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多一天的时间(35)双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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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键时刻,夏潮汐的眼里、心里只记挂着康儿的安危,那一对人面兽心的夫妇,为了自身的利益,竟然连个一岁不到的小孩都不放过。

身为人母,没将孩子照顾好,确实是她的疏忽。如今眼睁睁看着亲骨肉承受一辈的罪孽,她着实为康儿感到无辜又心疼。

康儿,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有看顾好你,才让你落入豺狼的手里......听到康儿呼救式的哭喊声,她的心猛地被来自左右的力量,猛烈拉扯着,十分难受。

“康儿不要怕,一切有妈妈在!”她立即伸出双手,双眼一瞬也不瞬地锁定康儿往下坠的身子。

偏偏那通该死的电话,害她错过了解救康儿的机会,还好方弘斌的默默守护,有他在身边,她相信康儿一定会平安的,于是她转身回到教堂里。

那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这一通电话,害她的人生陷入无止境的黑暗里,内心还感到一阵冰冷。

她无助地跌坐在地上,将脸埋在屈起的双膝间,任由自己的悲痛化为泪水,滴落到白色的纱裙上。

“妈妈,我究竟做错什么?”她一味放任着自己沉浸在哀伤中,心里竖起四面高高地

的城墙,将外围的混乱隔绝在墙外。“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她的双肩不停地抖动。

“妈妈,那是一场意外,一场没人预料到的意外,你没必要过于自责!”自康儿离开她的身边,她从来没有怪罪过何雪,比起何雪的自责,她更是责怪自己的疏失。

“况且,现在我终于找到康儿了,他很快和我们团聚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们呢?”她以为只要撑过今天,大团圆就要降临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何雪先离开他们。

“妈妈,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多么希望何雪能听到她的话。“你等等我,等我把康儿带回家,我这就带康儿回家!”

她抬起了脸,擦干了泪水,然后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深吸一口气,撩起裙摆,朝教堂的门口走去。

不知是否裙摆太沉重,导致她的步伐有点缓慢,抑或是她的步伐太沉重,所以寸步难移?这一小段的距离,一般7、8步路,便能抵达大门,而她却像拼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来到门口。

康儿,妈妈带你回家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外婆。”抬眸一看,这才惊觉康儿再一次被抛在半空,这回抛开他的人是方弘斌!

“哇,康儿!”那一霎那,她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她马上冲出门口,朝着康儿即将落地的方向奔去,奈何一身长长的白纱,拖慢了脚步,她的速度远抵不过地心吸力!

但她不想放弃,眼见康儿急速坠落,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力与时间赛跑。她使劲一跃,将所有希望倾注到自己的手里。

上一秒钟,她还能听得见康儿喊破喉咙的哭喊声。然而,在下一秒钟,他跌落到地上,哭声骤然停顿了,此刻他像只破碎的娃娃,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小脸,脸色在数秒钟内变得苍白。

她猛地爬起来,快速挪动自己的身躯,来到康儿的身边,一把抱起躺在血泊中的康儿,她满怀自责与愧疚。

如果能再探前一步,康儿不至于这么狼狈,都怪我、都怪我!“康儿......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吧,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像湍急的溪水掉落到康儿的脸上,与鲜红的血混合在一起。

她浑然忘我地哭喊着,除了排山到海的悲伤,已经感觉不到世界以外的混乱。渐渐地,她感到筋疲力尽、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再一步步走向黑暗......

呜~呜~警车和救护车终于赶到,伤者统统抬上救护车,而其他人则是留在现场,给警员们做笔录。

笔录进行到半途,警员们这才惊觉,促使这场‘灾难’发生的始作俑者,竟然没有在现场。警官马上调动身边的人马展开搜索,他们翻遍了整座教堂,始终不见到曹建楠的踪影。

-02-

四面白色墙壁的中央,置放一张病床,还覆盖上白色的床罩,其上面躺着一个苍白如纸、生命垂危的女人。

就像一朵几近凋谢的水仙花,略显光秃秃的花萼,剩下几片花瓣苟延残喘,其余的花瓣,早已枯萎在花瓶外。

“潮汐,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紧抱着康儿不放的!”方弘斌紧紧握住夏潮汐的手,他在忏悔自己的过错,甚至感到相当悔恨。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松手,如果我不松手,康儿就不会离开我们,而你也不会这样......”他握起她那只冰冷的右手,不断地拍打自己的右脸颊。

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夏潮汐和方芷萱被抬上救护车,他也随着她俩坐上救护车,那时她俩仍有生命迹象,只是十分脆弱。

至于康儿相当不幸,为了他的疏失,搭上了性命,年仅8个月,宣告魂归天国。

那一刻,他的腕表闪着耀眼的白光,因为按捺不住心中的悲痛,他默默坐在一旁,双眼紧紧盯着康儿的脸蛋,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的手尽显得颤抖,再缓缓地朝康儿的胸口移去。未几,一颗橙色的雪花水晶,在凝重的空气中,左右晃动、闪耀着橙色的光芒。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那该多好。“对不起康儿,是我害了你......”看着飘荡在半空的雪花水晶,他的心顿时背负着罪恶感。

夏潮汐自从被送进了医院,一直没有苏醒过来,仿佛她的心,早已追随着何雪及康儿的脚步,不愿再睁开眼睛面对这世界。

“潮汐,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不理我......”这种无止尽的沉睡,比冷战还要恐怖千百倍,毕竟活着的每一天,被无穷无尽的负罪感所折磨。

“你醒过来,醒过来听我对你忏悔,我有千千万万句的对不起要告诉你。”他很害怕被她隔绝在外,那种感十分彷徨无助。

对不起,是我的过错;

对不起,是我的大意;

对不起,是我的疏失;

对不起......

只要她醒过来,他要亲自对她俯首认罪,一直到她原谅自己为止。

这些日子里,他尝尽了思念噬骨、孤单冰冷的感觉。不是不曾在梦里找寻她,只是回到昔日的海滩,他不断地呼喊她的名字,却只有海浪与海风出于怜悯,而回应他的呼唤。

他还记得,相约在早晨见面的情景,当时下着漫天小黄花,如同站在橙黄色的天空下,忽然飘来丝丝小雨,把雨滴也染成了金黄色。

再度折回黄花树下,小黄花早已凋零了,只剩下茂盛的绿叶,随着清风不停地摇曳,并发出沙沙的声音,好似在回应:潮汐没有来过!

走在孤单的路途中,他脑海里更多的是,他们曾经一起找寻方芷萱,让他回忆起她的鼓励、支持和温暖的笑容。

甚至还产生一种错觉,只要此刻一抬眸,就能看见她站在前方,然后回过头来,对他温柔一笑。然而,当他清醒过来,那朵笑容瞬间幻化成泡影。

你究竟在哪里呢?难道你真的不想见到我?或许是我让你失望透了,所以想尽办法躲藏我?

“你说过我就像一盏明灯,指引迷路的人走向光明之路,我已经来了,而你在哪里?”

呼~呼~伫立在漆黑的长夜路,他默默地凝望着明月,晚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仿佛在为他悲鸣。

-03-

默默地坐在床沿,一直陷入在失去她以后的痛苦里,任由着疼痛吞噬他的五脏六腑,延至四肢百骸,他一刻都不想回避。

咔嚓~身后传来了一阵开门声,他没有翻回头看个究竟,双眼始终注视着沉睡不醒的夏潮汐,心中却已经了然,来者是何人。

他,一直扮演着深情的角色,对她爱得执着,一味地付出且不问回报。

何雪突然离世,替她打点丧事。如今她昏迷不醒,为了让她得到最好的治疗,竟也出钱出力,将她转送到服务一流的医院里,还入住个人病房。

他缓缓地从门口走了进来,方弘斌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他的怀里多了一束高雅大方的黄玫瑰,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床沿,阵阵玫瑰花香,传入他的鼻腔里。

他总是准时报到,每个早上7点钟、中午的12点30分,以及晚上7点45分,必定能见到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配上一双皮革、臂弯里还抱着一束鲜花。

每一天,他会带着不同的鲜花来医院,而且包装纸还与鲜花的颜色相互衬托,包装纸虽然高雅精致,却没有夺走花朵的亮丽及色泽。

光从他所挑选的鲜花及包装,方弘斌已看出了他的用心。无疑的,他已将曹建楠的敷衍、不真心比了下去。

此外,不管他多疲惫,只要踏入病房里,他阐述日常的口气,总是维持相同的速度及语调,既温和有礼且不疾不徐,脸上还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无可否认,他确实很优秀,凭着这耀眼的光环,为自己平添自信心之余,还可以把温暖带给身边的人。

他把新带来的花放进花瓶后,踏着沉而稳的脚步来到床沿,脸上依旧挂着浅浅却不失温度的微笑。

他的到来,让方弘斌全身上下冒起一种犯罪的感觉,此刻他觉得自己俨如一个外来入侵者,明明他才是她爱的人。

可是那股犯罪感从何而来?他想了一想,终于看透了一件事。或许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爱本是一种错。

如果没有遇到他,她和方芷萱根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而且不会让曹建楠找到她的下落。

不止如此,曹建楠不会处处被自己报复,以致丧失生育能力,促使他对康儿起了坏念头,这一切的错误都是因他而起。

“对不起潮汐,是我欠你的。”方弘斌站了起来,此刻他毫无理由再做逗留,移动没几步路,他翻回头看了看她。

不管你躲在天涯海角,我还是会继续找寻你,当然你有理由不原谅我,但你决不能错过眼前的好男人。

如果她的世界没有我的闯入,或许王仕尧就是她要的幸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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