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龙漫长的前戏战事

微信重新定义了9点钟，在一片焦急的等待和漫天的「怎么这么冷」的埋怨声中，张小龙登台。我并没有听到掌声，我身后有个男的用刺透云霄的声调喊了一声「龙」。在「龙」一个半小时的演讲中，这是仅有的热烈瞬间。

张小龙的状态显然不太好，因为他穿的比我们还少，我们脑门上是霜，他脑门上却是汗，间或还咳了几声，微信公关总监递了杯水上去，他就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扶着耳麦，以比总理还慢的语速，絮叨着。画面很奇幻，我参加过的所有互联网会议，见过老板在台上掉水里的，老板在台上端着纸杯喝水的，还是第一次。

想想王菲以慢三拍的语速、抽搐式忘词的状态唱《因为爱情》，7000元铁杆粉丝也得有撕票的心了。但张小龙是神啊，神做什么都酷，你离他近一点就很幸福了，哪怕是玩了一个钟头的「时间禁止」游戏。

张小龙的前戏很长，长到让你怀疑人生，直到他掏出手机那一刻，现场才爆发了第一次掌声，因为这就像加藤鹰吹拉弹唱之后终于掏出了杜蕾斯，准备打响巫山云雨的第一枪。他开始对着屏幕回答关于「小程序」的问题，归纳起来就八个字：「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就像一夜暴富的方法都被法律禁止了一样，你想通过小程序一夜翻身的伎俩通通都不符合微信的「克制宪法」。

张小龙花了大量篇幅讲解为什么说小程序代表了先进的生产力、代表互联网发展的方向、代表最广大品牌主的根本利益。如果把「小程序」比喻为微信太子的话，显然张小龙认为有必要申明其地位的合法性、正当性以及不可替代性。不过，这是他的节操，却不是数千位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观众的追求。溥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立谁当太子，为什么立，你自己家的事，你说了算，这不重要。我们就想知道它长什么样，怎么玩，我们怎么利用它发家致富。需要的是可作谈资、可入PPT、可第一时间发朋友圈炫耀的猛料。而关于二维码是否是互联网新入口的争论就交给评论家吧。

张小龙讲完后，你见不到雷军场子中、罗永浩场子中，观众兴奋到挂着彩霞的脸庞。大家对抗着半瘫的网络以做广播体操的统一姿态，在朋友圈开始刷龙的讲话稿，我来过，我见到了，我层次上去了。这个奇怪的力场在于，你只有信龙哥，才能得永生。

如果你觉得场子冷淡的像无印良品，那么微信也并没有立马让它变成德云社的想法。接下来出场的一个美籍华裔，以更慢的语速和更诡异的语调，带来了2016的微信大数据展示，就在你以为这场PRO版公开课将冷酷到底时，一个收尾的视频终于迎来了大家凶猛的、报复性的狂笑。

半天的议程结束，数千人排队领完盒饭，三三两两围坐在体育场四周的草坪上、水泥地上，阳光打在他们身上，每个人眼里都有希望。我回到酒店，写下这篇流水账，换回北京的衣服，奔赴下午的会场，相信那里还有光。

必须要向那些第一时间抛出解读的自媒体人说明的是：没有一项议程是关乎你们的，热闹是属于程序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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