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掐死了阿哔的猫”

“我亲手掐死了阿哔的猫”_第1张图片
图片发自App

文#阿呗

阿哔走的时候唯一留下的就是这条黑猫,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这条猫,丑丑的,我一点也不想照顾它,我简直讨厌死它了,说不准就是因为丑,和我一丝被抛弃了吧。

可我并没有感到一丁点同病相怜反而我很厌恶它。

黑猫浑身的毛发乱遭遭的,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不停乱转,我看着总心烦,看见它我就想到阿哔,阿哔走的时候连话都没有留下一句,丢下这只野猫就走了,都走了还不让我好过,凭什么?

姑且算野猫吧,反正跟了我,和野猫也差不多。

以前阿哔的书桌上总能看到黑猫,挡着我看阿哔的视线,可阿哔不管我,每次都会把黑猫抱到桌子上,摸摸黑猫毛茸茸的肚子,玩的尽心。我讨厌这只猫,就是这只猫,占用了我和阿哔独处的时间,那时候黑猫每天都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毛发锃锃的亮。

我讨厌那只猫的眼睛,绿油油的。阿哔每次睡着,黑猫就在一旁待着,赶都赶不走,像是守着阿哔,又像是防着我,最后阿哔走的时候,我觉得那就是黑猫捅的篓子。

如果没有黑猫,我偷偷看阿哔熟睡的样子这事没人知道,如果没有黑猫,我贪婪允吸阿哔身上的清香味的表情没人看的见,如果没有黑猫,我偷亲阿哔的时候也不会有一双眼睛从头到尾的嘲讽着我。

我那时候像是着了魔,阿哔走了,可这错我一个人承担不了阿,我不想承担,我怕我会崩溃,所以我想方设法的怪罪任何一个人,任意一件事,而猫成了最大的傀儡,我觉得它就是罪魁祸首,要不是它,阿哔不会走,没错都怪它。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哪里有错?我那么爱阿哔,我怎么会错,如果要怪,去怪爱情啊,别怪我。我一次次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根根头发从手指缝里掉了出来,可是我不觉得疼,心里的疼已经蔓延到全身,窒息都没这么难受,都怪这该死的猫。

偏激的人都不会好过,就像我,我就不好过,我知道我那样做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掉下来的头发也仿佛告诉我,这就是我走向崩溃的边缘的前提,我怕,特别的怕,我不怕死,但我怕以后像个傻子一样活着,我脑子越来越不清晰,说过的话会忘,做过的事会忘,唯独爱过的人一直在,折磨我,蹂躏我。

我不敢怪阿哔,我知道阿哔肯定恨死我了,阿哔的猫我没有好好养,毛发乱炸着,脏兮兮的,眼睛也没那么有神了,整个身体瘦的随时能被风吹走似得,我甚至可以看见它的骨头,突兀的在哪里立着。

如果她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样?我不敢想,我有点害怕,又有点期望,我多希望阿哔回来骂我打我,就是别离开我,更不要一声不响的离开我,可是没有的,一切都没有的,阿哔没回来,这猫也还在墙角苟延残喘着,不跑不跳,像死了一样,我看的一揪心,猛的转头,我不看你,你也别看我,我如是想着,可心底怎么都冷静不下来,我这是怎么了?遭到报应了嘛?

#1

我不敢回忆了,那一段经历像是一段噩梦,在遇到阿钰以后,我以为以前的所有的事我都忘掉了,可在今天,当阿钰从手术室出来的瞬间,我看到黑猫在阿钰的身旁趴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一眨不眨,这眼神……像极了阿哔刚抛下它之后,它望着我的眼神,我看不懂,是嘲弄,还是怜悯,我感觉阿哔的猫和平常的猫不一样,和阿哔一样与众不同。

我不想理会这只猫,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总时不时的偷看它,而每次,它都盯着我,一动不动。我觉得可怕,干脆硬着头皮不理会。

我摸了摸阿钰的手,有一丝冰凉,像刚从冰窖里勾出来,阴森的可怕,刘大医说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缓两天就好了,可我有些心疼。

我知道我对不起阿钰,我知道深渊有多可怕,我好不容易从一个人生低谷里爬出来,然而却把阿钰带到了另一个深渊,阿钰不说,可我知道阿钰难过,阿钰把所有的事都深深的压在心底,就连我,也别想挖的出来。

我决定守着阿钰,等她醒来,在这一刻,不,是以后的所有的时刻,我都要好好爱阿钰,我告诉自己。

紧了紧抓着阿钰的手,我想给阿钰一些安全感,也给自己一点安全感,似乎好了一些,没那么难过了,阿哔走了那么久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我总该忘了吧。

清晨总是来的比较快,房子里慢慢的有了些亮光,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天亮了,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让孤独和回忆都去见鬼。

黑猫一晚上没叫唤,一动不动的,天亮了也没在看我,爬在阿钰的身旁睡得舒适,好像一晚上都是些幻觉,黑猫没有看我,也许都是我自己折磨自己,真希望是这样。

街角的档口有莱子叔叔做的早餐,阿钰喜欢吃哪里的素包子,以前每天都会给阿钰带几个,我不想阿钰自己做饭吃,浪费时间还累。阿钰的身子这两天差,我得去要几个肉包子,给阿钰补身子,我不想阿钰再遭罪了。

出门的时候刘大医的女儿在门口坐着,我楞了楞,怎么起这么早?我随口问了句。她没理我,只是随手给我丢了把雨伞,转身就走了。

我有些奇怪,刘大医的女儿?好嘛,不重要,道了句谢,可她还是没理我,我耸耸肩,也不介意,打开小医馆的门,外面雨挺大,小巷子边都积满了雨水,我甩甩雨伞,向着街角走去。

“阿呗来啦?”

“哎!莱子叔,老样子,打包带走,今天多加两个。”

“好来……”

回去的路上雨更大了,明明带着伞,可等我跑到小医馆的时候,全身还是湿透了,我有点冷,打了个冷颤,这气候,真受不了。

进门随手递给刘大医的女儿三个肉包子,刘大医的女儿好像不爱说话,唯一说过的那句就是

“阿呗?小时候的你哪里去了?”

听着揪心,可现在的我不想在意她说过什么,我满脑子都在阿钰的身上,我起身便向阿钰的房间走了过去,就想早一点看看阿钰。她在背后看着我,而手里,还拎着三个包子。

猫咬了阿钰。

打开门的瞬间,我楞在了哪里,像被一道闪电,劈傻在了原地,阿钰的左手上留着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而那只黑猫,正在一点一点的舔食着,我觉得整个人忽然一冷又一热,一股血液从脚底冲向了脑海中,浇的我整个人都迷糊了起来,我好像看到了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一股股的在我额头上攀爬,蠕动,眼中的血丝一点一点的浮现,挡住了我的视线,整个世界一瞬间都变得血肉模糊了起来。

我死命的冲向了阿钰,捏住阿钰手上的伤口,可这伤口中的血不停的流,我捏不住,这血还是不停的往外渗,这该死的夜猫,怎么会咬这么大的伤口?

这时候我已经不会思考了,我不会喊救命,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发不出来,可还是有一种本能驱使着我,愤怒,撕裂着我的内心。我的世界里都充满着血液,那留在地上的血液在我的脑海里一点一点的放大,一点一点的侵蚀着我,脑海里仅存的理智也早已消失殆尽,最终这血色占满了我整个身躯。

不知道多久。

我浑身一冷,一股冷风从头顶灌向脚底,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我只觉得五个关节僵硬,全身都没有知觉。低头,是那只黑猫,黑猫躺在我的身边,而脖颈还深深的卡在我的手指里,一动不动,两个眼睛往外突着,舌头也向外翻,很痛苦,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痛苦的表情,一瞬间觉得我以前受到的痛苦都微不足道,我有些酸软,一股子无力蔓延开开,我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我捏死了黑猫”。

好像是我的求救灵了验,刘大医和她女儿冲了进来,我嗓子有些低沉,沙哑,不停的呢喃,救救阿钰,救救黑猫,救救阿钰,救救黑猫,听着难受又膈应。

我晕倒的时候看到刘大医皱着眉头,刘大医的女儿一脸焦急,阿钰还是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黑猫的身体也已经有些僵硬的卡在我的手指间,迷糊间好像听见刘大医的女儿说

“天哪,阿钰疯了嘛,她怎么会想到这茬”

刘大医还呵斥了她。

再次醒来,好像已是傍晚,天有些黑沉,而我还是在那个房子的地下爬着,指缝间传来深入骨髓的痛,双手都血肉模糊的,指甲不知道掉了几片。

黑猫不见了,我立马爬起,向身后寻去,身后是我执念挖的洞,不大不小,容得下黑猫也容得下我。我有些发愣,黑猫安静的躺在里面,眼睛已经闭上,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狰狞。

我胸口有些闷,呼吸时有时无,难受,没有窒息,只是憋闷,憋的我全身发红,我头又开始晕,身子有些无力,一歪,掉进了坑里。

刚好躺在黑猫的身边,我的手再一次搭在了黑猫的脖颈上,和原先一模一样,我完了也许这才是报应,不过真好,阿哔走了,阿钰也想走,黑猫也走了,呵,黑猫是被我送走的,那么现在带我走吧?越远越好,那是天国嘛?我不知道,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也是第一次那么期待。

#2

门开了,刘大医的女儿叫人把我拉了出来,而黑猫,永远的被埋在了那个房间里,那个房子从此没有开过,不知道刘大医是不是为了祭那只黑猫,沉重的大锁链至今还挂在上面。

阿钰最终没事,阿钰在我出去的路上就醒了,那个伤口是阿钰自己割的,用的是我给她削苹果的刀。

我对不起阿钰,对不起阿哔,更对不起黑猫。

我是个罪人,我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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