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我对你负责任!"大抵是她听过最美的情话

文丨西蒙娜·德·波伏娃

Nelson, mon amour. Je veux vous écrire une lettre d’amour, ce dont je n’abuse pas, non plus que des télégrammes, car je sais que vous ne les aimez pas beaucoup. Mais je n’ai pas oublié quel ange vous avez été l’an dernier quand j’ai désiré aller à Amalfi : « Allons-y pour me faire plaisir. » « Bon, d’accord ! », avez-vous acquiescé, à moitié contrarié mais avec un gentil sourire. Eh bien j’écris pour me faire plaisir. Je vous aime si fort, il faut que je vous le dise. Pourquoi m’interdirais-je un peu de sotte sentimentalité ? Peut-être à cause de la date (10 mai), peut-être à cause du printemps parisien, pareil à ceux d’autrefois, ou de la photo de l’écureuil, peut-être à cause de vos lettres, un peu de folie m’habite, comme parfois dans vos bras par temps orageux, quand je vous aime trop, et que vous dites : « En voilà du propre ! » Oh Nelson, je pleure comme le 10 septembre quand vous avez pris l’avion, est-ce de joie ou de peine, parce que vous vous rapprochez (deux mois, six semaines) ou parce que vous êtes tellement loin ? Ce soir vous dire la force de mon amour paraît essentiel, comme si je devais mourir au matin. Vous pouvez me comprendre, je le sais, bien que soi-disant vous ne perdiez jamais la tête, que vous gardiez soi-disant tête et cœur froids et ordonnés.

尼尔森,我的爱。我想写封情书给你,但我不会亵渎它,如同不会亵渎电报一样,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十分喜爱它们。但我无法忘记,去年的那一天,当我想去amalfi时你如同天使一般的存在:我们去玩吧。好的。你同意了,尽管有些恼火但脸上始终带着绅士的微笑。我写这些只是让自己高兴罢了。我深爱着你,我应该告诉你我的爱。我为什么要克制自己这有些荒谬的情感呢?也许,因为今天是5月10日,也许因为巴黎的春天同往常的一样,又或许是因为松鼠的照片,因为你的信,我有一些发狂了,就像过去在狂风骤雨的天气里,我依偎在你的臂弯里……

节选自:

《越洋情书》

- 关于作者 -

西蒙娜·德·波伏娃

(1908年1月9日-1986年4月14日)

法国著名存在主义作家,女权运动的创始人之一,让·保罗·萨特的终身伴侣,二十世纪法国最有影响的女性之一。

出生于巴黎,毕业于巴黎高等师范学院,1929年通过考试,和萨特同时获得哲学教师资格,并从此成为萨特的从未履行结婚手续的事实上的终身伴侣。

19岁时,她发表了一项个人“独立宣言”,宣称“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

波伏娃头脑明晰、意志坚强,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和强烈的好奇心。

百年前的今天,法国作家波伏娃来到这个世界。

此后,她的作品、思想、行为始终是人们争议的焦点。

人们总是喜欢把她的名字与同为法国著名作家、哲学家的萨特放在一起。

1929年,21岁的波伏娃参加哲学方面的学衔考试(agrégation),是所有考生中最年轻的一个,并以第二名录取,第一名是24岁的萨特。

从这时起,两人就已经建立起了长达一生的羁绊关系。

人们津津乐道于他们的这段不凡之恋。

灵魂伴侣?知己?开放制关系?多配偶制婚姻?

随你怎么想,总之波伏娃很酷。她是复杂、丰富而神秘的矛盾统一体。

对于跟萨特在一起的波伏娃,人们总是对她有刻板印象。

她点起一根烟,那一双暹罗猫般的眼睛,不时抬起来看远方。她的脸干巴巴的,薄薄的嘴唇非常固执,似乎总是准备去教训别人。

而在萨特之外的那些“偶然爱情”里,我们发现了更加丰富、真实的,作为女人的波伏娃。

因此今天我们为大家带来的是波伏娃写给她的美国情人尼尔森·阿尔格伦的信。

信中处处充满了小女人陷入爱河中的粉红色情话:

我会乖乖的,我会洗碗、拖地,我会自己去买鸡蛋和甜酒,如果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碰你的头发、面颊和肩膀……我永远不会做你不准我做的事情。

对于尼尔森·阿尔格伦而言,波伏娃就是情书信纸上印着几百个红唇的纯情女人。

这一切与《第二性》中的“婚姻是危险的”,鼓吹“废除家庭,进行集体生活”等理念很不相符,女权追随者们甚至为此感到气愤。

然而,这才是完整的波伏娃。

波伏娃的人生中,“女萨特”的称呼贯穿始终,即使在彼得·沃森的《20世纪思想史》里面,波伏娃也只是“伟大的女萨特”。

波伏娃直到死去的时候,都认为她是独立的、自由的个体,只是我们肤浅的猎奇总是围着他们之间的“爱情盟约”打转。

即便把我埋在你的旁边,你的灰烬和我的尸体也没有任何交集。

波伏娃,她不是谁的波伏娃,也不是女性版本的某男性,而是只属于自己的波伏娃。

她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不论是求知、写作,还是成为备受批评的“道德沦丧的爱情骗子”。

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要求要见你。这不是因为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而是因为,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

——《越洋情书》

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第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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