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门》之陈小凤:穷人得病后是不是应该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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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是个假命题。人生而平等,穷人和富人享有同等的权利。穷人得病后当然不能等死,应该想方设法,尽全力去医治。

我当然宁愿相信这个说法。世界很美好,人们很幸福。不幸的是,透过《生门》,我看到的却更多的是生病后人们的无奈和认命。

陈小凤,孕3产1孕30+3周,先兆流产,双胎,一臀一头位,羊水偏多,中央型前置胎盘,GDM柔软,患者有规律腹痛,本人有糖尿病,随时可能发生大出血,需要马上安排手术。手术费用初步估算大致在5万元左右。

5万块钱3条命,对于一般的人来说,都不是天价。但陈小凤的丈夫,这个来自大别山的农民,却犯起了愁。前两年,为了娶媳妇,辛辛苦苦积攒的几万块钱,全部拿来翻新了房子。现在媳妇生孩子,预交的5400元还是借的。媳妇是云南的,没有办合作医疗。他家几代务农,亲戚和邻里都不是有钱人,到哪去筹钱?

他想到去卖血。但医生告诉他,她媳妇如果发生大出血,需要大量的输血,他的血远远不够。

他偷偷去向外科医生打听,能不能卖肾?被医生训斥了一顿,说他是法盲,国家法律不允许买卖器官,器官只能自愿捐献。他说,捐献可不行,不仅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以后身体不行了,怎么养家糊口?

病友们出主意,让他抵押房子贷款。农村信用社的工作人员给他宣传了政策:贷款需要评信用等级,他没有。房子必须一套以上才能贷款,他只有一套。退一万步,即使能贷款,也只能用作种植养殖。这些条件他都不符合,所以贷款的路也被堵死了。

唯一的办法只有借钱了。尽管村民们都尽力帮忙,但是5万块钱,仍像天文数字一样,遥不可及。借了几十家,才基本筹够。其中,有一家把儿子结婚用的2万块钱先拿出来救急,但期限只有10天,10天后,他儿子结婚就要用。另外还借了2万块钱高利贷。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但有什么办法呢?救命要紧。

手术终于做了,所幸母女平安。但两个双胞胎女儿因为早产,需要转儿科治疗,放保温箱。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再也没有地方筹钱了。穷途末路的他们,想到了把刚出生的女儿抱养出去这个下下策。刚出生的两个女儿还没有机会亲亲抱抱,就要送人了,实在是舍不得。当得知有一户人家有收养意愿时,陈小凤的老公,这个七尺高的汉子,流下了眼泪,或许是不舍?又或者是愧疚。

难以忘怀的是,陈小凤,故事的主角,孩子的妈妈,当家人谈论着如何筹医药费时,当家人谈论如何把女儿送人时,她的沉默和无助。也许她早已习惯了生活的艰辛,也许她早已把自己的生死交付命运。

虽然最后,种种原因,孩子终于留下了。但我们看到了一个家庭被贫穷逼到墙角的绝望。我甚至不敢假设,如果医疗费不是5万,而是50万,甚至更多呢?面对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挣不来的,远远超过他们承受能力的天文数字,他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现实往往比想象更残酷。因无钱治病,采用相对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的新闻屡见报端。一名贵州到福建打工的孕妇,没钱到医院生孩子,最后因为难产,竟然自己亲自操起菜刀剖腹产子。安徽定远县严桥乡农民刘新和因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将双脚用玻璃割断。云南文山农民韦树福自学中医,搭建“草药床”,用火熏给患β地中海贫血的6岁女儿治疗,等等。

毋庸置疑,为了解决群众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国家不断出台各项制度和政策,将更多大病纳入医保范畴,并不断扩大医保覆盖范围,提高医保报销比例。 但是,让每一个人都看得起病,需要更强有力的措施。

唯愿人人都拥有健康的身体。唯愿国家有优质便宜的医疗资源。唯愿社会有完善的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唯愿生命与死神进行赛跑时,巨额医疗费,不再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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