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均可支配收入28228元：增速“跑赢”人均GDP

▲ （农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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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中国GDP已跃升至900309亿元，稳居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世界银行的统计显示，2018年，中国人均GDP接近1万美元，已跻身中等偏上收入地区，距离高收入国家门槛仅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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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南方周末》国史新记·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系列报道之数据中国

文 | 南方周末记者 周小铃

责任编辑 | 冯叶

卓勇良今年64岁，退休前是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所长。前年，卓勇良带着小外孙女登上从中国大陆首航的“盛世公主”号邮轮，前往日本长崎游玩。这是祖孙俩第一次邮轮游。

“以前哪敢想啊！”卓勇良说，他是在近几年才开始以游客身份到境外旅游的，邮轮曾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但女儿却告诉他：这是现在小孩的标配。

祖孙俩的代际差异浓缩在一组数据中——国家统计局近期发布的经济报告显示，1949年的中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仅为49.7元，2018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已达28228元，70年年均实际增长6.1%。

1978年改革开放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分水岭。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蔡昉发现，1952-1978年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 GDP ）年均实际增长率为4.4%，而改革开放至今，平均每年保持了9.4%的实际增长率。

2018年，中国GDP已跃升至900309亿元，稳居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世界银行的统计显示，2018年，中国人均GDP接近1万美元，已跻身中等偏上收入地区，距离高收入国家门槛仅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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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红利

中国在1956年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体制。户籍制度把城市和乡村分割为两大部分，整个城市非农业经济就是一个规模无比巨大的企业。

卓勇良也曾是这个“大企业”中的一员。改革开放前，卓勇良是一家建筑单位的一级工，每月拿到的工资是38元。

就在改革开放前一年，卓勇良考入宁波当地一所大专院校，进入大学后，收入更少了。卓勇良每月的生活费一部分来源于学校发放的14元助学金，另一部分则是父母寄来的10元钱。经过头3个月的认真记账，卓勇良至今仍清晰地记得，每个月的花销是12元。

除了吃饭，卓勇良最大的开销是买书。新华书店首次印售西方名著时，卓勇良曾在早上7点赶到书店排队，但队伍已有一两百米长，最后他花了两三元钱买了四本书。“这在当时是大钱，我十天的伙食（费）没了。”

1978年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驶入快车道。不到十年，GDP就突破了万亿量级——1986年，实现10376亿元。

在卓勇良看来，中国经济如此迅猛的增长，是改革红利得到释放的结果。他认为，中国先后抓住了四次改革机遇——农村改革、城镇改革、邓小平南方谈话以及出口。

改革开放初期，农村改革和城镇改革率先发挥作用。1978年前后，中国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同时，城市国营企业自主经营权扩大和一系列收入分配改革措施出台，又激活了城市经济活力。

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坚持改革开放，次年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为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提供了成套框架，为此后10年改革开放建立了基础思路。

十四届五中全会后，一些地方开始实施“抓大放小”战略，其实就是发展非公经济，把中小企业市场化、民营化，搞产权制度改革。个体的创造力被彻底激活，2000年，中国GDP突破10万亿元大关。

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虽然随GDP水涨船高，但在一段时间内没能跟上人均GDP增速。统计局数据显示，从1984年至2011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仅在个别年份高于人均GDP增速，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则始终低于人均GDP增速。

卓勇良认为，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从1990年至2000年这十年间，中国处于“劳动无限供给”状态，劳动力较为便宜。另外，在2001年加入WTO后的十年里，中国对外贸易高速增长，拉高了人均GDP增速。

（梁淑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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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居民收入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出口连续三年对GDP增长贡献为负，提振内需成为当务之急。随后，“十二五”规划明确提出要“努力实现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发展同步”。

此时，劳动年龄人口减少迹象显现。据国家统计局数据，从2011年到2018年，劳动年龄人口减少2469万人，其中2017年减少人数最多，达548万人。

卓勇良在工作中观察到，浙江湖州的“童装之都”织里镇早在2004年就出现了“用工荒”，从“技工荒”到“青壮年普工荒”，又发展为劳动力全面紧缺。

劳动力供不应求，企业自然要提高劳动力薪资待遇。卓勇良回忆，2011年后，他的收入进一步多元化，除了基础工资以外，还有讲课费、课题费、稿费、评审费等。他买下人生第二套商品房，将空置的第一套房租了出去。

2013年后，国家统计局不再采用城镇住户和农村住户分开的收支抽样调查，开展城乡一体化调查。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由工资性收入、经营性收入、财产性收入、转移性收入构成。至今，各项收入占比都较为稳定，其中最大头的收入是工资性收入，占比稳定在56%—57%。

统计局数据还显示，2013年—2018年，居民每年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增长率均高于人均GDP增速。其中，2014年最多高出1.2个百分点。也就是说，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追上了人均GDP增速。

同时，消费占GDP的比重开始上升。国家统计局公布，2011年最终消费对GDP贡献率为61.9%，2018年，最终消费对GDP贡献率已达76.2%。

近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副主任、国家统计局局长宁吉喆指出，根据2019年上半年对经济增长动力源泉的分析，消费已是第一大动力。促进消费，除了着力促进居民消费的提质扩容，还要增加居民收入。

匆匆70年，只不过是悠悠历史长河中的一瞬，却给历史留下了一串串意味着改变的数字：国家的命运被改变，亿万人的生活被改变。每一串数字，都是一轴新的历史画卷，展开后，我们看到了改写时代的中国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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