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托弗的愿望

要是爸爸能空手而归就好了

要是爸爸今天能空手而归就好了。

在旧金山一个间不大不小的出租屋里的有个5岁的小孩，他最近几乎每天都这样希望着。

小托弗又看了看门口，爸爸还没回家，平时都是爸爸接自己离开幼儿园的，今天罕见地是妈妈来接自己。

一回家妈妈就开始煮饭，身上的工作服都来不及换，从开门起妈妈就像陀螺一样在房子里转来转去，还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说今天爸爸要去比较远的地方卖扫描仪，在维持我们家计而奔波，说等下7点妈妈还要回去上班，今天只能吃通心粉和每人1/3个橙子了，再多也没有。说妈妈的姐妹辛西娅是个冒失鬼，说送个生日礼物给小托弗，结果送了个大人都玩不过的玩具，叫魔方的小玩意。

不过小托弗现在并不想看什么魔方，他心心念念着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把第一碟通心粉摆到小托弗面前，有转身去拿另外两碟，小托弗看了妈妈一眼，她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小托弗拿着叉子对通心粉犹豫不决，因为爸爸还没回来……

开门声！小托弗立刻转向门口，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爸爸高大的身体侧着从小门里走进来，小托弗忍不住探出头确认一下，那个白色……

有白色的，小托弗不作声色地把头缩回来，是那个扫描仪，爸爸今天又把扫描仪拎回来了。

妈妈现在也看见那个扫描仪了，听声音爸爸已经将扫描仪放在了它的老位置。

饭桌上明显地安静了几秒，妈妈只是平淡地说了句：“吃饭吧。”

小托弗尽量在饭桌上保持安静和不起眼，把头埋在盘子里，计划和通心粉打持久战。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吃通心粉加奶酪的？”饭后爸爸问。

“从……我一出生开始？”妈妈可有可无地回答。小托弗看见爸爸将吃干净的盘子放进洗碗池，他顺手就拿起了旁边的正方体，可能是妈妈将它忘在那里了。

“这是什么？”爸爸拿起了辛西娅阿姨送给小托弗的玩具问。妈妈这时已经拿起自己的盘子往厨房走。

“给小托弗的礼物，”妈妈侧着身从厨房走出来，将桌子上喝剩的柠檬水倒进一个大杯子中，嘴巴也没闲着，“辛西娅送给小托弗的，她不知道这是大人的玩具，以为是小孩子的。”

妈妈麻利地把最后一个果酱盖拧紧。

“怎么玩？”爸爸看似随意地问，但小托弗知道这是爸爸感兴趣的表现，爸爸“总是对一些没用的东西感兴趣，专做没用的事”妈妈经常这样说。

“让每个面的颜色一致，”妈妈对爸爸感兴趣的事可不感兴趣，她有更感兴趣的，下一句就该轮到妈妈感兴趣的了，“你付税了吗？”

果然，小托弗用叉子一下叉中了碟子里的青豆。

爸爸假装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正方体上，“没，我要申请延后缴。”

妈妈顿了顿，小托弗不看也知道妈妈的深呼吸了一下，为了让自己的语调别那么高“你已经申请过延期了。”

“是，我还要再延期一次。”爸爸看着妈妈说，“一共640元，我下个月就有了。”

“是加上了利息，还有停车罚金的总额吧？”

“恩，不是很多啦。”爸爸安抚妈妈说，“让我处理就好，你就别操心了，好吗？”

妈妈看着洗碗池失望地摇摇头，爸爸试图继续安抚她。

“来，别烦了……”

妈妈立刻打掉爸爸伸过来的手，冲爸爸吼道：“我要回去工作了！”

爸爸终于将玩具放下，抓了抓额头，对小托弗说：“准备上床睡觉了，不要忘记把盘子放水池里去。”

爸爸也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