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孔雀》：只是一次不经意间回眸，却让她回味了一生

         

文/墨语

        利用闲暇时间又重温了一遍顾长卫的处女作《孔雀》，第一次看时不懂她，再次看才懂得她的执拗、蛮不讲理和冷酷无情。

        剧中张静初扮演的姐姐从小生活在一个缺爱的家庭，受尽了母亲的惩罚、苛责，从表情到骨子里全是戾气。她同不公平的命运抗争着，希望逃离原生家庭，找到一处身体和心灵的庇护所。

      然而，这一切的尝试，如同一场又一场的飞蛾扑火。

      比如她把一个同她父亲年龄相当的人认作干爹，与他亲近以弥补缺失的父爱，却被世俗认为是“狐狸精”，当众遭到殴打。

      比如她和弟弟策划好了要毒死哥哥，希望在父母亲心里挤出一点点位置来，却被母亲的“当众毒鹅”给吓到了。

      比如她面对生活心如死灰，想象着有一个人能救赎她、温暖她，带她离开这样的一个冰冷的世界，不惜偷了母亲的钱，打算走关系当上伞兵，最终却只能望着军车队伍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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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伞兵的出现，消融了她眼神里的冰冷，除去了她身上的戾气，她像个情犊初开的小女孩一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那名从天而降的军官，仿佛是一个天使，用大鹏展翅般的降落伞布裹住了她和她的自行车。本来我们都以为，两个人今后的人生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片伞布会成为她的庇护所。

      可是生活从来不是这样……

      当她一次次放下少女的羞涩去靠近他时，那军官选择了拒绝，拒绝的方式是和另外一女子的妹妹打乒乓球。

      她心碎了，把两瓶酒从高楼上扔进了河里，回到家里不吃不喝，打算以“死”来抵抗命运和这个时代。

      情深似海，只是麦田里的一个帅气的回眸，便足以令她从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回味到形容枯槁的妇人。

      当她把床单做成的伞布挂在自行车上在小城巷子里像只小鹿般自由飞窜，被母亲发现并撕碎时，爱情和梦想也被撕的粉碎，她彻底败给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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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为了一份得以填饱肚子的工作，她匆匆忙忙嫁给了县长的司机，笑脸打点着她本讨厌的人际关系。

      因为这场婚姻是利益的结合，没过两年他们就离婚了，她重新搬回了娘家。

      多年以后，在小城街头，她看到了落魄的梦中情人。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阳光下如大鹏鸟般耀眼的伞兵了，而是平平常常的家庭妇男，推车自行车载着孩子正在买一打卫生纸，看起来很落魄。

        她跟他打招呼：“我经常跟我弟弟说，你是爱了我一辈子的人。”

        他一脸的漠然：“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那一刻，她仍是面带微笑，眼神熠熠发光，表情如同当年在麦田里初遇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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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对于那时的她而言，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有没有爱过她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出现曾温暖过她，让给了她关于爱情的美好幻想，让这短暂的青春年华不再荒芜。

        就像张爱玲所说的那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与其说他是她爱了一生的人，倒不如说这段回忆让她珍藏了一生。至于那个人是否也是如此，已经不重要了，人一生中有这么一次为爱情、为梦想轰轰烈烈的追逐便已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