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们自己」与阿西莫夫的科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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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愚昧,神们自己也缄口不言。”

很多人都看过刘慈欣的《三体》,它的英文版获得了星云奖提名并一举拿下了雨果奖最佳长篇了。

《神们自己》这本小说也很厉害,是阿西莫夫第一本一次性斩获雨果奖、星云奖以及轨迹奖的科幻传奇之作,虽然作为他老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因为星云奖(1965年)、轨迹奖(1971年)设立的晚,感觉不颁发一次给阿翁说不过去——毕竟阿西莫夫早就在他40岁之前就完成了他人生最为重要的三部曲:“机器人”系列、“基地”系列和“银河帝国”系列。

我去年才看完这N多本的系列小说(包括后来顺序有些凌乱的基地前传和后传),完完全全想不到这是在20世纪60年代就已经基本完成的科幻小说。书里天花乱坠的想象和缜密的思维看得我目不暇接。

应该也是我科幻小说看得少,大一那会才在他人的带领下看了当时觉书名得普通的不行的《三体》,看完立马对其态度来了三万五千七百九十六度的大转弯。在那之后,我老老实实买了实体书和电子书,反复看了非常非常多遍,关于罗辑、程心、章北海、维德的人生旅程,整个故事的逻辑性和人性的选择,以及夸张而又合理的科技幻想,就像严锋老师说的,“他单枪匹马,把中国科幻提升到了世界水平”。在我看来,这无疑是大刘和《三体》系列对于中国科幻界最伟大的贡献。大刘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一举把很多不对科幻(尤其是中国科幻)感冒的读者“唰”一下把目光投向了科幻小说这一领域。

回到阿西莫夫。去年偶然的机会我开始看“基地”系列。这是一套完全超乎我脑容量的系列科幻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从头至尾扣人心弦。哈里·谢尔顿和他的心理史学对人类整体行为的伟大预测,即在“庞大的人口基数和人类对预测结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的行为可预见性,让我觉得兴奋而又害怕。兴奋的是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如同众生般的平凡普通甚至愚不可及并不再引以为耻,害怕的是我的命运完完全全地百分之一千地会被少数人掌握在手里——Amazing!更别提里面充满奇思妙想的科技幻想;还有“机器人”系列里提出的,迄今被机器人制造领域奉为圭臬的“机器人三大定律”:

第一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第二法则:除非违背第一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第三法则:在不违背第一及第二法则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回到《神们自己》。其实一开始这本书,《THE GODS THEMSELVES》,翻译为《众神自己》,感觉要比现名好的多,尤其对于我这种普通话水平的人而言(手动微笑脸)。

书里分了三个章节,分别是《面对愚昧》、《神们自己》和《也缄口不言》。

书的叙述历程不再是“大基地”系列的线性化叙事,而且采用了不同视角的POV,本身在文学技巧上就已经是非常现代的做法;而整本书的想象自然是非常的华丽,这本书也是阿西莫夫本人最为喜欢的长篇。

第一章《面对愚昧》,扎实的数学和物理基础上提出了“平行宇宙”和通过电子通道传递能量的创意想法。

这些个想法是有科学依据的,最有名的当属上世纪初最有名也最神奇也最难解释的“单电子双缝干涉实验”,试验中它以单个电子的形态通过了双缝后竟然发生了干涉现象,也就是电子同时通过了两条细缝,换做薛定谔的猫的状态的话就是同时为生也同时为死,这是经典物理所完全不能解释的现象;但对于量子力学而言,观测者在观测的时候电子又只能出现在单缝中,这就好比我们打开了装猫的盒子,一下又打破了又生又死的猫的状态—— 猫变成只能为生,或为死。由此引发了超级帅气的解释——猫或生或死,只要在两个平行的宇宙世界里,就是毫不矛盾的存在——完美解释了以上现象。当然,这个解释太前卫了,一直到今天也没有谁,有办法能够证实这个理论。

接下来在《神们自己》这一章里,阿西莫夫天马行空地将每个人分成了“理者”、“情者”、“抚育者”三个角色(性别),三位一体缺一不可,从生理上更是从心理到社会责任和人类对于自身自我反思的角度上切换自如又合情合理地解释了这一切,而且本章中杜阿的警告与《三体》中1937号观察员的警告如出一辙,都是科技智力水平领先的外星人中出了一个“叛徒”,以大慈悲胸怀拯救“地球人”。虽然原因不同,但结局一样,那就是地球人都没有领情。

最后一章《也缄口不言》是全书力度较弱的一章,但是也算成功给故事收尾,活灵活现地描绘了人们在月球上生活和工作的场景,也趁当时美国阿波罗登月计划如火如荼时给广大美国民众们造了一出月球梦。

全书的主旨便是三个章节合起来的“面对愚昧,神们自己,也缄口不言”。什么是愚昧?

书中的电子通道之父哈兰姆是愚昧吗?他在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电子通道存在的可能性,为人类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能量,完全把握了地球科学的发展方向,却又在这种权威下私心膨胀,拒绝了拉蒙特的合理推断,差一点又把地球人推向毁灭的深渊;

站在科技发展更高层次的平行宇宙人,自不顾地球毁灭的后果,而地球人呢?“他们只会注重自己的利益,对所有未知的危险都选择视而不见。”这和大刘在《三体》里的观念也是不谋而合。地球人群体始终扮演的是愚昧无知的形象,而我自己很可能就本分出演了这些个无知的群众。——多么可悲又可气的事实!

回到最初的那个命题,在未来与愚昧的漫长战斗中,阿西莫夫给出的答案是:“我们只有不断前进,不仅积累新的知识,更要开拓新的视野,这样才能最终战胜自己。”

这就是比科幻点子更能打动我的地方,相信也是阿翁和大刘对自己作品的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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