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行（十）

仓姑寺

仓姑寺我是和前文提到的美女小姐姐雪歌一起去的，那天下午我们从青旅出来后一路跟着导航，寻寻觅觅终于找见。仓姑寺在拉萨城关区林廓南巷29号，属于真正的老城区，是拉萨市区唯一一座尼姑庙，在藏传佛教界享有较高的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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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前需要买门票，在大门的旁边有个小店，会有尼姑在那里卖票。一张票是40元，是没有学生票的，全程也没人检票。我看见她们每卖出一张票都会在账本上记上一笔，这应该是她们的一个经济来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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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着转经筒走进院内，去的时候是下午，院内来往的人很少，有几个僧尼在洗衣服，偶尔看到几个拎着酥油的藏族阿妈，没有成群的游客，我们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突兀。

主殿很高，拾级而上，大厅也稍显拥挤，因为是下午，殿内并无僧尼在，只有大殿门口坐着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尼姑正在念经。应该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在每次进入寺庙殿内的时候，噤若寒蝉，生怕做错了什么，叨扰了什么，后来我想，紧张是因为我们太不一样，之前所有的与人交往的经验都被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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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既不能像她们一样心无旁骛，也不能像平时的自己那样自在随性。所以经常想着赶快的转一圈离开，在满是人群的街上长舒一口气。有时候，我们会抱怨游客太多，失去体验真实，但这种我们习以为常的人群反倒是我们感到自在的保护层，其实，我们连坦然站在人群中央，和陌生人对视微笑的勇气都没有。活的小心翼翼，所以不能自在从容。

拐角处还要一个佛堂可以去，进了门发现是类似于诵经的课堂，每个僧尼面前都摆着经书。这房间更小，人更少，我进去时只有两个人，我走过桌子，她们齐刷刷抬头看我，我对着她们双手合十，对视了一眼，几个人都笑了。对视的那一刻，她们笑的宽容，平和，又自然。

准备离开，掀起门帘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摘下了脖子上的天珠挂坠，请求师傅帮我念一段经，她可能听不懂汉语，但是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接过去，虔诚的念着经书。

最后是松赞干布的修行洞，真的有个洞，洞内供奉着藏王松赞干布的塑像，我们进去时，有尼姑在这里诵经祈祷，里面灯光很暗，我们的到来和离去并没有影响到她们什么，她们一直在念经，也没有抬头，也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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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洞内出来时，我们在院内的台阶上休息了一会儿，准备离开，但又不想离开，我们尝试着问了一句走过去的尼姑，说了一句您好，她没有说话 笑着指向坐在大殿前的那位戴眼镜的尼姑，我们走过去，不好意思地打断了她的修行，请她帮我们介绍一下仓姑寺的一些历史和故事，她笑着带着我们再次进入大殿，指着佛像唐卡给我们讲解。

仓姑寺因当年藏王松赞干布在此挖洞闭关修行而声闻天下，是一所具有相当知名度的尼姑庙。洞内供奉着藏王松赞干布的塑像，每天有三名专职的尼姑在这里，按时诵经祈祷，摆放供品，或是替换灯油。

公元七世纪，吐蕃王朝第三十三代赞普松赞干布从尼婆罗（今尼泊尔）和大唐分别迎娶尺尊公主和文成公主，并为两位公主带来的两尊释迦牟尼佛像兴建大昭寺和小昭寺。当时，匠人们在西藏拉萨东郊热村的山嘴开始筑堤修坝，整治拉萨河，将几支河水归入了一支河道。为使拉萨河水不再泛滥成灾，松赞干布曾在新河坝附近的一个洞穴里以石板为垫闭关修行。在藏语里，修行洞被称为“仓空”，现在的仓姑寺（又称仓空寺），就在松赞干布这个修行洞的基础上发展而成。

松赞干布之后，多位藏传佛教大师曾在他修行过的洞里修行。公元十二世纪，一位人们称为神医的杰瓦奔在修行洞曾闭关修行，据说，得此大成就，使得这个早已闻名的修行洞更加盛名远播。十五世纪初叶，宗喀巴大师的弟子古觉多登桑杰贝桑，在松赞洞里修行很久。为把自己的修行证德传授给以修炼观世音修诵为主的十余名尼姑，他主持修建了仓姑寺，仓姑寺初成规模。此后，帕崩卡·德庆宁布活佛又将此寺扩建，增高至两层，并修有门廊，开有天窗。从此，仓姑寺日渐完善，尼姑人数不断增多，尼舍也得到不断扩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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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姑寺主佛殿坐北朝南，面积并不很大，寺内主供十一面观音菩萨像，也供放着松赞干布、寺庙创建者之一的帕崩卡德庆宁布像。另有文殊菩萨、无量寿佛、宗喀巴大师和十三幅明清以来唐卡等。

仓姑寺有着与众不同的传统和风格，这里不仅是女性佛者的乐园，同时也是一些社会中的女性们学习佛教、文化和各种知识的场所。这里曾经培养了很多有影响的人物，其中有西藏著名的女活佛桑顶·多杰帕姆。

解放前，不少贵族都将女儿送进仓姑寺修行，为的是逃避嫁女时所出的高额嫁妆，西藏女作家曲珍的小说《无性别的神》中，女主角央珍卓玛便是遭此命运的不幸女性。与其他出身贫苦得四处化缘的阿尼不同，这些贵族小姐住在父兄修建的小楼中，不光可以免除劳役之苦，甚至还有仆人服侍。青灯古佛的修炼压抑不了追求爱情的心，不少贵族阿尼都私下与情人有往来，甚至将他们带到寺中私会。

想入寺当尼姑的女子很多，但寺里房屋及设施有限，只能实行严格的考试制度，挑选优秀的人才入寺。具体来说，能流利背诵500页经书才能进入仓姑寺。背诵经书要花很长时间，有的女子背了16年都考不上。

西藏有首歌谣，据说形象归纳了拉萨四座阿尼庙的特点：“米钦热寺的尼姑，在悬崖顶上修行；嘎丽寺的尼姑，在深山沟里放牧；朗古寺的尼姑，在佛堂里边喝酒；唯有仓姑寺的尼姑，既有佛法的修行，又过世俗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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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庙里出来，又看见了售票的僧尼，相视一笑，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