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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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盗头子对着山洞的石门喊:“芝麻,开门!”门开了。在一旁偷看的阿里巴巴等强盗们走远,也模仿咒语念道:“芝麻,开门吧!”门真的开了。由此可见,起作用的是语义,而不是语音。

《西游记》第八回:“如来又取出三个箍儿,递与菩萨道:“此宝唤做紧箍儿。虽是一样三个,但只是用各不同,我有金紧禁的咒语三篇。假若路上撞见神通广大的妖魔,你须是劝他学好,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他若不伏使唤,可将此箍儿与他戴在头上,自然见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语念一念,眼胀头痛,脑门皆裂,管教他入我门来。”唐僧降服孙悟空,骗他戴上紧箍咒,控制孙悟空的咒语就是“紧箍咒”。同样也是语义起作用,谁念咒语无关紧要,用什么嗓音念也不重要。

和东方的小说故事中的语义功能主义不同的是,西方人偏爱语音。德里达曾批评“语音中心主义”,认为自柏拉图以降,西方人的传统是理性主义及其客观主义倾向,是一种基础主义和本质主义的表现。也就是说凡事都要找一个“本质”,语言比文字重要(有的语言压根就没有文字),语言在场的特性,比文字的“不在场”优越,能够揭示“本质”。

传统的西方语言学家都认为,人类先有语音,后有文字,文字是对语音的记录和模仿。当然也有反对者,比如语言学家乔姆斯基,他认为语言是人天生的一种能力,有了这个能力,只要有语言环境,小孩子可以很轻松地学会一种语言。结合德里达的批判,我们发现语言表面上看,似乎没有言语(说话)来得简单直接,但或许比言语更为“本质”。语言和言语有很多区别,但是很核心的一点是“语法”,说话有语境配合,很容易让人理解,而化为文本的语言,包括脑海里组织好的语言,如果没有语法,不但别人不能理解,自己也会觉得很混乱。

《易经》有“意在言外”的说法,这个“意”可以理解为源始的语言,类似于海德格尔的“道说”,一种寂静的声音,依照对语言的召唤。将之理解为“语言”的话,更符合我们的源始经验。每个人都有一种体验——有话要说,但说不出来,憋着很难受,在大脑里寻找合适的说法,难道不是“语言”在召唤我们的嘴吗?语音和语义的划分,在“意”面前,显得非常生硬。

语言的起源没有办法考古,没有文字学的资料齐全,语言学家们大多数放弃了对语言起源的研究,更多借助于哲学的思辨,反过来,语言学的研究又推动了哲学的探究。维特根斯坦就是一位对语言有天才思辨的哲学家,他的思想精华主要是对语言的沉思。人们对这位哲学家的思想误解颇多,最典型的是“凡是不可说的,我们就应该保持沉默”,他后来做了说明,但误解已经流传出去了。他说:“把精神说清楚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将精神说清楚,也即是将世界说清楚,这显然是“不可说”,那么偏要说,原因在于人类渴望自由,渴望认识这个世界的奥秘。哲学家和文学艺术家所做的大部分工作,不都是在说“不可言说之事”吗?这一类“不在场的语言”,或许更重要。

广义的语言包括言语。人是唯一能说话的动物,也是唯一使用语言的动物,更是唯一能够以言行事的动物。让一个人永远不说话或者不许变相说话(手语、写字、画画、唱歌等),此等酷刑怕无人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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