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现场探访：曾经市值数百亿，如今被强制退市，这家上市公司现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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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亿元市值一日消失，两年停牌后遭遇强制退市——昔日“辽宁首富”旗下的辉山乳业，旧时余辉在资本市场中黯然落山。

资本故事一曲终了，辉山乳业如今怎样？

近日，上证报独家探访位于辽宁沈阳虎台石大街120号的辉山乳业厂区发现，该厂区生产仍在继续，不时有运输车辆进进出出，似乎并未受强制退市消息的影响。

位于虎台石大街120号的辉山乳业库房

位于虎台石大街120号的辉山乳业大门

辉山乳业的乳品产业链博物馆介绍

辉山依就是当地居民最熟悉的乳制品品牌。一位市民在听闻辉山乳业强制退市的消息后甚至很惊讶“前两天还刚买了一箱。”

上证报探访还发现，辉山乳业在官网标示的公司地址已遭废弃。辽宁沈阳辉山经济开发区辉山大街99号，是辉山乳业的原办公地址。一场冰雪之后，这里厂区荒芜人迹，更显破败萧瑟。

位于辉山大街99号的辉山乳业原厂区大门

位于辉山大街99号的辉山乳业原厂区

强制退市

12月18日晚间，辉山乳业（06863.HK）发布公告称，公司被港交所取消上市地位，即强制退市。

翻阅公司过往公告，辉山乳业被强制退市，其实早有端倪。

2017年3月24日，辉山乳业股价闪崩，直线暴跌85%。随即，公司宣布停牌。

三天后，港交所上市部认为，公司并未符合《上市规则》第13.24条有关拥有足够业务运作或资产的规定，根据《上市规则》第17项应用指引将该公司置于除牌程序的第一阶段。

2018年9月27日，辉山乳业进入除牌程序第二阶段。

今年2月8日，辉山乳业发布公告，现有的内地管理层向管理人提交了涵盖83家中国附属公司的重组计划，如果完全照该计划实施，83家中国附属公司资产将从集团中划分出来，注入到新成立的公司。

4月，辉山乳业召开第二次债权人会议，由于以银行为主的普通债权人与有财产担保债权人反对比重超过50%，《辽宁辉山乳业集团有限公司等八十三家企业重整方案草案》在第二次债权人会议上被否。重整草案的被否，基本宣告了辉山乳业的港股历程即将终结。

5月3日，辉山乳业进入除牌程序的第三阶段。此后，有媒体报道称，伊利乳业或将以15亿元入主辉山乳业，成为后者新的重组方。

随后，伊利方面回应媒体称：“项目还在商谈中，还存在不确定性。”

然而，该重组计划也不了了之。

据港交所介绍，直至11月15日辉山乳业除牌程序第三阶段届满前，公司并没有提交任何复牌建议。因此，港交所决定取消该公司股份在港交所的上市地位。

惊魂坠落

曾几何时，辉山乳业被视为港股市场的优质公司之一。而两年多前的一次闪崩，让辉山乳业彻底坠落。

蓦然回首，惊魂一刻。2017年3月24日11:30至12:00之间，港交所上市的辉山乳业盘中股价突然直线跳水，以近乎90度的角度掉头向下，同时成交量也快速放大。约25分钟后，公司股价从2.80港元附近快速跌至最低0.25港元，盘中最大跌幅超过90%。

此后的5分钟，公司虽股价略有回升，但至中午12时早间收盘，仅报收于0.42港元，较前一日收盘价2.80港元跌去85%，整个上午的成交金额达4.53亿港元，创下了自2015年10月以来的新高，当天合计成交量达到7.79亿股，换手率为5.78%。

半个小时中，辉山乳业近300亿元市值灰飞烟灭，所剩无几。以总股本134.76亿股计算，辉山乳业的总市值由前一日的约377亿港元，跌至不到57亿港元。

这惊魂一日，便是辉山乳业的最后一个交易日。

而就在惊魂一日的前一天，2017年3月23日，辽宁省人民政府金融工作办公室主持召开了一次特别的紧急协调会议，会议的主题便是围绕辉山乳业。彼时，数十家银行、机构、类金融机构参会，并现场提出了多项解决措施。辉山乳业公司董事长杨凯，也被通知现场参会。

作为辉山乳业的一位债权人，红岭创投“碰巧”赶上了上述会议。据坊间传出的一份红岭创投汇报材料显示，“碰巧”参会的原因，是因为辉山乳业的利息刚逾期了半天，公司此前也曾多次提前催要，但这一逾期还是引起了公司方面的警觉，于是决定前往辉山乳业做贷后检查，于是便赶上了上述协调会。

此外，辉山乳业闪崩前的一纸沽空报告也颇受市场关注。

2016年年底，知名做空机构浑水投资发出沽空报告，直指辉山乳业“造假”，比如虚假宣称苜蓿草全部自供来夸大利润率、部分牧场涉嫌资本支出欺诈、实际控制人可能偷漏上市公司价值至少1.5亿元资产等。沽空报告还称，即使公司财务没有造假，但也处于违约边缘，因其杠杆过高；另外，辉山乳业大部分股份已作为贷款抵押品，若借款人无法支付保证金，则债务长期持有人将面临重大风险。

首富安在？

深陷危机的辉山乳业，也将其实控人杨凯拽下神坛。

在危机爆发前的2016年，杨凯还以260亿元身家，跻身胡润榜第66位，并一度成为辽宁首富。再往前，2015年，杨凯刚刚跻身沈阳首富，胡润百富榜显示其身家为140亿元。

公开资料显示，杨凯出生于1957年，2002年，他带着对家乡品牌的热爱，开始了辉山乳业的经营管理和战略规划，开创了“自营牧场”模式。

2013年9月27日，辉山乳业在港交所上市，募资金额超百亿港元，市值跃升至中国境外乳业上市公司的前三。

2014年10月8日，辉山乳业和荷兰乳业巨头皇家菲仕兰有限公司（美素佳儿）宣布成立合资公司，在中国运营完全垂直的婴幼儿配方奶粉供应链。

表面上一切都顺风顺水，而水面下则暗流汹涌，辉山乳业的问题在不断累积，光芒也在逐渐暗淡。

在辉山乳业坠落之后，2017年11月，杨凯也因未履行法院判决被辽宁省盘山县人民法院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

相关信息显示，因为沈阳乳业、辉山乳业集团欠借款人锦万鑫汇商贸有限公司1300万元，杨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但因其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义务，因此被列入全国法院失信被执行人名单。

不过，杨凯至今仍是辉山乳业的主要负责人。位于虎台石大街120号的辽宁辉山乳业集团（沈阳）有限公司的工商登记资料显示，目前，杨凯仍是公司的法人代表。

编辑：朱文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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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任编辑：张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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