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骑》 历史与虚幻交错中的恣意张扬

三十六人抚西域,六头火炬走匈奴。古今参合坡头骨,尽是离披见鹘乌                                                                                                                        ——陈普

永平十六年,汉明帝出兵匈奴,欲再通西域。班超受命,网罗能人异士随军同行。在伊吾与大军兵分两路,三十六骑向南伐交伐谋。勇斗鄯善、智取精绝、混战于阗女巫、扶正疏勒王统、大败匈奴于车师......西域完全开启了一个属于班超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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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一本历史经义的讲解,将一段没落的历史重新放到人们面前,供人品读。读起来才发现,这其中有剑意,有豪情,有机关遁数,有升仙变法,于是我以为这是一本玄幻小说,但却充满了沉重的历史真实感。

惊叹于作者的才思广播,文中多有诗词歌赋,引经据典,情流溢美,精致如画;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沧浪歌》

又用“玉音,圣也......唯有德者,然后能金声而玉振之——《五行》”来描写精绝美玉的碰撞之声。

文中这样的句子数不胜数,作者又引用《穆天子传》、《山海经》等古籍古典,将一个奇幻的西域展现在我们面前。

书中又有墨法剑盗,各家神通显耀。作者对于历史与奇幻的拿捏恰到好处,墨家善守、剑家善攻、盗家善游而浮屠知天命,仿佛又看到一个诸子百家活跃在眼前。

行文流畅,通读易懂,不时间的小幽默总能让人会心一笑。你不由得往往深陷其中,随着这踏沙而行的三十六骑一路西去。

本书前半部分着重描写了壮丽的沙漠风光,以及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精绝的打造工艺,于阗的精致美玉,莎车的宝马良驹,贵霜的佛教文化,鲜活的展现了一个汉朝时代西域的多样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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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遁甲,异兽魔人,斗心计,斗武功,梦游神国,更多得向我们展现了奇幻的武侠之风,浓烈的个人英雄主义,激荡起多少人儿时的少侠梦。

读至神国,这梦幻的缥缈之地,与老子的不死不灭,竟让我险些忘记了这以历史为根基的西域的故事。

然而,当班昭从梦中醒来,兄妹二人奔下都广峰,还是硬生生将我们拉回了现实,因为整个西域都变了天,历史的大戏,战争终于拉开序幕,正式上演。

敦煌汉军窦固连收撤军诏书,不得已南撤回京;

匈奴联合龟兹、估墨大军反扑,企图重夺西域控制权;

焉耆叛变,对峙西域都护府;

形势紧张,班超兄妹急奔疏勒,重掌兵权,整军待战,以防匈奴;

金蒲耿恭与墨家齐欢带五百骑,造兵器布守阵;

当所有人都以为,匈奴即将开春来袭的时候,变故却来得如此之快,离开春还有一个月,匈奴先锋便已兵临车师城下,秦厉领三百虎贲军支援车师国,三百铁骑节阵冲锋,万军从中杀敌一千,最后力竭而死,那声“虎贲最强”依旧回响在车师国的上空。

车师国王高喊“汉不负我,永不负汉”,最终战死沙场,但这份情谊不禁叫人感叹。

耿恭率二百骑困守金蒲,以少博众,击溃匈奴一万大军,神箭定乾坤,大呼过瘾。

疏勒遥相望,一个是疏勒城,一个是疏勒堡,一个是班超对峙龟兹、估墨联军,一个是耿恭面对匈奴单于三万铁骑。

从年少游侠到西域患难,这两个人的感情贯穿了全书,他们彼此信任,一个孤军奋战却相信万里之外的他一定会前来相救,一个被困围城,却坚定得认为他一定能活下去。这份浓厚的兄弟之情在充满厮杀的战场愈加显得珍贵。

作者用大篇幅的文字描述了这场燃遍西域的战争,故事连贯,从不赘述与隐喻,直白的骑马与砍杀让人不寒而栗。一场酣畅淋漓的战争,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仿佛牵动着读者的心。读罢之后,不觉已是大汗淋漓,顿感荡气回肠,畅快不已。

最终,三十六骑只有十三骑回到玉门关,而班超还是选择留在了西域,留在了这片曾经魂牵梦绕的地方,而三十六骑的故事也已成为关内人的传唱的歌谣,但是只有身在其中,经历过这场改变历史进程的西行的人才能明白这句“三十六骑,同心同命”的重量。

而仙奴与班超的命运也牵动着我们的内心,仙奴回到贵霜,班超独留西域,多年之后他们战场相遇,是否还能记起那年少夜晚的“妖怪小姐”与“睡不着先生”。

不知,最后扣响柳盆子大门的是不是那个整日里说要施蛊的女人吗?

作者留给我们一个未完的结局,意犹未尽,但又内心释然,讲得完的是故事,道不尽的才是历史。

是夜,入梦!

游走在沙漠戈壁,浩瀚无垠的广阔之中;

穿梭于冰山玉林,晶透翠绿的静谧之中,

在历史和虚幻交替间不断变化,这交错的时间中。

一个翩翩少年,在荒漠之中,执一剑,迎风而立,扬眉一起,沙走风吼;

万人纤走,高台之上,百妓齐舞,大巫向天而歌,魂归神国;

湖面如镜,波澜不惊,独木浮行,少女捧箫独奏,飘零虞渊之上。

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自己,端于马上,仗剑而行,身后三十五骑,浩浩荡荡。

于是班超的梦成了,我的梦,班超的西域,成了我梦中的归地。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西域,歌姬美玉,香车宝马,只是我们以眼窥历史的零星光点,而那些真正神秘的西域文化,可能早已经湮灭在滚滚的历史潮流之中,不为人知。

神国之内,不死不生,《山海经》描述的神国真的存在吗?我们不得而知,可是西王母的歌“徂彼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群,于鹊与处”还在《穆天子传》中时时唱响。

“庄周晓梦迷蝴蝶”,是庄周梦蝴蝶,还只是蝴蝶的一场梦?

一场在历史与虚幻交错间肆意张扬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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