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日,敢出门的生死之交们,“塔”下不见不散,雾霾戒指为证
2016年冬天的重度雾霾,比往年来得似乎更早一些。早得你还来不及去地坛公园的银杏大道“踏黄”,欣赏香山红叶怎么变“疯”,黄色、橙色、红色等各种颜色的雾霾预警已经连续拉响了N次。
国际“友人”们又看不下去了,忙着给帝都人民伤口上撒盐。先有“不正经”的英国人在网上罐装出售北京雾霾,每罐定价3英磅(约合人民币25元),据说可以“带盐”北京人在伦敦的乡愁。不过,也有“正经”的荷兰设计师DaanRoosegaarde(丹·罗斯加德,下称Daan),带领团队设计了一座“雾霾净化塔”(Smog Free Tower,下称“无霾塔”)并带来中国,向中国公众开放。
这样一个传说中的“除霾”神器能否摘掉北京“雾霾重地”的帽子?从外观来看,被安置在北京望京751园区的无霾塔,看上去更像一座微缩的铬合金框架摩天楼。由轻型材料和LED装置组成的塔身高约7米,由于地处室外且垂直安放,一个圆锥形的顶盖设计用于日常防雨和维修、清理。据罗斯加德工作室官方介绍,由于采用无臭氧离子技术,无霾塔能“捕获”周边空气中至少75%的PM2.5和PM10雾霾颗粒,每小时净化3万立方米的空气,在其周围形成一个环状的清新空气区域。
不过,已有相关专家计算,在严重污染条件下(PM2.5浓度为200微克/立方米以上),无霾塔每小时吸收空气3万立方米,按其收集至少75%的雾霾颗粒计算,该塔每小时“截获”的PM2.5颗粒总量约为4.5克,相当于不到一勺盐的重量,看上去似乎成效甚微。“在重度雾霾天气期间,无霾塔有时会起到一些应急作用。”环保专家彭应登指出,但严格来讲,空气净化器只有在密闭或半密闭的空间内才能发挥效用。仅治理一小块区域,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对空气治理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显然,作为一个放大版的空气净化器,将无霾塔应用于人群密集的室外公共区域,实际除霾效果并不乐观。“将装置暴露在大气中,其尝试效果必然受限。”建筑专业人士分析称,除了大气层温度、湿度的变化,以及气流的混合和转向,城市楼群之间也存在局部微气候,且相对更加复杂多变。这些因素都使装置极易受到天气情况的影响,进而影响其处理雾霾的功效。
对此,罗斯加德工作室自有一番解释,“无霾塔中可开启和闭合的百叶盒内,装有3个来自荷兰ENS公司的Aufero空气净化单元。不同于普通的室内空气净化器,塔身内部有一台功率较大的真空吸尘器,利用电离技术从装置顶端吸入雾霾,滤掉其中有害颗粒后,可通过内部推力让其形成清洁空气团,从底部排出并改善周围环境。而项目的原型机即基于目前医院和停车场净化系统中使用的技术,且用电量只相当于一个热水器的能耗(约1400W)。”
值得一提的是,Aufero空气净化单元采用的Positive Ionization(正离子)技术早前已有应用,并非一项新技术。该技术的实施需要3项设备,包括用于空气流通的风扇、能释放1万伏高压的电极,以及一块接地的污染粒子收集器。运行时,高压使空气通道中的粒子带有了同种电荷,被吸附于收集器上以释放电荷,并去除灰尘颗粒。而维护时只需保证系统处于安全距离,每周定时清理沾满灰尘的收集器即可。
虽被质疑治标不治本,甚至治标效果也经不起推敲,无霾塔仍就为设计师介入雾霾问题展现了一种积极的方式。包括一直以来,无论美国建筑师理查德·巴克敏斯特·富勒的Manhattan Dome(曼哈顿巨蛋),还是荷兰建筑师雷姆·库哈斯设想的Wind Curtain(风幕)项目,都在探讨建筑中的气候边界问题,希望通过控制气候改变人们居住的环境。
事实上,Daan并不是在中国以塔治霾的先行者。同样处于试行阶段的还有2016年6月,中科院地球环境所在西安实施的“除霾塔项目”,也在试图对局部区域空气质量做出改善。对此,Daan坦陈,无霾塔只是一种设计整合和本地化的解决方案,“用塔净化一座公园或一片区域并不是最终目的,而是希望籍此帮助人们建立清洁能源的意识,自下而上产生技术和工业上的行动,进而探索最终的解决方案。”
很显然,开放城市环境中的空气问题,并非短期内通过一两项技术可以解决的,建筑师正在做出尝试。除了让居者有“好”屋,未来的建筑师还应具有整合各项技术的能力,以帮助解决城市快速发展和资源过度消耗带来的环境污染和城市交通等问题。
“并且,目前无霾塔的造价相当昂贵,大面积推广仍需时日。”Daan补充说。包括其售价250欧元(约合人民币1870元)的“戒指”计划,即通过提取雾霾中收集到的碳颗粒,将其压缩并封存到亚克力中,制成戒指、袖扣或雾霾块出售,由此得来的收益据称将用于推进更多无霾塔的研发和建设。先不论会有多少人拿雾霾做成的戒指求婚,借此筹集造塔基金倒不失为颇具创意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