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盗版到付费订阅

题图：bythefolkpr0ject from Instagram

每个周末的晚上，都是我读书和写字的时间。这个时间段我的效率比较高，读者平时看到的文章，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写出来的，只是周末人心野的很，少有人花心思阅读，所以都放到平时发布。

今天照例打开 Ulysses 准备写点东西，结果软件弹出了这样一个提示信息：终于，Ulysses 也开始采用付费订阅的软件销售模式了。以前这个软件在 Mac 和 iOS 平台是分别售卖的，现在统一到了订阅模式下，一次订阅，随处使用。对于老的付费用户，Ulysses 采用了终身折扣和免费使用一段时间的方式。每次这种付费方式的改变，都会惹恼一批用户，我搜索了一下，结果和预想的差不多，很多用户觉得开发者背叛了他们。比如：

一个工具软件怎么好意思订阅付费呢？每年都要收租子，你当自己是房东呢。

原有的付费用户如果不继续订阅就算是活生生的被抛弃了，再也没有更新版本了……

准备弃坑：）

还有一篇博客不客气的指出：也许 Ulysses 的尴尬并不是商业模式的问题，而是产品不够好呢。并且列举了很多替代 Ulysses 的方案。意思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估计 Ulysses 团队心下也是惴惴的，他们的开发总监 Max Seelemann 在 Medium 上写了一篇长文来解释「Why we’re switching Ulysses to Subscription」。

其实没必要扭捏，对于独立软件开发商或开发者来说，软件售卖获得一次性收入之后无法获得持续获利是付费软件一直以来面临的难题，尤其是相对专业领域的软件。用户体量本来就小，新用户拓展困难，老用户的商业价值一次就用完了，没有源源不断的收入，开发者很难有激情持续更新软件打造精品。以前常见的解决方案是要求用户付费购买大版本的更新。比如你买了软件 1.0，那么 1.x 系列的更新你都可以用，到了2.0，对不起，劳您驾再掏一次钱。这种方式往往是再次全价购买，软件还得重启一个版本，同样劳民伤财，抱怨者众。在我看来，把软件转为服务，从一次性购买改为按期（月、半年、年）订阅，才是解决独立软件开发的正道。就如同前几年大热的概念 SaaS，软件就是服务，既是服务，按需使用，按期付费即可。

回顾国内面向个人用户的软件市场，简直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第一代个人软件的序幕差不多是和盗版一起拉开的，那时候我在洪恩做教育软件，我们的产品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但是每次一出新品，就会有大批的盗版光盘出现在市场上，价格便宜量又足，不由得你暗暗佩服。我们和盗版的市场占有率大概是1：9，也就是说，每次我们花费了大量的研发成本发布了一款软件，就等于给盗版商发一大笔奖金。其他领域的个人软件也没什么好下场，倒闭的倒闭，没关门的纷纷转向企业软件市场或互联网服务。既然大家不愿意付费，那就开发免费服务和软件吧，免费时代就此开启。从那时候起，人们开始觉得软件就该是免费的，一如无处不在的空气。

世界上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软件也不是空气。在我们享受免费软件和盗版软件的同时，副作用应运而生。安全性下降，木马和病毒丛生，软件垃圾遍布系统。你装个浏览器，然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会收到一套全家桶，惊喜不惊喜？后来大厂商连这点遮遮掩掩的功夫也不愿意做了，要么全家桶，要么别使用，甚至在用户的桌面弹窗打 3Q 大战 —— 基本上当自家的后花园用。当年风光一时的热门软件，如百度、腾讯、暴风、迅雷、360系产品，哪个没捆绑过软件呢？用户的个人信息形同虚设，在安全领域的每一个黑客或者白帽子手里，都有一个巨大的用户信息数据库……

直到苹果的 App Store 上线，软件开发者终于迎来了一线生机，因为用户居然开始为软件付费了。时至今日，由于支付方式和软件形态的进化，用户购买软件的习惯已经慢慢形成，软件的付费模式也逐步从一次性购买向付费订阅的方式演进。

Ulysses 并不是什么先行者，早在几年前，软件开发 IDE 领域的劳斯莱斯 Jetbrains 就开始把旗下的知名软件 IntelliJ IDEA、PyCharm、PhpStorm、AppCode 等全部转变为订阅方式，最贵的 IDEA 第一年订阅费是149刀，第二年119，第三年89，依然用户众多。App Store 也提供了相应的付费订阅机制，从去年 WWDC 开始，苹果把软件内的订阅机制开放给了更多类型的 App，并且，如果一个软件连续使用基于 Apple ID 的 In App 订阅机制一年以上，从第二年开始，苹果的提成将从 30% 降到 15%。

订阅方式给了开发者持续的收入来源，用户也获得了更灵活的付费方式。对于一些昂贵的专业软件，如果我只是使用一段时间的话，完全可以按月付费。如果常年使用，那么按年订阅就是更好的选择。

我们愿意为一款软件付费，一定是被产品的某个或多个特性打动了。如果产品确实好，对你又有实际的意义，并且经常用到，每天花一两块钱为这样的软件付费，能是多大的事呢？我曾经为了找到合适的工具买过不少软件，相对于这些软件给我带来的价值和财富，软件的费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看到这有些杠头可能就会说了，我买了最好用的 IntelliJ IDEA，怎么就没见工资翻翻职位窜升，也没有迎娶高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遇到这种情况你可能就要问问自己了，也许不是工具的问题呢，也许是自己的问题呢？金箍棒是好，在孙悟空的手里就能大闹天空，如果你拿都拿不起来，还不如拎一根烧火棍。

关于工具的利弊，我以前在文章里也写过，仁者见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做正确的事情，为美好的东西付费（书、软件、阅读），你不会后悔的。

这篇文章从 Ulysses 而起，关于这个工具，可以参考这篇文章「写作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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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份的 卖桃者说，从今天开始开放订阅一周，准备写一个「从零开始做产品」的系列。具体可以参看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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