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之森|在坦诚拥抱下消失的恋人:爱情“止”于面具下的真实

《萤火之森》是绿川幸编著的漫画作品,后被改编成了剧场版动画电影。电影不长,却十分感人。剧中戴着面具的少年和少女,虽然相爱,却不能相拥,唯一的相拥,却是二人最后的告别。故事虽然是奇幻而又戳人泪点的浪漫故事,但是故事中所蕴含的理,却是相当真实而又深刻的。

少年戴着面具与小女孩相遇时,一段奇妙的爱情即将开始,而当少年摘下面具与少女相拥时,完美的爱情便在此时划上了句号。表面上,作者是在讲相爱不能相守的爱情故事,实则作者是在借着故事告诉我们,我们终无法与那“完美”的爱情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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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因对方在我们眼中之“完美”而心生爱意,但爱情始终是指向真实的,摘下面具后真实的我们,往往在彼此的眼中,都不再如初时那般完美。为何这么说?请大家随我回到故事,细细品味,便能体会其中真意。

一、无法触碰的恋人:她遇见了触碰不得的他

故事一开始,年纪尚小的竹川萤在森林里迷了路,她遇到了戴着面具的少年“银”。在竹山萤的眼里,戴着面具的银看起来与普通人没有分别。银告诉竹川萤,他不能被人类触碰,否者就会消失。后来,银把竹川萤送出了森林,竹川萤临别时与银相约再见。就这样,竹川萤与银一起,在神秘的山神森林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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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竹川萤只能每年暑假到爷爷家避暑,所以竹川萤只能在每年暑假时,才能去山神森林陪伴银。时间过得飞快,二人在一起度过了许多个欢乐的夏日。

起初,竹川萤还只是个孩子,后来竹川萤成了初中生、高中生,但是银的样子却一直没有变过,戴着面具的他总是那般清秀而温柔。

竹川萤渐渐长大,成了一名高中生,她对银的感情亦渐渐发生了变化。

又是一个分别的夏日,少女竹川萤送给了银一条围巾后,便回到了学校。冬日,在学校的竹川萤望着窗户发呆,与此同时,在“山神森林”围着竹川萤送给自己围巾的“银”,亦望着竹川萤所在城市的那个方向发呆。

冬日,因为思念而显得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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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如期而至,竹川萤与银再次在山神森林见面。这天,银邀请竹川萤参加夜里妖怪模仿人类举办的夏日祭典。银告诉竹川萤,因为祭典是模仿人类的,所以妖怪们都会变成人的样子,祭典会很热闹。

竹川萤对夏日祭典有些期待,但是也有些小害怕。

当竹川萤说到自己害怕时,银很自然地说道:“我会保护你”。

听到银贴心的承诺,竹川萤有些小悸动,喃喃道:“你这样我会想扑过去的。”

银亦是很自然地答道:“那就扑过来吧,正合我意。”

此时,二人胸口中翻涌的感情,似乎已经让二人忍不住去触碰对方了,但是一旦触碰,就意味着银会消失。银在压抑,竹川萤也是。

夜里的祭典很热闹,银用一根丝带系住竹川萤的手,算是二人约会的特殊牵手方式吧。竹川萤在祭典中玩得很开心,二人除了无法触碰对方以外,和热恋中的伴侣并无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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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祭典快结束的时候,银将自己的面具送给了竹川萤。隔着面具,银在竹川萤脸上轻轻落下一吻。这时,一个小男孩从身边跑过,眼见就要摔倒,银伸手一拉.....

心系小男孩安危的竹川萤目送小孩离开,却在转身间失了神。竹川萤望向同样有些失神的正在慢慢消失的银,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刚刚那个小孩是误闯妖怪祭典的人类。

银要消失了,银和竹川萤都明白这一点。

来不及伤感,银对着竹川萤张开双手,说:“来吧,我终于可以拥抱你了。”竹川萤迫不及待地扑向了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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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深情的拥抱中,银和竹川萤互相倾诉了爱意。拥抱过后,银消失了。竹川萤抱着银送给自己的面具,泪如泉涌,而后带着微笑,捧着银的面具,离开了这郁郁冲冲的山神森林。

二、戴着面具的银:为了试探,我们戴上“遮羞布”一般的“面具”

在《萤火之森》这个故事中,银从一开始就是戴着面具的,但是,有心的朋友可能会发现,在银渐渐和女孩竹川萤熟悉起来后,银戴面具的次数渐渐少了。后来,二人经历了一个冬天的思念,银在妖怪祭典后,将自己的“面具”送给了竹川萤。

这里的“面具”自然是有寓意的,那寓意是什么呢?“面具”的作用无非是遮挡,遮挡什么呢?遮挡那个不想让他人察觉的真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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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故事情节设定来说,因为银触碰人类就会消失,所以他用面具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妖怪,这样人类就不敢接近他了。但是银戴上面具的理由真的是所谓“害怕消失”吗?未必,那是源于银对他人的疏离与不信任感。

亦如人与人相处时,坦诚相见虽然难得,但是危险,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接受另一个人真实样子的。于是我们总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想以此寻求那个可以接受真实自己的人。在我们进行试探的时候,为了避免真实的自己“吓”着别人,我们总会戴上面具,用面具遮挡真实的自己。毕竟,要遮挡的“所谓真实”,总是那些不想让他人察觉之“难以启齿”的部分。

笛卡尔说过这样一句话:

“就像演员要戴上面具,以便羞怯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额头上,我也是化妆后才登上世界这个舞台的。”

可不是吗,“面具”对于人而言,某种程度上,大可以看成是掩盖真实自己的工具。要是把这句话说得“粗”一些,所谓面具,可不就是“遮羞布”吗?为何想要遮掩?因为被遮掩的特性,是让自己感到羞怯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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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面具的存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便时常显得游刃有余,虽然交往中不乏虚假成分,但是人们对于面具塑造的“表象”总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这种“表象”确实能在某种程度上维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稳定。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每个人的特点不一样,于是,每个人戴上的面具也各具个人特色。也就是说,即便是那浮于表面的“面具”,也泛着一丝略微具有个性色彩的真实。

剧中的银亦是这般。银戴着面具在神秘而古老的山神森林里出现在竹川萤的面前,这是银对竹川萤最初的试探。如若连戴着面具的他都害怕的话,竹川萤定然亦无法接受银之一触碰就会消失的“幽灵”身份,二人更不可能在朝夕相处中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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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银脸上看得见的面具,是他试探竹川萤的工具;剧外,我们脸上看不见的面具,亦是我们试探世界、与他人交往的方式。

三、取下面具的“银”:爱情“止”于面具下的真实

在故事的后半段,经历了一个冬天的思念,银与竹川萤间的感情呼之欲出,二人想要触碰对方,并且就快要忍不住了。后来,银将面具送给了竹川萤,并隔着面具在竹川萤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隔着面具的银,在竹川萤眼中,是那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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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之森》剧照

银虽是“幽灵”,但是在竹川萤眼中大抵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男子了。让竹川萤有这般想法,是源于二人的真挚感情。但是,此时的竹川萤无法触摸银,而银亲吻竹川萤的方式亦是隔着面具。

下面,我们从故事回到现实,这便是说,在爱情里那些美好的时刻,恋人双方之间,大抵是隔着一层面具的。即便是情到深处的一吻,爱意正浓的两个人所吻的,依然是人脸上那无形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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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因为爱意的深入,二人就快要坦诚相见了,但是却害怕面具下那些个让自己都难以启齿的个人“特色”会打破自己的完美形象,这可能会让对方望而却步,可能让自己失去对方,于是,情到深处,面具虽然稍显多余,但是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创造更多“美好”。

电影中,银将面具送给竹川萤后,意外触碰到了人类小孩,在即将消失之际,他与竹川萤深情相拥。坦诚的相拥过后,银消失了,留下了面具。竹川萤带着银送给自己的面具,乐观面对往后的生活。

此时银的消失,便意味着竹川萤美好爱情的消失。但美好爱情虽消失了,那承载银深情一吻的面具却还在。

此处,这部剧的中心思想大抵就呼之欲出了。当相爱的两个人取下面具,以坦诚相见的方式深情相拥的时候,面具在爱情里所塑造的表象之“美”便会消失,亦如剧中消失的“银”一般;可美好的回忆不会消失,亦如银的面具不会消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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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现实生活中的许多人,可能会在与爱人的长久相处下,发现自己越是深入了解对方,就越是无法找到当初恋爱时让人悸动的美好,这是理所当然的。

爱情,发挥到极致的时候,是坦诚相见,而坦诚相见以后,爱情最初的美好将不会再现。毕竟,当你和他/她遇见爱情的时候,你们都是戴着那种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完美”的面具的。

其实,我想说的是,即便到了爱情的终点,脱下面具的我们,亦无需懊恼,因为那隔着面具而产生的美好回忆始终都在,并且一直都在。也正是因为拥有这个这份美好,即便以后的日子有些寂寞,亦有些个平淡,但是曾经之美好,足以能够让我们我们鼓起勇气,大步向前。

四、摘掉面具后,昔日爱情里美好的回忆,让我们拥有抱着爱意走下去的勇气

从银戴上面具竹川萤相识,相知,到脱下面具与竹川萤相爱,在坦诚相拥中对其告白,直到银最后的消失,我们大抵能看出一个道理:没了面具的你我,始终是无法与完美爱情相守的。但是,虽然坦诚相见里的爱情,再难以如从前那般完美,但是过去爱情里的感动与幸福之记忆,却一直都在。这是爱情送给我们的礼物,亦是让我们继续抱着爱意和对方走下去的勇气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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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剧中竹川萤在失去银的时候所说的:

“可能有一段时间,我无法再盼望夏天到来了,心如刀割一般,泪如泉涌,可是,残留在手中的温暖和夏日的回忆,将永远伴随我。快来吧,一起走吧。”

在爱情中坦诚相见后,我们可能因为对方展现出来的“真实”而受到伤害,有时候,还会心如刀割,会偷偷抹泪,甚至可能一度出现“自己爱过的那个人已经逝去了一般”的想法。他已不是他了吗?不是这样的,对方只是卸下了面具罢了,而让对方卸下面具的,正是因为你们的爱呀。人出于保护自己,或想要追求心中所爱,往往会不自觉戴上面具,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更完美一些,这没有什么错,亦丝毫不影响爱情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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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爱情之可贵,有时候一定程度亦体现在为二人之美好而戴上面具的举动。莫不是逼不得已,谁喜欢戴面具呢?这种逼不得已大抵是出于两种原因,一个是爱自己,一个是爱他人。爱情中的人戴上面具之原因,我想,大抵是属于后者的。

“爱情指向真实”这一特点,便一定程度上注定了我们在脱下面具后的日子里,再难重获得昔日美好。但是珍贵的东西,总是难求且无法重来的,不是吗?

故事素材来自剧场版动漫电影《萤火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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