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的193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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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哦,想想这一年的365个日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九一八事变,左联五烈士,徐志摩逝世,《家》问世……除此些方面外我已想不出那个年代里的青年还剩下什么?革命,文学,爱情……好吧,勉强还剩下了生活的热忱和绝望,自由和压迫!

我喜爱的徐志摩逝世,寻寻觅觅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穿梭爱与自由的文学,深陷理想与现实的生活;《家》中青年儿女情长,爱怨纠缠,悲喜分合的故事,哪一个不带着自由与压迫下的畸形,谁也不敢说下一个是欢聚还是悲剧……那些个年代的故事:火山喷发式的爱情急需寻着文学来找情感的宣泄口,而文学不也顺水推舟借形形色色的爱情故事将一些晦涩难言,躲在爱情背后的东西一点点注射于青年的热血中去。 你相信战火纷飞与“国泰民安”能够只一墙之隔,只要墙内之人堵住耳朵把眼睛蒙上?高公馆分明是亭台楼榭,斯文之地,巴金却调皮将“斯文”揭下,家国本一体,国已“破”,家何安?墙外时有硝烟,门楣阔气的高公馆中也四处弥漫起一种“腐尸”的气味。这就是巴金笔下的《家》,家里还有尚未腐化的青年儿女在挣扎……

         1931年巴金写下了这一篇家族题材小说《家》,在结构艺术上借鉴了曹雪芹的《红楼梦》,借几对青年人的感情纠葛为情节发展主线,全面交织而展现了高公馆的衰亡过程。真正的衰亡往往是先从内里发生的,就如宁国府和高公馆,在平日照旧的莺歌燕舞,安泰祥和下,早已中了腐败与死气的慢性毒药。高老太爷代表的封建家长制;封建礼教的卫道士克明,冯乐山;坐吃山空的败家子克定,克安……(不知他人作何想法,我却一向觉得真小人不敌伪君子,真小人足可恨却但得起骂名与祸害,让人恶心的却是伪君子斯文外皮下包藏着的荒淫无耻,腐朽龌龊之心,所谓斯文败类大抵不过如此)。他们及他们身后的封建家长制是横在高家几对青年儿女追求爱情渴望自由前面的顽石,巴金的思想本是激进的,笔下的《家》为此却也不免带着悲情色彩。

       爱情的甜蜜与悲剧从这里开始,青年的激情喷发和叛逆反抗也从,这里开始!

       《家》里三少爷觉慧与丫鬟鸣凤;大少爷觉新与梅芬,瑞珏;二少爷觉民与琴……他们在书中,我在故事外,借着巴金的文字我也曾一边看一边气恼,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觉新可以说是巴金书中刻画最成功的人物形象,诚然也是我最厌弃,最同情的。他不止一次的在封建家长和所谓“孝”道之前懦弱妥协;不止一次的眼睁睁看着爱人离世,幸福失之交臂却只甘心委曲求全;更甚不止一次的在爱人尸体前悔悟诉苦,一面奉行“作揖主义”“无抵抗主义”哪怕牺牲自己和亲人爱人的幸福来换取所谓的长房长孙担当与家庭平和,一面却还要祈求着爱人的理解与原谅……如果我这么说,大家作何想?若是放在现今的言情小说,大概连我也要给他冠以“渣男”称号了,偏偏巴金笔下的觉新,他让我可憎,可恶,可悲,可叹。他就是一个多面矛盾体,思想尚未全然蒙昧却嗅不到高公馆的腐尸味;同情爱护弟弟妹妹却奉行“作揖主义”,妥协于长房长孙的牢笼;分明对梅与瑞珏有情义却因委曲求全而负了梅,埋葬了瑞珏,断送了自己的幸福……还好,瑞珏的死也带给他以内心触动,终于痛苦地醒悟“我们这个家需要一个叛徒”,并支持觉慧离家出走。(青梅竹马的恋人郁郁而终,温顺贤惠的妻子惨死,小儿早夭,唯一的寄托——海臣又因迷信延误救治,觉新矛盾纠结之心,委屈隐忍之功,命运之悲剧实乃少见啊!)

不同于大哥觉新的温吞,懦弱妥协,三弟觉慧的激进,叛逆反抗也是巴金笔下激进思想的一抹亮色,尽管觉慧的这激进是带着几分幼稚与天真的。那相较之下,反而二哥觉民的个性淡化了许多。觉新觉慧,一个终日人前奉行“作揖主义”,人后自食苦果,诉哀情,求谅解;一个却澎湃着青年热血,冷眼讥讽这高公馆里光鲜亮丽的腐尸。可以说,《家》中大部分有关青年的高歌都是借着觉慧之口而吟诵。他要做“自己的主人”“自己把幸福拿过来”,大胆向鸣凤表示纯洁的爱,帮助觉民逃婚,愤然离家逃出这座埋葬青年理想和幸福的坟墓……觉慧的可爱之处正是他的叛逆不恭,激进果敢。

《家》里少爷们的爱情故事,小姐丫鬟们的甜蜜悲剧,在高公馆这个黑暗的王国里,一口一口地被封建旧礼教吞噬,他们拼命呼吸着稀薄的自由空气,却被荒淫残忍的假道学刽子手、腐败堕落和贪婪狡猾扼住咽喉。直到了后来,鸣凤投湖,婉儿被迫嫁给冯乐山,梅芬抑郁而终,瑞珏惨痛分娩……而作为第一个悲剧女性的鸣凤,巴金用了大量篇幅的描写来展现她投湖前的痛苦,怨愤的内心独白,宁死不从的忠贞不渝。我很难忘得了鸣凤死前那最后一句“三少爷……”。天真纯洁,勇敢忠贞的鸣凤死了,带着她和觉慧的自由恋爱和对礼教的抗争,一起深埋湖底。大概,这一片湖也是整座黑压压的高公馆里唯一的宁静地儿了!

虽然我并不十分理解为何巴金笔下的《家》中,为何都是女子来充当这封建家长制和自由思想拉锯战下的牺牲品? 但这不妨碍我们去揣测巴金写《家》的用意,或许只有混着血和泪走完的抗争之路,才更能换醒人们的觉醒,勇气和希望,鼓舞人们去探求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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