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湃 第二章 张凡的困境

在过去的几年中,张凡借助彭湃叔叔彭玉麟的人脉,事业发展不错。他从一个小小的客户经理做起,有时候,彭玉麟并不一定给他说话,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的背景,所以,他的业务做得风生水起,发展很快,提成经理,又提成公司部总经理。曾经腼腆少年变成一个股份制银行的中层干部,而且前途无量。

但最近张凡似乎很郁闷,不太高兴,每天都早出晚归,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少年得志,以前总是意气风发,而现在似乎不太对劲。回到家,对她也没有了渴望,从南岭回来,夫妻间都没有欢爱过,已经两个月了。

但彭湃不想关心他,或者,由于互相漠不关心,她既不希望他关心她,也害怕他突然关心自己打个电话什么的,她也刻意不联系他。

其实,张凡现在处于事业的低谷。过去的几年,他为了营销省市财政资金,花费了很多钱,但是行里的费用不足以支付这个钱,所以,他用给民营企业老板王永贵的企业放贷款收的回扣支付了一部分。

本来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穿帮,但是谁想到宏观经济下行,民营企业资金链断裂。放出去的贷款收不回来了,民营企业给他施加压力,让他想办法把贷款倒转,转成正常类的,王永贵已经多次向他暗示过,如果他不能办妥这个事情,有可能将他收受巨额贿赂,尤其是索贿的事情向纪委反映。而行里的意见是对该户企业起诉,分管业务的行领导已经多次要求迅速起诉,他根本就压不住。

该怎么办?无数个白天黑夜,他被恐惧吓醒,他想通过其他方式把这笔钱挣回来还给那个老板,但是经济形势下行,他放在几个企业的高利贷款,都收不回来,不仅利息,本金都有打水漂的风险,内外交困,他简直要崩溃了。

怎么办?每天,当他早出晚归的回到家,他都失神的坐着或站着,那是一笔巨额的款项,金额有五百万之多。如果一旦被告发,他必将坐牢。他后悔,后悔为了事业,向企业老板要钱,给财政厅的领导,给政府的头头脑脑,他后悔极了。

思来想去,他只能去找彭湃的叔叔彭雨霖。该市常务副市长,分管城市建设。

虽然是叔叔,但是见到机会并不多,只有过年过节和平时回彭湃父母家的时候才能见到。彭湃和张凡很少主动去看彭雨霖。

短信约了见面时间后,张凡忐忑不安的去了彭玉麟的办公室。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助他,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彭雨霖听完,顿了顿说,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让你们行不要起诉不就行了吗?如果你搞不定,我可以给你们一把手打个电话,应该可以解围,但是是暂时的,你决定怎么处置那五百万?那随时都是一个定时炸弹啊!说完,默不作声的看着张凡。

张凡无计可施,愁眉不展。彭雨霖随即拿起电话,给张凡的一把手宋真打了一个电话,自然是以市里的名义,从维稳的角度,给宋行长讲了讲情,建议暂时不要起诉那个企业。电话很快打完了。张凡从彭的神色中,了解到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那随后呢?怎么办?

彭雨霖也很发愁这件事,彭湃是他最亲的哥哥的女儿。彭雨霖和他的哥哥彭雨霆的感情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彭雨霖上学期间的学费都是他哥哥省吃俭用给他的,每个月,他哥哥都会定时把三十块钱送到他的学校,他的嫂嫂,彭雨霆的妻子,彭湃的妈妈,也无条件的支持她这个小叔子的求学。所以,在他彭雨霖的心目中,他的哥哥嫂嫂不亚于他的父母,他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他的哥哥,他的嫂嫂,他们的孩子。

虽然彭湃被惯坏了,不主动联系他,但是彭湃和她的哥哥彭程生下来的时候,他还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彭湃和彭程,这两个孩子吃的奶粉、白糖,都是他费尽周折买的,他们走的每一步,说的第一句话,他都记得很清楚。对彭湃和彭程的爱,不亚于他对自己的孩子彭翔的爱。

现在彭湃、彭程发展的都很好,他很欣慰。

现在张凡来找他,虽然她哥哥没来,彭湃也没来,但是张凡来了也是一样的,他们是合法的夫妻,而且哥哥嫂嫂也很看重这个女婿,他没有理由不帮助他,其实浸淫官场多年,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张凡无非是想提升,是个有事业心的孩子,他知道做业务,尤其是政府机关的业务,张凡有意无意的对外透露他这个背景,但是他都无条件的让他利用了,而且他知道,这年头,做他们那种银行业务,即使有他这个背景,也需要花钱,张凡的做法无可厚非,麻烦的就是经济下行,如果不是经济下行企业不景气,这根本就不是个事,而且张凡也太年轻了,他没有找到合适的防火墙,索贿的对象没有靠得住。

他看着张凡,他知道自己完全有能力帮助他,一方面,他可以给那个企业主施压,他有的是办法,环保、消防、公安,哪个部门不能去找企业的麻烦,另一方面,不就是五百万吗?他彭雨霖有的是钱,几辈子的钱都够了,作为分管城市建设的常务副市长,这么多年,即使他再清廉,他也有了足够的钱。每当他盘算着他的财富和他走过的路,他就不禁感叹,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他彭雨霖要的不是钱,他要是成就感和存在感,他要的是光宗耀祖,他要的是更高的位置和更高的级别,更能证明自己能力的位置。

但是在他那个位置上,如果再往上走,靠的根本就不是能力了,而是能不能抱上大粗腿,能不能站对队伍。他出身底层,没有官二代富二代红二代的背景,这么多年来奋斗的往上爬,一直依赖的是温江省委副书记李功勋。

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是个平头老百姓,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条不归路上了。不能上就是下,在官场,不进则退,只要你不进,就有无数的人会踩到你的头上,践踏你,排挤你,孤立你,最终,出局还是好的,说不定会被关进去,所以,在多事之秋,他更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现在彭湃的老公有了麻烦,从情感上和自己的方面考虑,他都必须帮助他。

想到这,他柔声对张凡说,你先回去,我今天还有事,我会给你想办法的。张凡看了叔叔一眼,他知道他和自己岳父的感情,点点头就走了。

从彭雨霖那儿出来,他想到要去看看岳父,让他帮忙再说说情。随即买了水果,直接去了岳父母家。彭湃的父母很喜欢他,他出身知识分子家庭,虽然是小地方来的,但是知书达理,落落大方,虽然有点文弱,但是上进心也很强,岳父母觉得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一直希望他们尽快生个孩子。

果然,张凡去了后,彭雨霆和姚佳欣都很高兴,他们都知道张凡很忙,而且做的也不错,并不知道彭湃和张凡实际情况,张凡告诉了彭雨霆他去找叔叔的事情,说是业务方面的事情,希望岳父能帮忙再说说。

彭雨霆并不觉得奇怪,他知道张凡一直依靠自己的弟弟揽业务什么的,以前也有过张凡求岳父找自己的弟弟约财政处长、国土处长啊什么的情况,他知道这些事情对彭雨霖来讲,只是顺手的事情,能不能办成,还得看张凡和他们行里的运作和条件,所以,满口答应下来。他很喜欢这个女婿,孝顺,有上进心,对自己的女儿也很好,就是结婚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但是他一直认为是彭湃的问题,而不是张凡的问题。所以,他更加对张凡好。他准备晚上就去找弟弟。

晚上,雨霆去找雨霖,后者知道哥哥来的目的,为了不然亲爱的哥哥担心,他满口答应下来。不就是五百万和搞定一个民营企业老板不要告侄女婿的状吗,他彭雨霖在东洲耕耘了这么多年,这是个什么事情?还能让亲爱的哥哥操心。

第二天,他便去分管环保的张新民副市长办公室,委婉的透露了听说某企业深夜排污的情况,张新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来不干涉对方的业务范围,这次老彭来找他,他直接问 ,是不是这货得罪了老哥,让兄弟敲打他一下。彭雨霖微微一笑,靠你了,老弟。

张新民安排了一番后,第二天,王永贵就来到张新民的办公室。王永贵想:这位爷爷一直孝敬着,居然昨天晚上突击去查他的排污,这下可惨了,他做化工,就怕有环保问题。所以,对环保口上的人,一直非常恭敬。张新民告诉他彭雨霖的意思,王永贵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的路上,他不停的琢磨,到底是哪儿得罪彭副市长?恰好财务总监来向它汇报沧海银行准备起诉他们的情况,他看着财务总监的嘴唇,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张凡,是的张凡,他以前听说过他有个市长叔叔,看来,需要好好打听一下了。随即吩咐财务总监,去打听张凡的市长叔叔到底是谁?很快,消息回来了,是彭雨霖。

王永贵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晚上,他约了张凡吃饭,张凡忐忑不安的赴约。虽然彭雨霖给宋行长打了电话,暂时不起诉王永贵了,但是还没有把王永贵的贷款转成正常类的,他就害怕这个定时炸弹随时爆炸。然而王永贵态度180度大转弯,他什么都不提,只是说能不能不起诉,他想办法还一点钱,他并不是没钱,而是,他希望用这个办法,向银行施压,在当前的形势下,减免他1000多万的罚息。张凡马上就表态,可以向行里申请减免部分罚息,如果王永贵能还一部分本金的话,而且可以不起诉他。王永贵叫来财务,安排先还上300万本金,张凡开心的走了。

王永贵陷入了深思,他想利用张凡这条线榜上彭雨霖,彭雨霖虽然分管城建,并不管工业,但是他知道,彭是最有可能转正的副市长。如果彭玉麟一旦转正,他的企业不管做任何事,只要涉及到审批,不管是土地,还是环保还是消防,都可以大开绿灯。至于五百万,那根本不算什么,一是张凡给他贷了2亿的款,如果不是张凡,他根本做不到东洲是化工老大,如果不是因为近一年以来行情直转急下,他根本就不会威胁张凡,他做企业这么多年了,基本的诚信和与人打交道这些,他是很懂的。

张凡走后,他又拿起电话给张凡打了个电话,委婉的希望张凡能在彭市长那儿说情,把他公司环保的这个事情不要小题大做。张凡随口答应。第二天张凡又去了彭雨霖家,这次他带上了彭湃,为了带彭湃,他等了她很久,他才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刻意留意过妻子的动向了,当彭湃从远方集团办公楼走出来的时候,他发现妻子变漂亮了,她本来就高挑,以前有点结实,现在纤细了很多,穿着白色的春装,披着柔顺的秀发,白白的皮肤。他跳下车,给妻子打开了车门。

彭湃很讨厌张凡总利用叔叔的关系做业务,这次,她以为他又拿自己当筹码,所以没给他好脸,而且她现在心里全部是温晓,与温晓相比,张凡个子低,又瘦弱,头发有点稀少,白白的皮肤给人不健康的感觉,她从心里厌恶他,虽然自己和温晓暧昧,但是她固执的认为,她没有做错。她总想和张凡坦白,她已经不爱他了,但是从小正统的家庭教育和多年高等教育对她的约束,她又说不出那些话。

张凡看着妻子,他知道她对他不满意,非常不满意,他知道被一个女人真心爱着的感觉,在彭湃之前,有一个女人赫敏曾经深深的不顾一切带着他,他知道爱他的女人看他的眼神、动作是怎么回事,虽然当时为了彭湃的家庭环境,而且当时他也的确喜欢彭湃,说不上是爱,但是她的确比前女友赫敏更漂亮优秀,但是婚后,当他发现,彭湃永远都不可能像赫敏那样爱自己时,他不是没有感到悲伤。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希望自己的妻子崇拜他,爱慕他,以他为中心,但是彭湃明显不是,她有自己的事业,而且发展的不错,她有爱他的许多人,她的父母、哥哥,她那炙手可热的叔叔、贤惠的婶婶。彭湃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她任性、天真。任性,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做错,周围的人,会给她处理干净,她天真,她容易被感动,容易被骗。即使她不像赫敏那么爱他,但是张凡是一个传统的男人,只要结了婚,他是不会轻易和彭湃离婚的,他固执的认为,时间可以让他们之间不太爱变成亲情。

所以,他对彭湃身边的人都很好,当然,他们的地位都不错,他没有理由不对他们好。彭湃坐好后,问他今天怎么想起来联系他?去见叔叔干吗?张凡说没什么,就是去感谢一下。开车的时候,彭湃的手放在裙子上面,张凡想把它握在手中,但是彭湃一句好好开车就把他的热情打击的烟消云散了,他想,是啊,与妻子好久没有亲热了,至少有半年了。

在彭雨霖家,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因为彭湃在,彭玉麟和妻子李爱英对他们更加热情,彭雨霖看到张凡的神色,就知道王永贵的事情已经化解,现在彭翔在首都读书,身边就没有孩子,他们和彭湃的父母一样,都希望彭湃能早日生个孩子。

从彭雨霖家出来已经很晚了,回到自己家,彭湃洗了澡就回自己的卧室了,虽然和温晓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是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别人,她不想和张凡发生关系。但是张凡今天心情很好,他迫切的想和妻子亲热一下,他洗了澡,走到妻子身边,用胳膊拦住她,彭湃情绪不好,将他推开了。张凡没有介意,长时间的不温存,他以为妻子和他自己一样,已忽视或者是淡忘了夫妻之间的情事,但是他忽略了,他的妻子,正值三十多岁的年纪,是欲望最强烈的时候。他温柔的揽住妻子,希望即使不发生关系,也能和她睡在一起,感受一下女人的温暖。但是彭湃明显的不要他,希望他出去,相安无事。他怔住了一下,彭湃突然也觉得自己不合适,她是一个受传统教育很深的女人,随即又面色柔和了起来,张凡趁势睡在了妻子的房间。一晚上,他都温柔的拦着她,抚摸她,虽然她并没有回应,但是她明显有需要,只是她克制住了。张凡决定从明天开始,再认认真真的对待彭湃。好好的生活。

晚上,看着熟睡的彭湃,张凡想:做业务真是听没意思的,每天就是在利用各种关系,在胱酬交错、推杯换盏间交换利益,有时,感觉自己很成功,如果成功的意义是用钱来衡量的话。暮然回首,又觉得那成功算个屁。张凡已厌倦了做业务的生涯,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王金贵的企业尽快转好,把贷款正常了,他就可以彻底转到管理岗位了,做管理,他认为自己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有做管理,他才能正常上下班,多放时间精力在家里,多陪陪彭湃,尽快要个孩子。

快35岁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天赋其实更适合做一个画家,因为他善于发现生活的美,感情很细腻。想到彭湃,他又很发愁,她总是不冷不热,对他敬而远之,唉,为了做业务,把家弄得冷冷清清,每当想到这里,张凡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失败的人。他又想,如果当时找了齐敏,虽然没有彭湃的关系,但是他可以做一个真正的大丈夫,挣个养家糊口的钱,他还是有信心的,即使不做业务,他肯定早就有孩子了,也不用一直巴结老婆。

人之所以觉得老,是因为获得成就与增长的年龄不成比例,权利就是春药,走在发迹路上的人,永远不觉得自己老,而一旦进入低谷,人就会觉得自己老了。就会将人生的重心不自觉的转移到家庭。

但是,如何才能让彭湃对他热情,哪怕是正常起来呢?张凡也觉得彭湃与以前不一样了,他从未怀疑过彭湃的人品,因为她的家庭教育、她本人的约束力,他都是非常了解的。

银行的业务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尤其是他们这种中小股份制银行,这种银行往往前几年在经济上升期拼的比较狠,扩张都比较快,通过放贷款来迅速做大规模,也就是所谓的资产拉动负债。在经济上升期,无可厚非,即使是通过同业拆借来的钱放了贷款,也没太大的风险,但是在经济下行期,放出去的贷款突然就都收不回来了,企业主突然就不在乎诚信了,银行的流动性发生了问题,进而经营策略发生巨大变化。像张凡这种以前拼的很猛的业务人员就恨惨了,以前的荣誉都成了现在的包袱。张凡还算比较好的,和他一起起步的,有好几个都已经被撤职下岗,专职清收了,张凡一是不良不多,更重要的是宋行长知道他和彭市长的关系,他被潜规则的保护了。但是张凡心里也是不痛快的。张凡是那种很温和的人,他从不轻易发脾气,和谁都和和气气的,照顾好每个人的感受,但是他也是高傲的,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支撑起他的自信心,是一种温和的自信,不显山露水,却具有强大的内心,想当初,他一个小地方来的一无所有的男生,就敢用于追去彭湃,而且他能最终胜利,他强大的内在一直都蛰伏在他显得有点单薄的身材里。

张凡喜欢运动,喜欢打篮球,在篮球场,你会发现另外一个张凡,一个异常阳光、勇敢、敢闯敢拼、敢于争先的张凡。但是在彭湃眼里,她只看到了温和的张凡、从不发脾气,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张凡,即使结婚这么久,也是张凡从里到外的了解她,而她,从未真正的了解张凡。

当然,在温晓这件事上,张凡不知道。这与温晓与彭湃本身没有工作的交集有关,基本上彭湃的亲戚朋友、同事同学,张凡都非常熟悉。但是对远方集团的供应商,彭湃不说,张凡肯定不知道。

王永贵的还款集团制定好后,他开始按期还款,张凡把他大部分精力放在王永贵的企业上,他做了很多工作,他帮王永贵找战略投资者,帮他找做期货的人,希望在原材料做对冲交易来节约成本,帮他在北京找融资方,帮他介绍下游客户,总之,他做了他能做的,随着宏观环境的逐步改善,王永贵的企业也逐步走出了低谷。

张凡不仅为自己顺利拆除了定时炸弹,也为行里解决了一个大额逾期贷款。张凡的事业重新回到轨道。

但是在处理王永贵这件事情的过程中,从以前的高歌猛进到后来的销声匿迹,从业务关键岗位下来,张凡经历了许多,也想了许多,他意志消沉了一段时间,一方面是遇到单位里相好的同事时,他们安慰他的话令他难受;另外一方面,人在低谷时,反而看透了许多事情和人,领悟到了许多人生的道理。

他的性格变得平和,虽然表面上他还是那个样子,但是他自己知道,他比以前更有力量了,因为真正的强者在于反弹的高度,他发现自怨自艾最伤身体,所以决定再也不自怨自艾,妄自菲薄,他思考如何破题,如何在今后的工作中不要再犯那些错误,怎么就能走的更高,如何籍由王永贵大额逾期风险的解除这一功劳为自己的事业舔砖加瓦,在事业上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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