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查看: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 序曲
杰西与赛琳,在布达佩斯开往维也纳的一列火车上初识。
当时尚且年少,两人眉目如画,从日暮聊至清晨,一夜就这么过去;
数年后在巴黎重逢,杰西已婚且育有一子,赛琳不再青春却依旧迷人;
再至希腊,
两人被岁月磨为标准的中年夫妇,身形走样、时光的印记跟上爬上眉梢,相处模式则由不断为生活琐碎争执而替代。
吉光片羽,生活如是。
你好哇,杰西。
老实说,与那年在维也纳没有和你交换联络方式就匆匆分开比起来,此次可以称得上“周全”——我知道你叫杰西·华莱士,甚至知道你供职于一间出版社并且与妻子、幼子住在纽约——的短暂别离更为让我不安。
而在缓解负面情绪这个问题上,去莎士比亚书店逛逛显然比被动地等待有用得多。
毕竟这儿不仅是我在巴黎最喜欢的书店,更像是我的福地。想起那天你忙于应付记者的提问间冷不丁转过头来看到我的一刹那,满脸吃惊的表情,跟我七月得知你将来巴黎宣传新书的消息时一模一样。
看得出来,突如其来的重逢让你有些无所适从。此前我读过一篇关于你的新书的文章,故事情节听起来很熟悉,而直到在书店日历上看到你的照片时,我才确信“哦!这就是在火车上邂逅的那个杰西。”
命运很奇妙,不是吗?
看望完住在布达佩斯的祖母、返回巴黎的途中,有了与你的初次相遇;却又因她的逝世,未能在94年的冬天如期赴那场“维也纳半年之约”。
或者说,是祖母将你我连结在了一起。
在确认你要来巴黎后,是否去见你,我有过犹豫。
姑且不论你我已阔别数年有余,单是想到曾失信于你就令我万分羞愧。直到有一天我梦到了祖母,她又向我坦诚地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屈服于命运:虽与祖父相守一生,心里却始终牵挂着另一个男人。祖母的言语间尽是平淡,在我凑过去试图把她拥入怀中时,看到她的眼角似乎泛着泪光……
黎明时分我从梦中醒来,做了决定——我要见你。
于是,我当天去买了你的新书。
我得承认读过之后很难不受触动,毕竟以语言或文字作为媒介,透过别人的眼睛看到自己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尤其自己还是故事的主角之一。
与此同时,我意识到二十岁出头的自己还对世界充满希望、并且真实地浪漫过。
在去印度工作的那段时间,水质处理厂的任务很繁重。印度每天要产生将近280亿升的污水,而具有污水处理能力的机构每天最多只能解决10亿升!排污体量与治污能力的巨大差异,导致大量污水被排入江河,从而形成一系列的恶性循环。连阿拉哈巴德的“圣河”都无从避免,那里每年一度的“浴佛节”近乎于活人与浮尸共浴。
这样的世界,还会更好吗?
我似乎过于悲观了,对吧。
也许你说得对,从前的人们都还习惯于保持缄默,而“环保问题”已经从开始出现在词典里转化为实际的行为规范,所以那些美好的期许也都在一步步地实现。
走进巴黎街头的咖啡馆与你相向而坐,这样的场景很像在维也纳那间斯班咖啡馆里,而这两次对望居然相隔了九年。虽然你的眉心多了一道很深的皱纹,但呈现在我眼前的还是那个有些羞涩、紧张不安的时候会轻咬下唇的美国男孩。
关于虫洞的存在我似乎开始相信了。
诚如在空中花园所讨论的:三十多岁的我们,确实不会再幼稚到认为发生了一段新的性经历就会给生活带来巨大的变化。因为除了性体验本身之外,还有可能会迎来新生命的诞生。
与亨利还未正式见面,但我想他一定非常可爱。虽自诩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但对于你此次回去处理的这件事,我仍有抑制不住的歉疚。想到亨利有可能会问“为什么爸爸要和妈妈分开”我便有些窘迫跟无力——面对一个孩童去讲述父母分开的原因,无论理由再怎么正当都显得异常残酷。
对于她也是同样。即便在男女日趋平等,双方在工作、生活中都可以做到完全自主并且独立的时候,结束一段婚姻对女性的伤害仍是不可忽视的,况且作为被动的一方。
我想说的是:衷心地祝福她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只是缔结一场婚约。
将近日所想诉诸于笔墨之后,那些内心的疑虑似乎也随之消散。哦对了,我写了另一首歌,等你回来后唱给你听——
现在你在这里,我很清楚前方的路
对未来不再有怀疑和恐惧
因为爱情来了,你遇见我的时间正好
幸运的日子,改变了过去孤独的夜晚
布宜诺斯艾利斯,谓之“拉美巴黎”;四九年之前的上海,称作“东方巴黎”。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场流动的盛宴”。有一个真实的故事——
巴黎的地铁车厢里,一位女文青模样的姑娘突然起身扶了扶眼镜,说:“我有几段话,想读给你们听。”她神态沉静,富有力量。紧接着越读越慢,声音也变得哽咽。与此同时,地铁进站行将停车,姑娘把书装回包里向众人说了句“谢谢”,转身往门口走去。
突然,另一位脸型瘦削的男青年喊了声“请等一下”,而后一个箭步冲出去,他拽住女文青将她揽入怀中,两人深情拥吻。旋即,门闭车开。车厢里,掌声四起。
这,大抵是巴黎之所以为巴黎的最好诠释。
瓦尔特·木雅明说过:“巴黎,是19世纪的首都”。
莎士比亚书店则是当时设在巴黎的美国文化中心。
海明威、菲茨杰拉德、曼·雷等大师在青年时常常出入此处,在借阅、买卖图书之外,这儿更像是咖啡馆与作家宿舍的结合体。1922年,不朽巨作《尤利西斯》(Ulysses)在书店主人西尔维亚·毕奇(Sylvia Beach)女士的帮助下出版,因在美国被禁,使得此书的最初销售地设在这里。
影片中的莎士比亚书店并非西尔维亚·毕奇创办的那一间,而是乔治·惠特曼(George Whitman)在1958年得到毕奇小姐的授权,依照原先书店的样式开设在布舍列街的37号,它靠近索邦大学(《爱在黎明破晓前》里,赛琳告诉杰西自己就读的学校就是这一所),隔着塞纳河与圣母院相望。杰西说,与赛琳重逢的前一夜他就住在书店的阁楼上,实际上这里有十三张供应穷困的美国作者们居住的床铺,据非正式统计大概有超过四万人曾借宿于此。
杰西与赛琳在巴黎的行走路线与《爱在黎明破晓前》 相比,其可操作性大幅度提高,时间上与实际更为贴合、空间上也不会过于“跳脱”。
两人离开莎士比亚书店附近后,走进了位于第四区的圣保罗花园路,沿街有国王菲利普·奥古斯特(Philippe Auguste)下令修建的一段城墙,其大约建于1190年至1215年间,是巴黎现存最长、最古老的城墙,在当时用于防御可能发生的英国入侵。16世纪时,城墙遭到一定程度的损坏,部分墙体仍存留至今。圣保罗花园路的尽头,是圣保罗圣路易斯教堂(Saint-Paul Saint-Louis Church)。
艾因哈德街曾多次改名,于1864年正式以《查理大帝传》(Vita Karoli Magni)的作者艾因哈德(Einhard)命名,它是一条街身呈“L”型的狭窄小巷,巷内拐角处至今留有古老的喷泉遗迹,并且也出现在了电影中。
在杰西和赛琳走在艾因哈德街上讨论着世界是否太糟,穿过街口的拱形门停在一间店铺门口吵得不可开交时,放置于橱窗中的爱神丘比特适时地出现在两人中间,这是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的小小心机。
有人戏称:欧洲社会的变革常常源自咖啡馆,若是没有了它,海明威或毕加索大抵无法如此充分地调动想象力与创造力。
纯净咖啡馆被誉为“最巴黎的咖啡馆”,其坐落在并非热门观光地带的第十一区,开设于20世纪初的它经过岁月的沉淀充斥着厚重的历史感,暗红的木质门头则散发着独属于法国的浪漫。店内的吧台也是木质,衬着泛黄的壁纸,时光似乎变得迟滞甚至开始回转,所以杰西与赛琳选择在此回顾过往也再合适不过。
地铁的发达使得旧铁路变得一无是处,而将其改造为空中花园算是完美的“废物利用”。
绿荫步道这条巴黎的高空风景线就是由旧铁路改造,其前身为在上世纪60年代停运的巴士底地区通往巴黎东郊的高架铁路,这处秘密花园也是纽约高线公园(High Line Park)的原型。绿荫步道全长近5公里,从巴士底一直延伸到文森特森林(Bois de Vincennes),沿途种满了海棠及樱花,与地面的法国梧桐相映成趣。公园步道的下方有众多店铺,多以销售艺术品为主。
那么,这就是巴黎——
“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而我们却很年轻,这里什么都不简单,甚至贫穷、意外所得的钱财、月光、是与非以及那在月光下睡在你身边的人的呼吸,都不简单”;
“每一个在巴黎住过的人的回忆与其他人的都不相同。我们总会回到那里,不管我们是什么人,她怎么变,也不管你到达那儿有多困难或者多容易。巴黎永远是值得你去的,不管你给她什么,你总会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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