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爷有句经典台词: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我有梦想么?当然有。(没有的话我不成咸鱼了么)
小学时,老师在课上提问,按座次来说出自己的梦想,我坐在第二位,很快就轮到了我,我当时慌了一下,因为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就盗用了前面同学的梦想,我想当个老师。
老师听了我的答案后只是例行公事的评价了几句,然后就继续让后面的同学来回答。而侥幸过关的我却像怀揣着赃物的窃贼一般惴惴不安起来,因为那是我盗用的梦想,并不是我的梦想。
那么,我的梦想是什么呢?一直到下课放学我都在拷问着自己,然而没有答案。直到我回到了家,习惯性的翻开我的枕边书。我那个时候在看一本台湾的言情小说《系情两依依》,其实是母亲的书,97年的时候台湾言情小说也是刚刚传到大陆来,能到农村的很少,我不记得母亲是怎么有的这本书了,只记得她除了翻药书外就是喜欢看小说,家里有很多小说,这就是其中一本。
姐姐也喜欢跟着看,我当时汉字还认不全,有一些情节是姐姐读给我听的,她没空我又急切想知道故事情节时就会自己翻字典来边查边看。现在想来挺佩服自己当时的毅力的,竟然靠着翻字典啃完了一部大概二十多万字的小说,而那时我才三年级。
我当时摩挲着小说的封面,心底有个朦胧的念头闪过,但是自己好像还没有清楚意识到其实一个关于小说的梦已经在心底悄然发芽了。
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小说,想要写小说是在六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已经看完了《苦菜花》《昨夜之灯》《岳飞传》《雷锋》等好几部长篇小说,我看的很杂,从抗战小说到言情小说再到人物传记,切换起来没有任何不适,而且我还喜欢和父亲一起听评书。
那时我们一起听了单田芳的《白眉大侠》《三侠五义》《薛刚反唐》等很多部评书,我被里面的人物和精彩的故事情节深深地吸引了。
吃饭、睡觉、学习时脑子里总是会闪现出小说里的人物形象,而我突然不再满足于做一个旁观者了,尤其是在故事情节没有按照我的意愿发展下去的时候,自己写小说的念头就冒出来了,而且愈加清晰。
就这样,六年级的那个暑假,我写了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二部小说,虽然都没有写完,都只是写了几个场景而已,甚至第一部小说我当时都没有写题目,只是第二部才取了个《侠杰双龙传》的标题,但是这次的尝试意义非常,它让我突然间打开了一扇窗,给我开启了另外一片非常广阔也非常精彩的天空。
之后的初中三年,我如饥似渴的吸收着文学知识,寻求各种途径来阅读小说,我读了金庸、琼瑶、古龙的很多部小说,实在没有新的小说时就把过去看过的翻来覆去的看,反复研究故事情节和人物的对白,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的状态。
这样的情况下,我在高中时期迎来了我创作的一个小高峰期,我完成了我的两部长篇小说《梦里蝴蝶飞》和《王子和101个老婆》,十几篇短篇小说和很多篇写了一半的小说,我的读者从我们年级蔓延到其他年级,从我们学校扩展到另外的两个临校,我也算是个小名人了。
而我当时的梦想也非常清晰以及肯定了,就是要当一个作家,我要写最棒的故事,最温暖或最动人的故事,让我的文章就像个小拳头一样,一拳一拳都能砸到读者的心里去。
然而这美好的设想很快被突如其来的疾病击个粉碎。
因为高中的学业越来越重,我要保证成绩的同时还要完成小说的创作,所以我只能不断地压榨自己的休息时间,结果高三上半年快结束时,就在我的成绩稳步上升的时候我病了。
“右脑动脉痉挛,脑神经紊乱,大脑失控”病历本上的这十五个字仿佛刻进了我的血脉,我现在提起来记忆犹新的同时都带着血淋淋的痛。
我整晚的失眠,放空大脑都睡不着,头发大把脱落,烦躁、抑郁,血管痉挛的时候疼的我只想撞墙,大夫建议我休学静养,而且说这个病很容易复发,让我什么都不要想,尽量不要用脑,这怎么可能?
我不肯相信,我不敢相信,我接受不了我已经规划好的人生突然被全盘打乱。我的梦想才刚刚起航,这个时候你告诉我我的帆折了,我的翅膀断了,你让我如何接受的了?
无数次我在黑夜里一遍遍的泪湿枕巾,我迷茫,我无措,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阻止我的梦想实现。
我一遍遍的翻看我写的小说,翻看我的读者给我写的读后感,失落、伤痛、绝望、挣扎、愤恨,种种情绪撕扯着我,痛到极致后我反而冷静下来了,我不愿休学,也不愿放弃我的大学,我决定回去继续读书,能考哪里就考哪里,毕竟直接认输可不是我的性格,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呢。
我休学了一个月,接受激素类药物的治疗,在药物的作用下我每天嗜睡十八个小时,唯一清醒的六个小时用来吃饭、上厕所、解决个人问题,一个月的时间,我暴增了30斤,整个人像面包一样发了起来,宽大的校服也掩盖不了我肥硕的身材。
十八岁,花一般的年级,周围的人都挺拔的像棵白杨树,而我却只能以一种最卑微的姿态回归,何其不甘、何其无奈!
回去后的半年期间我只上七节课,不再写小说,不再上早晚自习课,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养,课上能学到多少知识就学多少,多一点时间和精力都不能付出,因为怕病复发。每每被人问到最近有在写小说么,我都故作轻松的说没空,其实转过身心就在滴血。
就这么熬着,耐着,高考结束了,意料中的,我落榜了,离二本只差十二分,几道选择题的事,老师都觉得可惜,觉得我上重点肯定是没问题的,建议我复读,可是我的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个病不好,即使复读,又能怎样。
我义无反顾的报了个专科学校,选了和写作关联最大的传媒专业,学新闻采编与制作。大学的课业相对来说轻松多了,我的写做梦又在开始复苏,我又开始继续创作,我打了《上海黎明》的草稿,设计了《邪魅依云》的框架,但是我遇到了我命中的那个劫,那个让我在之后七年时间都不敢谈爱的人,我的病复发了,比高中还严重,我甚至经常精神恍惚,觉得生无可恋,自闭的只肯和猫说话,和植物说话,《三月三》和《走失在薰衣草田》就是在那个时候写的,很能表明我当时的心境。
之后我几乎就搁笔了,有也是零零散散的不成型的片段。就这么颓废着,逃避着,背叛着心底的声音,无数次的深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个小人在哭,在控诉我的背叛,可是我只是选择无视。我把我的精力全部转移到工作上来,我四处出差,不停地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讽刺的是,我给很多人做培训,做关于梦想和职业规划的培训,但是我竟然不敢面对我自己的梦想。
2014年卢庚戌的《怒放之青春再见》上映,我看哭在电影院,电影的主题曲被我下载后反反复复的听,“为梦而生/一生为梦而活着/我不要无所谓的存在过/命运就像/汪洋的海/推着我们去未来/现实给我/太多无奈/有时忘了/为何活下来/压抑在心里的那一种莫名感动/在深夜里一遍遍敲打我的灵魂/为梦而生/ 一生为梦而活着/我不要无所谓的存在过/为梦而生/一生为梦而执着/就让它沸腾着我的血液/我的脉搏”听着听着泪就下来了。
后来遇到了哥哥,有了我们的宝贝女儿,我的热情好似又回来了,这种热情终于在看到“悦读写作圈基础训练营”的通知时又燃起来了,我当时是有点犹豫的,毕竟已经十年之久了,我都快忘记尘封的那些技能了,可是哥哥非常支持我,鼓励我去参加,就当给自己三十岁的一份生日礼物了,也给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梦想一个交代,就这样,我加入了写作训练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真的是每一次转弯都会有惊喜,每一段旅程都会有新的风景的,在悦读写作圈我结实了非常多的好姐妹,金晶、春暖花开、法式焦糖炖蛋、风和日丽、碧水蓝天、点燃烛火温暖岁末冬季、新疆晗晓儿、帘外雨……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都充满了女性的韧性和睿智,我们互相鼓励、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我觉得我的写作梦又一点一点回来了,我前几天甚至开始整理我原来留下的草稿,发现我竟然又能开始构想故事了!
感恩悦读写作圈,感恩姐妹们,感恩小楚,感恩哥哥,感恩我所有的朋友!
这一次,为梦而生,我不会再不战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