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凌涵 霖文不讳
顺治帝,爱新觉罗·福临,大清入关后第一位皇帝。父爱新觉罗·皇太极,母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
废后博尔济吉特氏,大清入关后第一位皇后。大清的忠实盟友——蒙古科尔沁部公主,姑母为孝庄文太后。因是多尔衮所选,顺治一直不喜,后被降为静妃,改居侧宫。(历史上并没有关于她名字的记载,娜仁是笔者根据蒙古人的起名习惯拟出来的,是太阳的意思。与她的身份相应。)
娜仁
我叫娜仁,我的名字是太阳的意思,我出生在蒙古最显赫的家族——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我的祖父是蒙古科尔沁贝勒寨桑,是大清的忠实盟友。而我的父亲,就是是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大清的皇帝是爱新觉罗氏,大清的后宫则是我们蒙古女人的天下。我的姑奶奶是先皇的正宫皇后,如今的母后皇太后哲哲,两位姑姑分别是关雎宫宸妃海兰珠,以及如今已经是圣母皇太后的布木布泰。除了我们家族的三位长辈,先皇的另外两位居主位的妃子也是姓博尔济吉特。
作为当今太后的亲侄女,从小我就知道,我会嫁给这个王朝最尊贵的男人,我的表哥——福临。顺治八年二月,父亲送我上京,走了选秀的过场,立我为后。可是表哥,不像小时候对我的疼爱,我在他眼中看出了疏离,他明明是想把玉如意送给董鄂氏,在姑妈提醒下,才不情愿的塞到我手里。说实话,我很难过。我放弃在了草原上策马扬鞭,自由自在的生活。穿着这花盆底,只是为了嫁给我最亲爱的表哥。而他,却没有丝毫柔情。姑妈为了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尊严,将董鄂氏指给了贵太妃的儿子博果尔,表哥只是少年天子的叛逆,木已成舟,从此便是相安。十里红妆,我成为了大清门抬进来的第一任皇后。洞房花烛,他望向我的眼神不是那日朝堂上的冷漠,但是又带着隐忍。
福临
十四叔从小待我就比其他皇子好,在皇位之争中,他力挺我继位。他教我拉弓射箭、教我帝王之道,是我心目中父亲般的存在。他将我从偏居一偶的小皇帝,一手送到如今的天下之主。人都道他是大清的权臣,与十五叔一起左右朝廷。但只有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把我当做亲生儿子来养。虽然我看到过他和母亲间的心领神会,也听说过他们儿时情窦初开的传言。但是我不怪他们,权位之争,让爱情分离,不过是两个可怜人。我爱着他们,他们也爱着我。
十四叔叫我去骑马,我们并肩前行。
甩开了侍卫,他跟我说:“福临,有中意的姑娘吗?”
我:“吴克善舅舅家的娜仁”。
多尔衮:“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你最应该娶的姑娘!”
我:“我会对她好的,她离开了草原,离开了舅舅、舅母,我必须好好待她。”
多尔衮:“你可以好好待她,却不可以好好爱她。她是皇后,却不能专宠。”
我:“十四叔,你已经开始忌惮蒙古了吗?”
多尔衮:“帝王之术,自古就是权衡。”
十四叔已经离开了我,我按照他的临终遗愿,掘坟鞭尸。我心痛,但是我必须忍。他用自己,成就了我帝王的尊严。从此大清,不再是只知道摄政王多尔衮,不知道顺治帝的时代。
我亦是遵循十四叔的遗愿,迎娶他选定的姑娘。不为自己,为了大清。
娜仁
新婚已经月余,表哥对我淡淡的。他似乎有些纠结,在深夜,他许是当我睡了。其实离开蒙古包,我睡的一直不安稳。我分明感受到他抚摸着我脸颊时流露出的爱意。但是清晨起来,他依旧是那骄傲的王,而我,只是他的皇后,而不是爱人。
他三五天来一次,其他时间宿在乾清宫,或者其他妃子的寝宫。有的时候在姑母的寝宫碰见,也不过是遵章守礼,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董鄂宛如,有几次随着贵太妃请安,我看到她望向福临的眼神里,有心疼。我的男人,她凭什么来疼?!
都传表哥这几次出宫,是去见董鄂氏。还被博果尔大吵大闹到姑母这。更是当着大家的面,直接逼问表哥是不是要抢她的福晋。博果尔有心悸的毛病,许是激动过了头,回到府里竟然薨了。没有人敢议论皇帝的不是,但是董鄂氏却如在火上炙烤,被所有贵族所不齿,大家都说她红杏出墙,逼死了自己的丈夫。
福临
宛如是我少年时的好友,我知道博果尔喜欢她。选秀之时,我的玉如意也是在敲打博果尔,希望他一定要对宛如好,否则我随时可能抢过来。其实宛如是最懂我的人,她知道我爱娜仁,而又不能朝夕相伴的苦楚。我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关怀。而最近娜仁看着宛如的眼光有些不对,她是一个任性的姑娘,希望她不要伤害宛如。
我只是有时候想不开,跟宛如去聊聊天。但是被博果尔的侧福晋发现了,大肆渲染。如今,她失去了丈夫。跟皇上不清不楚的女人,没有男人敢娶她。作为挚友,我必须保护她。跟母后大闹了一场,在顺治十三年,一意孤行地将宛如纳进后宫,同年八月二十五日封为贤妃。然而,娜仁开始不愿和我说话,那个明丽的女子,不再爱笑。但是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失望。而母后那面,已经在爆发的尽头。为了维护博尔济吉特氏在清宫的地位,她随时可能向宛如下手。
为了保护宛如,我以“敏慧端良、未有出董鄂氏之上者”为由,晋封她为皇贵妃,仅在娜仁一人之下。
娜仁
这是一种羞辱,痛彻骨髓。我能容忍他后宫三千,却独独忍不了董鄂氏。表哥对她,总是有一份独特的好。这份好,是我这位正宫皇后所得不到的。他力排众议,封她为妃,已经是对我们家族的侮辱。一个“贤”字,她怎么当得?我没有表态,我默默的观察着这一切。我的姑母,不会让人骑到博尔济吉特氏的脖子上肆意凌辱。
可是,表哥越发的珍爱她。日日夜夜,除了上朝,跟她形影不离。更是要晋封她为皇贵妃!姑母坚决反对,他逼着我盖上皇后的印玺。我摔了大半个坤宁宫,他却冷冷的说我不懂他。他第一次跟我说他爱的人是我,仅仅是为了骗我点头,去册封那个妖女。爱到了极致,就是恨。
福临
我看到了娜仁眼里的绝望,她怕是不会原谅我了。我情不自禁的告诉她我爱她,在她眼里,却是我对她的羞辱。那么高傲的女子,为什么她偏偏是博尔济吉特氏。
另一边,母后并没有因为宛如的晋位而放过她。我必须给她一个孩子,希望母后可以看在皇嗣的份上高抬贵手。顺治十四年,宛如生下了一子。但是命运多舛,孩子不过月余就夭折了。此刻,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母后与贵太妃娜木钟,她们难得的团结,一起联手终结了宛如的性命。
我爆发了,但是我却不能为了宛如而伤害自己的母后。
娜仁
她死了,死的好!整个坤宁宫都挂满红色。我的喜事啊,那个如鲠在喉的贱人终于还是走了。不管是谁动的手,是姑母还是贵太妃,总之,她随风飘散了。表哥封她为后,让我这尚在人世的皇后情何以堪?果然,他还是暴怒了,为他真正心爱的女子,他废了我,理由是“奢侈、无能”。我是他最痛恨的人多尔衮选定的皇后,他终于是报了仇、血了恨。
福临
世人都道是我爱极了宛如,其实我正是借着这个机会,废了娜仁,以绝后患。我难过,我拒绝用膳。一半是为了宛如,一半是祭奠自己死去的心,祭奠我还没盛开就已经枯萎的爱情,祭奠我心中的姑娘——娜仁。
娜仁
很快,我的侄女荣惠来到皇宫。我知道,这是取代我位子的女人,大清的皇后只能出自博尔济吉特。依稀记得,我出嫁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她问过我:“姑父长什么样子,会骑马吗?”如今,这个问题,只有让她自己去问了。
福林后来看过我一次。
福临:“表妹,你还好吗?”
娜仁:“我很好,不劳皇上费心。”
福临:“有什么需要,就跟苏麻说,母后不会亏待你。”
娜仁:“皇上,罪妾身子乏了,先去睡了。其其格,送客。”
我想骄傲如他,不会再来了。
他并没有走,而是招呼身边的侍从,赐给我一杯酒。
呵,心已死,一杯毒酒又何妨?我一饮而下。
福临
早上,其其格过来跟我报丧。我只是淡淡道:“一个废后,实在不配入皇陵。
找一块好地方,葬了吧。这件事,谁也不要再提。”至此,废后娜仁的去处,变成迷。
娜仁
头痛欲裂,睁开眼睛,福临在我眼前。我这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看见他?我闭上眼睛又睁开,他在对我笑。
娜仁:“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哪?”
福临:“我们已经离开皇宫了,原谅我之前对你的伤害。你不可能是顺治帝的皇后,你却一定是我福临的妻子。”
娜仁:“董鄂氏死了,你拿我消遣,有意思吗?”
福临:“宛如是我一生挚友,她知道我最爱的姑娘一直是你。我的一切只是因为亏欠她,我需要保护她。”
娜仁:“那你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你确定你爱的是我。”
福临:“傻姑娘,我从年少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一定会娶你做我的皇后。我从没忘记我的誓言。只是博尔济吉特氏,显赫了一个朝代,为了大清的千秋万代,更是为了母族的平安,我必须废了你。而荣惠,又是对舅舅的安慰。”
娜仁:“荣惠也是博尔济吉特氏啊。”
福临:“她是庶女,叔伯子侄之间未必会真心拥戴。她与世无争的性格,更适合做大清过渡时期的皇后。”
娜仁:“那你现在怎么在这,你应该在皇宫里啊?”
福临:“我已与母后诀别,她拦不住我。从今以后,我就是艾仁,一个闲散的商人,而你,是我的妻子金氏。”
顺治十八年,皇帝驾崩,享年二十四岁。遗诏传位于皇三子玄烨。而后的每年十月,孝庄太后都会去江南修养一阵,一直有一对商人夫妇陪伴左右。
终
PS.其实有部分戏说成分,历史上的大博尔济吉特氏在顺治十年就被降为静妃。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女人,最荣耀,最可怜。我让顺治敬爱多尔衮,让他爱他的皇后。我宁愿相信他是为了社稷江山,为了不让蒙古的铁骑再次席卷,而废了她。更是把董鄂氏掺和进来。原谅我。。原谅我。。。(有时间要写陈娇和汉武帝,就是爱这样的女子,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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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附《清史稿·列传一·后妃》中关于世祖废后的记载,以正史实:
世祖废后,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女,孝庄文皇后侄也。后丽而慧,睿亲王多尔衮摄政,为世祖聘焉。顺治八年八月,册为皇后。上好简朴,后则嗜奢侈,又妒,积与上忤。
十年八月,上命大学士冯铨等上前代废后故事,铨等疏谏,上严拒,谕以“无能,故当废”,责诸臣沽名。即日奏皇太后,降后为静妃,改居侧宫,下礼部,礼部尚书胡世安、侍郎吕崇烈、高珩疏请慎重详审,礼部员外郎孔允樾及御史宗敦一、潘朝选、陈棐、张璟、杜果、聂玠、张嘉、李敬、刘秉政、陈自德、祖永杰、高尔位、白尚登、祖建明各具疏力争。允樾言尤切,略言:“皇后正位三年,未闻失德,特以‘无能’二字定废嫡之案,何以服皇后之心?何以服天下后世之心?君后犹父母,父欲出母,即心知母过,犹涕泣以谏;况不知母过何事,安忍缄口而不为母请命?”上命诸王、贝勒、大臣集议,议仍以皇后位中宫,而别立东西两宫。上不许,令再议,并责允樾覆奏,允樾疏引罪,诸王大臣再议,请从上指,於是后竟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