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龄
我不是虎妈。
——陈美龄
“辽阔草原,美丽山岗,群群牛羊,白云悠悠……”
20世纪80年代,一位香港女歌手在北京首都体育馆倾情演唱了这首《原野牧歌》。
她年轻的身影、甜美的歌声深深盘踞在一代人的记忆里。
陈美龄1955年8月生于香港,热爱唱歌,初中时的她经常参加各种义务活动,在学校里一把木吉他陪在身边,自弹自唱募款。
14岁那年被星探发掘便以歌手身份出道,1971年和大姐陈依龄一起录制了美国歌手Joni Mitchell作曲的“The Circle Game”,深受香港群众的欢迎。
同时还演绎了张彻导演的电影《年轻人》和《反叛》,电影里年轻活泼的陈美玲开始在马来西亚、泰国等东南亚地区也走红。
陈美龄在香港灌录的英文版唱片非常畅销,16岁时受日本著名歌手、作曲家平尾昌晃邀请在日本演出,歌曲《虞美人花》很快流传开来。
不仅获得当年日本民歌大奖,还迅速红透日本乃至亚洲。
17岁那年,她又被日本一家唱片公司看中,极力说服她到日本去发展。
1973年,陈美龄又以《草原光辉》这首歌获得日本唱片奖新人奖。
以清澈的歌声和可爱的外表,陈美龄成为风靡一时的超人气少女偶像。
“陈美龄长了两只虎牙,是属于可爱型美少女的。她在日本用的英文艺名Agnes,日本人将她当成是天使。”
有人称,当时的日本歌坛进入了少女偶像角逐混战的“战国时代”。
陈美龄便和南沙织、西城秀树、野口五郎、邓丽君等歌手一起,成为那个时代最为耀眼的明星。
人们为她着迷。
从1973年到1975年,陈美龄连续3年作为外国歌手出席日本红白歌会。
当时的日本偶像杂志上,也经常是陈美玲和山口百惠轮着上封面。
1976年,年仅21岁的陈美龄在事业如日中天时,突然宣布要去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修读儿童心理学,暂时告别娱乐圈。
突如其来的决定,不仅让歌迷意外,连经纪人也气到爆。
“雪球一样翻滚不停”,陈美龄这样形容自己爆红时的状态,一天要工作20小时。
中午休息时还要拍照、拍广告,成天除了想多睡一会儿,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爸爸从香港来看我,说这样下去不行,没有自己的时间,交不到朋友,什么事情身边工作人员都帮你做了,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价值,还以为自己很成功很厉害。”
陈美龄的父亲目睹过太多时代变化带给个人的幻灭,常告诫子女:钱财名誉如流水,一旦出事立刻就被夺走。
但是,知识一旦进入脑子,就不会被人夺去,它会成为你一生的宝物。
父亲希望她不要为眼前的名利所束缚,而是能够完成学业。
早在中学时,陈美龄就在香港的儿童福利院做过一段时间义工。
每次她去看孩子们,断臂的、盲眼的孩子们就呼啦啦围过来,陈美龄很想进入他们的内心,却发现无从下手。
这次求学不仅仅是充电,更是完成了年少时的一个心愿。
所以陈美龄选择了儿童心理学专业。
初到加拿大,陈美龄终于不必活在众人的视野里。
“什么都能做,一个人逛街,这在日本根本不可能,可以不化妆,可以胖,平时穿什么都行,不用每天都洗头发”。
从大红大紫的明星到无人认识的普通人,陈美龄不仅没有丝毫失落,反而异常欢快。
“我没有那种‘拥有’的心态,从来不觉得有了成就之后,就要抓住不放”。
1978年,陈美玲毕业后重新进入演艺界,很快又大获成功;
1979年在香港发表首张粤语唱片《雨中康乃馨》;
1983年和张国荣一起获得香港金唱片奖。
她在日本发的专辑,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外国歌手在日本唱片销量的记录保持者。
1984年,陈美龄写下一篇纪念国际青年节的和平论文《以歌声呼吁和平》,获得特别奖。
1985年,陈美龄为宋庆龄基金会义演,在北京首都体育馆吸引54000多听众。
这成为她在中国的首次演唱会,也让她极为感动。
其后5月,陈美龄跟随日本电视台到埃塞俄比亚难民营采访,看到很多儿童因饥饿而被夺去生命,她的内心再次受到强烈震撼。
从此,她开始积极从事儿童慈善活动。
“我不是出生在一个很富裕的家庭,但我有家,有爸爸、妈妈,有饭吃,有衣穿,可以上学,他们却不能。
所以,我就经常去陪那里的小朋友玩,跟他们聊天,给他们唱歌。
尤其是我从加拿大留学回来,社会意识高涨时期,自己不仅要作为艺人,也要作为一个社会人做出努力,我希望从事慈善活动。”
80年代的陈美龄非常走红,可名誉地位对她而言,不一定就是幸福。
80年代初期,陈美龄一度想离开歌坛。那段不知何去何从的日子,她干脆请假陪妈妈回老家贵州。
没想到这一行程,反倒加强了她当歌星的决心。
“贵州村子里的孩子们都能唱一首我在台湾录的歌曲《归来的燕子》。那时,大陆还没有公开让台湾歌曲进去,孩子们是靠着寄去的录音带学的。
我那时真的感动极了,心想歌曲果真能把香港、台湾和大陆连起来。从孩子们的歌声中,我深深感受到团聚的力量。”
事业正当红时,陈美龄喜欢上了自己的日本经纪人金子力,便开始倒追。
父母家人觉得日本男人太大男人,而且文化背景不同,很是反对。
不过陈美龄却非常坚决,她笑着说:“我的另一半是我的日本经理人,是一个能够站在我身边为我整理时间表,又可以和我一起在早上准备早餐给孩子们上学的开通男人。”
1986年初,陈美龄披上了婚纱。
婚后,陈美龄和丈夫一起开设了自己的事务所。
1986年,长子出生。
那时,日本社会风气依然保守,女性一旦结婚生子就得回归家庭。
儿子出生后,陈美龄一度也暂停工作。
可当时她人气持续高涨,很多电视台都找她录节目,她仍然每天接五六个通告。
陈美龄家离东京单程有5小时车程,她担心出去录节目会影响孩子哺乳,去电视台就把孩子带上。
“拖家带口”出现在电视台的陈美龄没想到,自己此举竟引起很大非议。
1988年12月,日本许多杂志都在大篇幅争议一个问题:陈美龄该不该带着孩子去电视台上班?
陈美龄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举动,居然会引起巨大轰动。
日本青年男女开始关注和思考职业母亲和女性地位的问题,争论越来越激烈,甚至成为后来日本实现《男女就业机会均等法》和育儿休假制度的原动力。
“美龄”一词也得到当年日本新语·流行语大奖大众奖。
也有人说:陈美龄太贪心了,又要工作,又要结婚,又要小孩,这怎么可能?既然生了孩子就应该在家里,不要带出来。
陈美龄听了,实在生气,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去和他们辩论。
为何在香港如此正常的事情,在日本竟然变成不可思议。
这场争论也被称为“Agnes争论”,连美国的《时代》杂志也做了报道。
“Agnes争论”事件刊登在美国的《Times》杂志上,斯坦福大学的教育经济学者斯特罗伯教授读了这篇报道后,主动联系了陈美龄。
劝她到斯坦福大学攻读教育学博士课程,研究现代女性问题。
此时陈美龄怀有8个月身孕,求学之难不言而喻,可她坚定自己的选择。
于是陈美龄便在1989年带着老大,怀着肚子里的老二,飞到美国斯坦福大学去读博士。
上课时,2岁多的大儿子送到学校里针对学生妈妈开设的托儿所,襁褓中的二儿子由一位好友抱着带到教室外,宝宝饿了就溜出来喂奶。
晚上找不到人帮忙带宝宝,有一门课陈美龄就想不去了,教授却坚持叫她带着宝宝来上课。
班上还有个哺乳妈妈同学,两人可以坐最后一排。
“美国人的观念真的不一样,他们认为大学不一定就是年轻人的地方,工作、有小孩后也可以回来。”
晚上只有等到儿子们睡觉后陈美龄才有时间看书,经常看着看着天就亮了。
后来经纪人去美国看望她后,马上打电话给她丈夫,希望劝她赶快回家。
“他说这样下去我快要死了!现在想来真不知道那时是怎么过的!”
读博的生活无疑千难万险,陈美龄一一克服。
1994年,陈美龄完成毕业论文,获得教育学博士学位,顺利毕业。
毕业之后,陈美龄积极为妇女儿童福利奔走。
“等我读完博士,回到日本,我说话,终于有人听了。”
1998年,她被联合国国际儿童基金会邀请做大使,亲赴泰国、苏丹、东帝汶、菲律宾、伊拉克、摩尔多瓦等地。
向世界传达当地儿童的境况,并提出改善现状的意见。
“不论什么年纪的人,不论从事什么职业的人,我希望他们听了我的讲述后,能开始为此做些什么。”
陈美龄把足迹留在了埃塞俄比亚、伊拉克、索马里、黎巴嫩等众多炮火纷飞之地:
在泰国的收容所里百和多名身患艾滋病的弃儿一起吃午餐;
也在南苏丹,直视着一个名曰“眼镜蛇军”反政府军的领袖,要求他释放2000多名儿童兵。
陈美龄是极其温柔的女性,可她的温柔以勇敢打底,以善良为本,以执着为念,这一种温柔不动神色,却润物细无声,直入心底。
在自己的事业和人生上,陈美龄无疑是成功的,更难得的是,她对三个儿子的教育极为成功。
1996年,41岁的陈美玲生下第3个儿子后,把大量时间投入公益活动,她担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亚洲亲善大使。
这时老大10岁,可以和老二帮着带弟弟。
陈美龄的3个儿子都是自己和先生一手带大,全都母乳喂养到一岁半。
“那时真的非常累,可也是我最开心的几段时间。无数次也觉得自己累得要趴下了,可是回到家孩子们一起笑着跑来开门,一个新的陈美龄又出来了。”
在她读书、工作,当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大使,到全球各地做义工的过程中,她从未放弃孩子,坚持尽可能陪伴他们,始终亲自带孩子。
“不管工作多么繁忙,我都保持与家人沟通,否则就会逐渐失去与家人之间的信赖关系。”
不少人劝陈美龄找一个保姆住到家里做家务,但她没有那样做,担心光图轻松,一家人的感情会渐渐疏远。
在陈美龄看来:家庭对孩子来说,是心灵的避风港。
悲伤时如果能和家人诉说,悲伤就会减半;有高兴的事儿,与家人分享,喜悦就会倍增。
那才是家庭,才是一家人。
2007年,陈美龄被确诊罹患乳腺癌。
她精神和身体上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面部会肿胀,演唱会上化妆遮丑硬顶上场。
除此之外,她说:“不过最辛苦的不是我,是丈夫,他为我独力承担家庭的工作,真的很感激他。”
陈美龄患病时期,身在美国准备考大学的二儿子嚷着要回来,但遭她阻止,结果二儿子交白卷得零分。
“我没考虑到家人心情,当时应让他回来,或每天打电话传电邮给他,但那时自己都好乱,怕见不到他们长大。”
后来陈美龄向学校请求让二儿子重考,最后他成功考进美国斯坦福大学。
当时三儿子还在上小学,陈美龄非常希望能够早点恢复健康,可以陪着孩子长大。
于是她坚持了5年的抗癌治疗,终于康复。
其实当年在手术后过了10天之后,陈美龄就回到演唱会和音乐会的工作现场。
在动完乳腺癌手术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她站在人民大会堂的舞台上,放声歌唱,即使手每往上举,都痛出一身冷汗,她认为这个舞台值得她如此。
她认为歌声可以消弭误解与对立,可以带来理解和和平。
陈美龄和三个孩子
2015年,当陈美龄第三个儿子相继大儿子和二儿子被斯坦福大学录取时,又引发了轰动。
陈美玲认为孩子的教育,不仅是学习能力的培养,而是身心两方面综合人格形成的过程。
她引导孩子们的学习兴趣,不要求孩子们死读书。
当孩子做了错事时,她会选择耐心地和他们谈话,一直到孩子们认可为止。
大儿子上小学时,曾经因为成绩不好向妈妈撒了谎,陈美龄发现后,先是给孩子一个拥抱,然后和他聊了足足8个小时,让孩子认识到,不管成绩如何,妈妈永远爱他。
从此孩子再也没有对妈妈隐瞒任何事。
陈美龄认为小孩子生出来就是宝贝,千万不要拿孩子和别人比较:一比较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人比你做得更好。这样孩子是自卑的,觉得自己是失败的。
家长应该鼓励孩子,让他们有想法都说出来。
并不是做到了就是好孩子,而是努力过了就是好孩子。
“记住作为一个妈妈,一定要成长自己、培养自己。”
陈美龄和孩子们的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一起逛街、旅游、玩。
告别演艺事业30年后,陈美龄再度回归公众视线,是以教育家身份。
联合国国际儿童基金会亚洲亲善大使、日本癌症协会“微笑大使”、香港浸会大学特别教授等也是她的公开身份。
陈美龄嫁到日本多年,一直宣扬和平,曾经公开展示南京大屠杀照片,触动日本人神经,她更受到死亡恐吓。
但她的理念是:世界和平、人类大爱不应以国家区分。
现在的陈美龄已年过60,却依然非常年轻美丽。
大儿子结婚时,陈美龄毫无“样子”,弯下腰亲自为儿媳整理裙摆及弄好头发。
恰如她自己所说:
“每个人都拥有很多爱的种子,但是爱的种子只播撒在自己的心田是不会开花的,必须播种在别人的心里。
同时,如果自己的心里没有别人播撒的爱的种子,爱也不会在自己的心里开花。”
“爱、和平、自由”,是陈美龄信奉终身并为之践行一生的人生意义。
也因为如此,一个心中满怀阳光与爱的人,才更得命运垂青,与美好并行。
每一份献出的爱心,都会以某种方式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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