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幸福

   时下,仿佛书写已成一种奢侈的乐趣,总觉得一日日碌碌长长,甚至清晨拉开窗帘,生动的阳光都懒得瞧了。索性还保持了阅读的习惯,断断续续,不加约束,读多读少完全看心情,对文字亦不像从前那般挑了,乃至于有段时间里看什么都好,这让我有点怀疑自己是否丧失了对字句最基本的审美。百无聊赖的时候,就去抄书。


无限的幸福_第1张图片
by梁晓雪


   这个癖好是跟鲁迅先生学来的,不得不说还挺对我的脾胃。抄一些自己喜欢的文章,不仅仅是打发时间,还能让我剖开字句的表面,发现一些曾经从未留心的好来。最近在抄莫言先生的《欢乐》,放下莫言的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大概是从我悄然移情于波拉尼奥开始,而今重新翻阅,发觉对莫言的喜欢是只增不减的。

   整理旧书时发觉一本莫言先生的文学访谈录《碎语文学》,而今翻翻,有诸多新的体会。譬如莫言先生所说的,对于作家而言,童年的重要性,不仅仅会影响他的创作,甚至会制约他的创作。就像莫言先生长于在高密东北乡那片巴掌大的地儿兴风作浪一样,那块土地是他创作的源泉,是他童年记忆里最为熟悉的地方,那片土地为他的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但同时也制约了他的创作。或许只有在有限的空间里,杰出的作家们才有可能去成为“无限空间之王”。

   罗伯特.麦基的《故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翻开看看,新的收获总是不断,也因此总是感到一无所获。日子一天天炎热,空气里绰绰树影和碎乱的光尘总让我有些烦乱和狼狈,以至于只顾着急赶路,却像个执拗的牛犊般不肯仔细端详2017夏日那暧昧不清的面庞。夜晚意识尚未昏睡前的那段晴明时光,可以说是在旧纸堆里流连忘返的最好时机。人们大都默然了,有的已然睡去,有的在黑暗里关闭了五感,努力去寻一方属于自己的美梦,直到翌日清晨。

   某日,忽然在一阵不返的风里回头,看到仿佛刚刚饱餐一顿的夕阳,慢吞吞腾挪着棉花糖一样笨拙的身躯,降落在远处那条粼粼闪闪的河上,视野里一下子晕满了绯红,林立的楼,人们的脸,河畔摇曳不停的野花,所有。像日阳将尽时谁点燃在内心的浪漫烛光,在这个时候的城市曼妙着摇动,如此太过印象派的着色,让人怀疑——是否出没于画里?no。

   身旁的行人来俩往往,素不相识的我们,从凝结着夕阳的、冰面一样的街道上擦肩而过,短暂地从闷夏里脱身而出,我们应该都被此刻的晚风吸入了胸口,赋予了遐想,一下子,我们仿佛都可以通往无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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