过的啊?

烈:给小七找孔明灯,找了三个小时,最后没找着,回家抱被子。

看到过了几天,我在群里又说:恶棍,你要记得你还欠我孔明灯哈。

翻看我们的小窗记录,我看我给他的备注先是烈,后面变成恶棍,再后面变成恶棍烈~随着熟悉程度的增加,他喊我恶魔七。

烈说:必须的,等叔叔手好了戴手套去放。

(这个不小心的家伙圣诞后摔了一跤,看那严重的手伤,还缝针了,我问他确定是摔跤不是打架挡刀了?)

2月7号,年二十七了,群里。

我:孔明灯哦。

烈:春节放,我带回家,家里比较空旷。

我:你已经买到了孔明灯?

烈:我怕在深圳放会烧到东西,不敢放,在我手伤之前就买好了。买了几个,带回家跟爸爸一起放。

烈:记得的。

我:想哭了。

烈:前些天带着孔明灯到处找空旷的地方,但是在深圳很难找到,就没放了,我怕把别人的房子烧了。

2月9号,群里。

烈:77,悲剧了。我得把孔明灯带回深圳放了,我家在机场边,我爸不让我放,他说危险,我想也是。

我:那是不能放,太危险了。

我:以后可以写一篇小说,叫做《一盏孔明灯的旅游日志》

其实从烈在平安夜的那晚走了三个小时去找孔明灯,我就觉得这张孔明灯其实已经替我放了。

他是一个宅男,在腾讯工作,他是写代码的。但他说他更喜欢文学,他的英语也是很棒的,他从来都只看英文原著,或是听英文小说。

作为一个宅女,没有相当特别的原因,叫我出门简直比登天还难。

2月24日,元宵节

烈:小七,我昨晚放孔明灯了

烈:终于赶在元宵前去放了

我:我前晚看到别人在湖面上放孔明灯,我还在想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放呢。

烈:好了,我看OP去了

(感觉如释重负啊)

(OP=海贼王,七天最爱的一部动漫)


孔明灯是这段回忆里的其中一个故事。

烈发来的孔明灯照片我清了图片记录找不到了,下面的图片是我2014年的元旦放飞的孔明灯,第一次自己亲自放飞的孔明灯,我很好奇每一盏许愿的灯各自飞去了哪里呢……?

一盏孔明灯的旅游日志_第1张图片

烈是那种与其说说说、不如做做做的人。

有一次我问他,作为腾讯员工,有没有什么内部方式帮我把空间所有的日志下载打包给我。他说没有,那时我有58页(每页15篇)的日志。他说很简单,每个人分配几页任务帮我复制就好了。

他说他领10页任务,由于我自己的问题,最初的两页我们复制重了,后来我叫他帮我复制48-58页的内容,我就出门了。

我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怎么上网,先是去江南古镇打包游,接着去了四川救灾,回家后打开邮箱,看到烈早已经给我传了10页共计146篇日记备份内容过来,按照我的格式要求,一点不打折扣。

正如我那时在日志里所写的:

我对这些记忆比对那些记忆中的人还在意。有些人在我的世界里已经死了。但作为我的记忆,是永存的。

而有些人,像烈这样的人,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一定会跟他见面……我想我还是得见他一面,因为我欠他一顿饭。像烈这样的人,我会永远记得的。

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有一次,我把空间给关上了,设了三个问题,我说谁能全猜中,我请吃饭。群里的人都猜不到,连一直算是很了解我放言要在我所有的日志下评论(认真的评论)的人都一个也猜不到。

第二天烈给我发来了三个问题的答案。

流动的河——冬去春又回

蓝惑——白

七天的——大篷车

他说:第一个答案在说说里面找到的,第三个答案在你日志里找到的,昨晚把你空间翻了个遍。我是用“蓝惑——白”进去,我记得你说过这个的时候提到过爱琴海,我就一直想爱琴海的颜色,没试几次就进去了。

我很佩服他的执着。

我说:那你想好想吃什么哈,等我下次去深圳请你大吃三斤!

所以,我想,虽然我一直觉得这样心灵上的朋友见面不见面一点都不重要,但我还得去请烈吃饭啊。

去年三月环海时,经过深圳,时间太匆匆,下次得空去,一定要把这顿欠了四年多(等见面时也不知是哪年了)的饭给请了。


说烈是心灵上的朋友一点也不错。

我们都是比较敏感细腻的人,都是比较有原则的人,同时又都很有责任感。

有一次他有件事想不明白,我对他说:

有些原则我们有,而别人没有,所以我们一直不会去碰,他们会一直去碰。

如果你能理解,那你也许就会有同样的行为了。

只能说老天给每个人写的程序不一样吧。

我们都曾因为在成长过程中遭遇误解,伤心痛苦到动了傻念头,可是最后又不放心这个又不放心那个的,才不至于做傻事。

所以,他最能理解我那种心情。

烈:那时候,我父亲也不站在我这边,我也哭过,因为他都不信我。

我:得不到家人的理解是最痛苦的。

烈:最鄙视的是,现在我跟他谈心,他完全把那一段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是啊……

烈:你妈也忘了?

我:有一年我也跟我妈妈提起以前,谁知道她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好像我在瞎编,也好,顿时我自己也放开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痛苦原来在妈妈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

烈:是啊,也算了吧……他们为我们付出那么多,我们也该放下,就当是为回报他们。

我:人生就是这样,不然为什么说30而立呢,大概之前的人生都是不由自主的吧。

烈:是啊,人的局限,时代的局限。

我看到残忍的不愿意接受的事情时。

烈说:任何繁华光鲜的大城市,底下都流着恶臭的下水道。you must live with it。

那段时间,我加入救援队,我说: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小木屋,安放灵魂的小木屋,一种归属感,一种回家的感觉。

烈说:

你会不会有种感觉,你总想让自己纯粹,但其实我不认为有一个人能做到。你的想法,太纯粹太理想了。

每个人都是善与恶,罪与罚的共同体。

我觉得你好像心里有种想把罪恶的一面剥离的感觉。

我说:我只负责做我自己,你们负责去感觉。

曾经,我跟他讲过一个梦:

我昨晚梦见你是我的赶蜂人

我梦见我搬家了,但是我的一群蜜蜂还没飞过来

我就在想你跟草根两个赶蜂人怎么一点都不负责任

还不赶紧把蜜蜂给我赶过来

烈说:

你啊,我总觉得你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你应该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即使过去有多少苦难,不要失去希望。

人很美好的一样东西就是信念。

就像路飞一样。(路飞是海贼王里的主角)

我:我最艰难的日子都幸亏有路飞陪着我。

烈:所以,你也要有幸福的信念。

烈:作为你二叔,很希望你幸福,有一个人一起扶持,相濡以沫。

我:作为二叔,你要给我零花钱啊。

恶棍烈二叔:攒着。

我:压岁钱。

恶棍烈二叔:攒着。

烈:你快给我找个老公先,要是很温柔的,温柔的人,才是内心的强大。

我:我要找一个鬼正在讲的68岁的老头子那样的人,那个老头子好浪漫。

(鬼是钢琴专业的学生,也是琴友。我现在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故事了——毕竟是2012年的聊天,刚刚去问鬼,鬼说应该是他老师的故事,可是他除了记得是68岁的老师娶了一个40岁的媳妇儿,啥都不记得了)

烈:不,你要找个年纪相仿的。这样不会在他过世之后,你陷入无止境的悲伤。像三毛一样。

我:如果 无止境的悲伤,最起码是遇到了真爱,我小时幻想的爱情就是爱上一个人,但是他死了,于是我一辈子就活在对他的怀念中(看多武侠小说中的毒……)。

烈:加油,你幸福的那天,记得找我要回零花钱。

我:总之一切当下都是幸福。

烈:希望有个人一直会在你身边陪你,守护你。

我:我会陪着七天的,你放心吧。谢谢你对她的关心,我会照顾好七天的。

烈:你不算,她要有人牵着手,看彩虹,看夕阳。

我:可怜,我为什么看不到彩虹啊,我的两大心愿,一个是彩虹,一个是流星。(还好现在都已经实现了)

烈:相信就会见到。就像相信你会有个人一起幸福一样。

我:万一我相信了结果却没有就唯你是问了。

烈:要相信,如果没有,你随时找我。

(这是话中有话么?我今天看到这句突然觉得怪怪的)

我:那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哎呀,感觉我可以找我恶棍烈二叔赔偿精神损失费了。

在救援队的时候,烈担心我的经济状况。

我说:

原来一个月逛一次街,现在一年都没有逛过街,希望可以两年内把救援队框架搭好,然后再去重新谋生,总觉得一辈子都是为了钱而工作就白活了一场。

烈说:那是,两年还是可以的。

我:所以希望可以放纵一下自己,做点自己愿意做的事。

烈:挺不错的,被金钱束缚是没有什么意思。

我:看看自己可以为了追求内心的东西能坚持多久。

我:我有预感你以后也会做一番事情,与金钱无关的。

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因为你有一些与我类似的东西,而这种类似的东西我在我认识的一些很好的人身上都有发现。

烈:倒不会想做什么事情。可能以后会带着心爱的女人,搭个湖边小木屋,一起看高山流水,享受现世安稳吧。

我:有一天等你自己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的时候,希望你记得我今天的预言。

烈:好吧,虽然现在还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高的觉悟。

我:我在理想国等着你哈。

烈:总觉得你经常太理想化了,我还是现世安稳的小日子舒服些。

我:我也喜欢安稳的小日子,你所说的小木屋都是我曾经的向往。

烈:曾经?

我:其实如果现在有人能与我去小草屋里我也一样随时愿意。

烈:你没去寻找怎么知道没有呢?

我:总之,我喜欢美好的事情。

大概八个多月后,这时烈已经离开腾讯,自己创业了。

一次聊天中,烈突然说:

对了,我刚刚突然冒出个想法。我有建站的技能,可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想做个公益网站,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我:看你想做多大?

烈:比如找失散的小孩啊,或者动物保护之类的,有什么是现在没有,又可以帮到大家的吗?

这事就不详述了,总之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在适当的时机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去帮助别人,他是那种能让人相信世界更美好的人,而不是给人带去失望的人。

这就是我心中的“恶棍烈二叔”。

最初都没有加QQ好友,只在群里大家一起聊,有一次笨K逗他,说我生了他的气,他才小窗来问我是怎么生气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生他的气,但我很好奇笨K是怎么说的或是烈认为我会为啥生气。

于是我说:你先答应以后改口叫我七太祖母或是七婆婆我再告诉你。

从来连七姐都不肯喊的烈(钢琴群里连退休的大哥大姐都喊我七姐)喊了我一声“七婆婆”。

我说:看来你还是有点责任感的人,知道惹别人生气了必须要道个歉。

烈说:说得出,必然道歉。

经过一番绕,最后烈知道先是被笨K忽悠了,接着又被我忽悠了。

认真的他有点点不高兴了。

于是最后变成我很认真的跟他道歉了。

因为我很看重“认真”的人,我也是别人眼中的认真的人。

我会认真的收藏我的记忆。

就如这一盏孔明灯的旅游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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