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银行柜台里的围城故事

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1947年，钱钟书先生在小说《围城》中，写下这后世广为流传的名句。这围城论之所以出名，也许就因为它描述的正是生活本身。我们所在之处，也是由一个又一个围城叠起来的世界，而其中的我们冷暖自知，不足为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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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以后，向往着金融业高薪神话的我过关斩将，拿到了一家上市城商行的管培生offer，想象着以后西装革履谈笑风生的样子，心里还是美美哒，然而真正进入银行才发现，所谓的光鲜亮丽都是给外人看的，银行人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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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银行当然是从最基础的柜员工作开始做起，进入那个由厚度20毫米玻璃隔开的柜台，世界也被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个神奇的柜台里，你对面的客户可能是因为汇款单需要自己填对你大声抱怨翻白眼的中年妇女，可能是做生意懒得记账每天拿着一大把零钱来存存取取十几次的生意人，也可能是仗着自己存款多就什么都要优先办的骂骂咧咧的大老板，这里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偏偏很少见善良和平和。

相比于一部分咄咄逼人的客户，银行内部的考核和规定带给柜员的可就不止不愉快这么简单了，进了银行才知道，监控器的功能并不是为了防范业务风险，而是方便领导随时抽查录像，检查柜员的行为是否有违规之处。柜员没有起立举手迎接客户？罚款50；柜员没有双手把钱和银行卡给客户？罚款100；柜员没有客户时候交头接耳？罚款100……想得到想不到的各种规章理由，如果是以将人的个性抹去，成为整齐划一的服务机器的话，那么规则制定者的目的达到了，初为柜员的我，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就彻底磨平了在学校时的棱角，成为唯唯诺诺的服务人员，围城外的人看到的是统一的标准微笑和服务，围城里面的人才知道，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多少工资被当做罚金充了公。

银行工作真正令我感到不舒服的地方，还在于为很多银行人所诟病的“去能力化”。柜员的工作其实并不需要用到很多的专业知识和能力，日常业务的存取款、挂失等业务都有各自的代码，柜员只要按照系统提示一步步操作就可以完成业务的办理。可以说初中毕业生经过两个月的培训，也完全可以胜任写的工作。看着朋友圈里其他人在各自工作中学习新的知识，每天都在成长，而我在不到三平方米的小格子里，只是机械的重复运动，接待形形色色的客户，心里满满的都是焦虑感，感觉大学学习的专业知识都在慢慢遗忘，却也没有新的技能傍身。

银行里的职员每天都在微笑，但是我能感觉到，每个人都不开心，上到行长下到柜员，每个人都有存款和信用卡指标。而我所在的城商行本就没什么利率优势，所谓的营销也不过是厚着脸皮缠着熟人来存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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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柜员有开心的事吗？其实也是有的，记得有次为一位女士服务后，她问我有没有评价的机器，说来这儿这么多次，就属我的态度最好，要给我好评，可惜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评价器~

与其说银行柜员是金融从业者，我更倾向于柜员属于服务行业，不需要有多好的金融素养，但是服务态度一定很重要。

柜台外的人看着西装革履，满面春风的柜员，心里羡慕这份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白领”工作，却不知柜台里的我，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心回家时，多少次想着跳出这围城，成为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呢。

「把真实生活讲成故事：真实故事征集计划第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