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已死?从《贵族侦探》的收视率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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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4月份开始,富士电视台的春季月九《贵族侦探》开播了。在连续N季月九收视率的低迷之后,富士台放出了一记大招——堆卡司。然而,这个“卡司大法”并没有让富士月九还魂,而是用一个惨淡的收视率狠狠抽了脸——首集平均收视率,只有11.8%。

《贵族侦探》海报

所谓“月九”,就是富士电视台每周一晚上9点播放的电视剧。富士电视台可能是几大民放台中最有实力的一家了,在这样的电视台黄金时间播放的电视剧,本身就代表着影响力。月九通常以“纯爱”为题材,在观众心中一度意味着品质好,收视率高,曾经播出过《Hero》《悠长假期》《东京爱情故事》这样现象级的经典电视剧,一度是富士台的招牌。对于演员来说,能够出演月九也是对于自身演艺地位的肯定。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月九收视率日益下降,口碑也随之越来越差,如今竟演变为演员们争相躲着的“衰神”。别说是像以前一样时常推出现象级的剧了,近年来甚至都少有口碑良好的佳作。尽管电视剧收视率总体降低是不可避免的时代潮流,但毕竟其他电视台依然时不时有几部高收视率剧,月九的逐年走低显得非常扎眼。

最有代表性的事件莫过于2015年7月开播的《恋仲》了。一向以高收视率著称的月九,这次的首集收视率居然低到了触目惊心的9.8%,就连综合收视率,也只有10.8%。曾经辉煌的月九,收视率居然破天荒地跌破10%。观众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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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仲》宣传海报

在随后接档的《朝5晚9~帅气和尚爱上我~》短暂地全面回升至10%以上之后,收视率便开始一泻千里,演员们也正式开始了“击鼓传锅”的过程。《追忆潸然》,平均收视率9.7%;《love song》,8.5%;《有喜欢的人》,8.91%;《该隐与亚伯》,8.21%……直到去年冬季档的《也许很突然,我们明天要结婚》,平均收视率居然低至6.59%,简直是在不断刷新最低记录。按这个走势,哪一天跌到深夜档的水平都有可能啊(深夜党收视率一般2%-4%左右)!

富士台高层终于坐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是重振辉煌了,这个档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不但电视剧本身难以收回成本,还会极大程度上影响赞助商爸爸们对电视台总体的预期:“招牌档期都被你们搞成这样,可见运营能力也不怎么样,更不要说其他没名气的档期了。既然观众不愿意看你们的节目,我们还是找别的电视台投广告吧!”同时,低收视率也会吓跑一大批有咖位有收视号召力的演员——既然月九的收视率注定低,我还是不去接这个锅了,为什么要白白让职业生涯添上不光彩的一笔呢!

这就造成了恶性循环:赞助商不愿意投资电视剧、不愿意投放广告,电视台就没钱去请优秀的人才来制作质量上乘的电视剧;电视剧质量差了,收视率就更低;收视率越低,越请不来优秀的人才,赞助商也就更不愿意进一步投资。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招牌都不能倒啊! 必须想办法挽回颓势才行。

首先,她们想出了卡司大法——先花大价钱请来一批有地位有演技有收视号召的演员再说。

目前富士台的社长龟山千广,年轻时曾参与制作多部大热月九剧。眼睁睁地看着月九从辉煌到如今的人人喊打,相信他一定感情复杂吧。在公开场合,他多次表示希望重振月九当年的雄风。然而,他却不认为目前的运营思路有什么问题,反而把大部分原因归结于演员本身。在这个指导思想下,他们才决定下血本拍摄月九30周年的庆典剧《贵族侦探》,一部集合了超华丽大牌的电视剧。这部剧每集仅演员出场费就高达2000万日元,总制作费更是高达1亿日元。社长相信,有了这样的阵容,收视率最起码也得有15%,能到达18%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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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侦探》演员阵容,第一排从左至右:井川遥,武井咲,相叶雅纪,生濑胜久;第二排从左至右:仲间由纪惠,泷藤贤一,中山美穗,松重丰

除了演员阵容,在宣传上也是下了血本。从去年11月份刚刚释出拍摄消息时就开始造势,从主角开始一点一点释放演员名单;等到4月份上映前夕,演员们开始上各个综艺节目上宣传,把各大主要节目上了个遍。到播出时,对于感兴趣的观众,期待值已经被拔高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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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日本媒体对《贵族侦探》的宣传和期待

然而现实却狠狠打了脸。《贵族侦探》首集收视率仅仅为11.8%,第二周甚至骤降至8.3%。富士台可能要把底裤赔光了。

富士台的高层一直错误地以为,月九收视率的逐年走低,跟卡司阵容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个论断可能部分是正确的。的确,有了华丽卡司加持,《贵族侦探》首集收视率达到了11.8%。而上次月九首集收视率达到这个数字,已经是2年前播出的《朝5晚9~帅气和尚爱上我~》了。然而,第二集收视率的断崖式滑落,证明了仅仅靠堆卡司是行不通的。电视剧的成功,归根结底需要多方的支持与合作。观众希望看到的是“诚意”,而不是堆卡司堆布景堆设定的投机取巧。如果有过硬的剧本,如果有良好的拍摄团队,哪怕没有华丽的卡司表又有什么关系呢?比如几年前的《为了N》,除了主役荣仓奈奈还稍微有点咖位,当年哪一位演员谈得上“收视号召力”?但是,观众看到了这群年轻演员们的认真和努力,看到了拍摄团队和宣传团队的诚意,这部作品依旧得到了大家的掌声,最终斩获83届日剧学院赏的多部奖项。


《为了N》海报

而《贵族侦探》,只能让人看到电视台的急功近利,而且毫无诚意可言。我有幸观看了一下该剧的第一集,可以说看了5分钟就看不下去了——打光如此之暗,演员的脸几乎看不清;对话甚是无聊,一点也没有让人看下去的吸引力。但我还是想至少等所有主要演员出场了再说。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生濑胜久费尽心思地去表演一个表情夸张的“毛利小五郎”;看到松重丰、中山美穗、泷藤贤一穿着所谓仆人的衣服,一本正经地去演绎“衷心而又万能的仆人”这种漫画里才经常出现的设定,活脱脱地搞成了cosplay大会;看到最后出场的相叶雅纪试图摆出自己并不具备的“贵族”气质,在众多戏骨的包围中,演技相形见绌……设定毫不讨好,演员们故作姿态,剧情平淡如水。如果不是为了写这篇文章,我根本不想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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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侦探》第一集第3分钟时的画面,画面简直黑得不能看


第17分钟才出现的主角,可以说是毫无贵族范了,连他的不少迷妹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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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解谜阶段。可以看到布景非常华丽,但是演员们的cosplay显得十分滑稽,画面异常黑

华丽的贵族、万能的仆人、知晓一切的掌控感、自己以外全员low逼的尊贵感、打人脸的爽快感……谁会喜欢这样的中二故事?恐怕只有依旧充满幻想的年幼小姑娘吧。

看着众多实力派演员互相飙戏,看着华丽的布景,我满眼看到的都是钱钱钱。然而,如此华丽的外表,却包着一个极度无聊的内核。我甚至连同情的心情都没有。

和不少观众一样,一开始,我真的被如此华丽的卡司惊到了。但是,看下去才发现剧情实在太差,对这些演员们再有好感,也不能支撑我继续看下去。不少观众痛心地说:“为什么浪费这么多好演员去拍这么一步烂剧呢?既然你们预算这么高,为什么不去请个好编剧?”

花这么多钱请来这么多名演员,却让他们演这么一部烂剧,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据说下星期桥本环奈也要客串。我挺喜欢桥本小天使,但是她本身也收视号召力相当有限,我不太看好她能带来什么收视率的改观。

卡司大法看来是要失败了,但是富士台高层还有一手——情怀大法。

在《贵族侦探》完结后,预定接档的是《Code Blue 3》,一部富士电视台近10年前播出的一部大热作品的续作。前作主要讲的是年轻的实习飞行医生一步步成长的故事,剧中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各个角色的成长过程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甚至因为剧的大热,还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直升机医疗的先进理念。当年出演的那些主要年轻演员,如今大多成长成为独当一面的一线或者二线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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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 blue 2》海报

尽管拍续集也算是有生之年系列了,然而近10年过去了,再去续作对于我个人来说吸引力非常有限,如果剧情不能十分出彩,只能沦为狗尾续貂之作,更加败坏月九的名声。

在很多日本观众心中,月九的辉煌时期可以说是一个时代了,曾经播出过许多风靡一时的影视作品,捧出了众多优秀的演员。然而,这个印象也是一种不能带来现实利益的情怀,如今的月九,已经是一个请不来好演员、请不来好编剧、连续播烂剧的鸡肋档了。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抱着以前的荣光不放,废档何尝不是一个选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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