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和老公结婚八周年纪念日,并且也是他的生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结婚纪念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它是一个女人人生中重要的里程碑。我想,大多数女人都会在这一天,期盼一个惊喜,一份感动,一份意想不到的幸福,都会渴望在这一天多一点浪漫,多一点温馨吧!
老公一早打电话过来,嘱咐我下午早点关店门回家,晚上吃火锅。他知道,我最喜欢吃他做的火锅,从火锅料,到食材,到蒸煮,每一道看似简单的工序,他都亲力亲为,只为了让我和儿子吃的好,吃的开心。
从前,每当节假日或一些特殊的日子,我就总想写点什么以纪念。自从结婚后,我便极少写了,总觉得,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过给那些煽情的文字看的,更不是过给无关的旁人看的。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我们自己知道就好。有句话说的好,婚姻就像一双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我们度过了极其危险的七年之痒,不知道算不算是躲过一劫,心中总还是有些戚戚然的。这样特殊的日子,如果非要说点什么,那就从我们的婚礼开始说起吧。
我和老公结婚那时,是他刚刚在深圳遭遇了金融危机之后,除了人,其他的血本无归。原本,我们是打算过完年后,待春暖花开之际去拍婚纱相,然后在五一期间结婚。然而,天不遂人愿,2008年底深圳的金融危机风风火火地闹起来了。我们刚刚承包起一个工厂里大概二三十个老乡的伙食,还不够两个月,并且按照之前商量的结果是月结。所以,我们是一直在自己垫资,连开店的本钱都还没收回,更别说赚钱了。
我们的小餐馆因为是挂靠在商场的,没有另外单独办营业执照。不久,就有公安人员过来给商场贴了封条,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也是被商场牵连了,连一双筷子,一张板凳都不许我们搬走,更别说其他什么贵重家当了。
当时,许多工厂倒闭,老板都躲起来了,工人领不到工资。我们承包伙食的那个小工厂也不例外,听说老板是意大利人,已经跑了,等老公急急忙忙跑去厂里,想找财务结算伙食费时,才发现已经有许多员工开始在厂里搬东西了,眼睛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宝龙工业区的路口,大概聚集了三百多打工者游行,向政府,向劳动局讨要说法。而我们只是小小的个体户,我们找谁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是在这时,我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我们经过商量,决定回家结婚,其他的事,都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作打算。老公的父母自然是欢喜的,也知道我们的处境。当即寄了几千块钱过来,说是给我买结婚用的三金,既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于是,我们便去挑选了一款正在打折的首饰,为了省钱,我只要了戒指和耳环。
没有浪漫的求婚仪式,没有花前月下的缠绵。我们提着行李箱,先回了我家,请我的家里人吃了顿饭,这门婚事就算是定下了。老公的父母知道我家里同意了,便开始忙碌筹办婚礼的事。
2009年,大年初三,我们在哥哥姐姐的陪同下,飞往西安,休息了两天,便参加了我们自己的简单婚礼。没有婚庆公司,没有婚车,没有婚纱,没有所谓的司仪。只有一群亲朋好友的祝贺,婚宴只有四桌,然而,我们始终手拉手,幸福依偎着。
过了年,我们便回了老公真正的老家,四川。老公的父母在西安工作了十几年,一直没回过老家,这一次,想必两位老人是抱着要风光一回的想法回去的。自然而然的,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筹办我们的婚礼。说实在的,一路上的长途汽车颠簸已经让我感觉很累,有些吃不消,我不想再折腾了,甚至有些害怕,有些抗拒。
我始终认为,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都应该是身与心的交融,灵与肉的完美结合。对于婚礼,只是一个形式,并没有那么重要,而这形式在西安已经有过了。其实,从我决定要结婚那一刻起,想的是给自己找个避风港,为自己年老的时候找个伴。为何要被婚礼的形式给吓得忘了初衷呢?
可是,当婆婆对我说,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我有孕在身,一定会按照当地的习俗,请一队花轿,把我风风光光地抬回家。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劳累都化作了感动,我想,为我们筹办婚礼大概也是他们作父母的所能想到的一种爱我们的方式吧?如果他们真的开心,那就随他们办去。
尽管婚礼办得简陋,终归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意。想起曾经参加过的一位高中同学的婚礼,相比之下,那简直就叫一个奢侈!所有我们没有的,他们都有,长长的婚车队伍,五个专业的摄像师全程跟踪拍摄,精美的婚礼场景,优雅帅气的婚礼主持人,新郎新娘的兄弟姐妹团都比我们的婚礼嘉宾还多,还有循环播放的婚纱照等等等等,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可是,他们的婚姻只维持了两年。
其实,在婚姻感情上,没有好男人、坏男人,好女人、坏女人之分,有的也只是合适与否的感觉,而这感觉,和当时婚礼是否办的豪华毫无关系!婚姻好比是你脚上的新鞋子,婚礼好比是这双新鞋子的艳色和款式,艳色和款式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这双鞋子要合脚,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迈出轻盈的步伐。
如今想起婆婆当年说过的那些话,心中依旧感动万分。这么多年过去了,期间也有过争吵,有过埋怨,有过懊恼,有过冷战,甚至有过一些后悔的念头,恨得牙痒痒时,也想过要离婚。就在前些日子,我们还因为儿子的寒假作业问题,大吵一番,冷战了两天。
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感受我们一起度过的风风雨雨,品尝过的酸甜苦辣,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清楚地记得,2012年,我们闹得最不可开交时,我的恨,是那么的刻骨,为了和他分开,甚至以不惜放弃儿子为代价。那时的我们,心平气和地去民政局,想要办离婚证,不曾想民政局早已迁往别处,哀莫大于心死,那一刻,我学会了认命。
按照婚姻中的说法,第一年称为纸婚,最初结合薄如纸。这一年,我们有了瀚霖宝贝,我们一直沉淀在初为人父母的喜悦中,我们没有时间争吵,我们相安无事,欢欢喜喜地过来了。
第二年:杨婚,像杨树叶子一样飘动。这一年他开始忙于事业,无暇照顾我和儿子,春节后我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并且因为意外怀孕,我独自一人在医院面对那些讨厌的‘白大褂’,独自一人承受身体和心灵的痛苦折磨。
第三年:皮革婚,开始有点韧性。结婚前,我们曾经说过,将来要生两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然,老天爷再次赐给了我们一个儿子。怀孕过程中,有过一些坎坷,幸好儿子平安无事。这一年,听说是婚姻的‘三年之痒’,他的一场网恋闹剧,对我的伤害刻骨铭心。从来不相信命运的我,矛盾,痛苦,抵抗,无所谓,心死这一切反反复复,一直一直折磨着我,让我痛不欲生,曾几度有过轻生的念头。
第四年:丝婚,紧紧地缠在一起。这一年,也许是出于对我的愧疚,他安分许多,断了网络,一心扑在事业上。而我也从抑郁中慢慢走出来,并有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第五年:木婚,已经如同木质样坚硬。这一年,他得了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压迫坐骨神经,左腿疼痛难忍,无法站立,无法行走,无法动弹,他不得不辞去工作。医生说要做手术,经过家里人一起商量,害怕手术后的各种并发症,更害怕将来复发的时候病情会更严重,我们放弃了手术,他开始在家躺着养病。
第六年:铁婚,夫妻感情牢固如铁。这一年,我工作稳定,他独自经营自己的小餐馆,每天早出晚归,很是辛苦。大宝开始上一年级,小宝也上幼儿园了,我们在艰辛中感受一份独特的幸福。
第七年:铜婚,比铁坚韧而不易生锈。这是我的本命年,从年头一直倒霉到年尾。起先是他的小餐馆无法再经营下去,不得不关门。然后,他开始自暴自弃,每天在家躺着玩手机,看电视,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甚至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把房间都烧了。后来,我也辞了工作,我们连基本的生活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各种各样的事情,每天吵,每天闹。我们互相厌恶着,恨不得把对方掐死!
到最后,我们吵不动了,哪怕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多余,终于,我们又一次谈到了离婚。他带着儿子回了四川老家,我独自回了娘家。母亲和姐姐自然是为我抱不平的,哥哥则极力劝阻我。哥哥说,我们之间并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只是因为他不工作,不做事,而我忍受不了一个男人的堕落,不思上进。这么多年过来,想必他是清楚的,我对物质的要求并不高,可是,如果连家庭基本的温饱他都承担不了,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用呢?
然而,离婚,儿子怎么办?自儿子出生,就是我带大的,从未分开这么长时间。只有小宝,在满一岁的时候,丢给奶奶带了两年,一直到三岁上幼儿园的时候,才又带回到深圳上学。终究是敌不过对儿子的想念,在中秋节前夜,我赶到了四川。
如今回头看这一年走过的那些艰辛,心中十分感慨,我们曾在困境中同心协力,曾在患难中同舟共济,曾在感动中相拥而眠,也曾在悔恨后相拥而泣,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岁月流失,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带走了我们的苦涩,也带走了我们的快乐和眼泪。而爱呢?是否经过生活的洗礼,已经沉淀?一切的一切,我们各自心里都有一份备忘录吧?
八周年结婚纪念日,我知道依旧没有鲜花,没有惊喜,没有浪漫。可是,有儿子在我身边。尽管我们有时吵闹,有时冷战。可是,每当看到两个聪明伶俐,帅气可爱的儿子时,所有的一切又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日子就这样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交响乐中进行着,平淡而幸福。
我知道,未来的日子,依旧还会有争吵,只是希望我们都能不忘初心,且行且珍惜!
【夜珍珠】
——致老公,生日快乐!
今夜,我想送你一串珍珠
每一颗粒都夹着暖
捧出手,捧出心,捧出
沾衣欲湿的柔
今夜,让微微飘荡的窗帘
卷成蝴蝶
装饰我们不再年轻的梦
醉,只是一个虚词
今夜,让一朵久违的爱情之花
开到荼靡,开尽颜色
开成你喜欢的样子
装点我们平淡如水的空间
今夜,只为你抚琴弄月
有风的啸声,有花的私语
还可以,在你温柔的眸子里
细数流年
蓦然,回首
隔山隔水,隔那么远嫁给你
那些愁人的美丽
安放到哪里去了呢
若不是
心布满绿洲
今夜,如何将生活的碎片
串成这璀璨的项链
送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