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的温暖回归

——阿麦诗歌作品赏析

诗心的温暖回归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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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幸福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说过,诗人的天职是还乡。

至于什么是文学,怎样来进行创作?

作家王蒙曾说,文学是想起来的回忆;诗人杨牧又说,回忆自己是艰难的事情。

从这层意义上来看,任何形式的文艺术学创作,对作者个人而言,都是一种精神归途。

临夏,是诗人阿麦的故乡。生于斯长于斯,留在人心中的烙印,是视域寥廓的纸中城堡。

为生计,他去过兰州、广东,辗转各地打工,最后返乡,留守在故乡。有很长那么一段时间,岑寂的青春耐受着没有掌声,面对即使无人喝彩的日子,他只顾着渐行渐远,直至将自己书写的诗歌作品,打上了鲜明的河州标签。

表现人生命运,抒写离愁别绪,是古代诗歌传统题材之一。像拧干了水分的海绵那样,饱汲现代东西方诗歌营养,消化吸收,进而自成一格,很多似曾相识的影子,又是清新可人的意境。

阿麦的诗歌作品,继承创新,直至渐成一格。生命的荣华凋零,每天迎来送往,淡淡的情愫里,有对往昔的无限怀念,有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悲而不愤,忧而无伤,虽也难免有儿女情长处,却绝无半点沉溺之感。

诗人邹静之说,诗歌的意境美,营造人情世故,刻骨铭心,点睛传神。面对面,还想你;山顶上盖房子,还嫌低矮。

毫无意识地走在混沌不清的边界,他驾车除了每天在城乡的路上穿梭往返,梳理纷繁纠结于心间的思绪。终日埋头为生计奔忙,开出租车的间隙,旋开车窗,瞭望一眼窗外黑魆魆,高高低低起伏的群山,广通河畔依旧在视线里伫立,一成不变的轮廓。

捏得手心发热的方向盘,出租车喘了一口粗气,停靠在路边。他拿起身边的手机,一笔一划打下途中的所思所感,稍纵即逝闪过脑海的灵感。

待乘客下车以后,车厢里只剩下来一个人时,后面还没有着落的路程,未知的下一站出口,多少都会让他感到有些迷惘。辛苦拉家务的男子,肩上一头挑着生活,一头挑着理想。

难遇偷来空闲,正好赶快梳理沸腾于胸间的激情,呼啸穿越身体而过的诗感,平抑翻滚奔腾的思绪。

这种静谧的时刻,常常让人痴迷,陷入陶醉。

他画河州的人,山村清真寺殿里,礼拜的长者,须发花白,脸上映着阳光般,信仰的光泽,恬静祥和之美。他状河州的景,松鸣岩古动物化石,齐家文化马家窑文化彩陶,仿佛凝固在浩瀚旱海之间,回响亿万年的生命旋律。他抒河州的情,在司空见惯的场景,擅长发掘别人眼中有,笔下无的东西。

对文学怀抱宗教般的虔诚,恭敬与肃穆之情,的确是诗歌文学创作,使那颗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最终得到了熨帖和救赎。心无旁骛,全身心沉浸其中,投入到写作状态,没有专门的书屋书桌,铺展的素笺,研墨的腹稿,书写的冲动在路上,前方未知的灵感往往总是与顾客,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后到。

创作欲望冉冉升起,雅兴无需沐浴更衣,捕捉了然于心的瞬间诗感,孤独地边缘游走,在出世入世间的自如切换,每每忘乎所以。

阿麦的诗作独特之处,在于骨架嶙峋与镂空,白描笔法刻画的线条,简省地勾勒出的画面,没有多余的废字,赋予诗作以可感可知的即视感,塑型突兀立体的形象,每个字都有颗粒感;在于言之有物,用笔干脆利落,果断转承接合,不拖泥带水,情高意远远,音律感十足的韵脚,读来流畅如过眼云烟,朗朗上口,每段话都发自内心,落地有声,回味悠长。

多年来,阿麦一直寻找的诗歌认同感,来自于原乡意识的觉醒,到后来有意识地自我塑造,无意识沉醉在文字的狂欢,带给人无与伦比的美感。在快餐文化盒饭充斥,那种“娱乐至死”的时风下,诗人与诗歌拥抱,互相抱团取暖。

惺惺相惜,行吟诗人,更像孤芳自赏。

立足于临夏文学富矿,他的诗作急切地想告诉读者的是,包括临夏本土文学爱好者,文学中的河州魅力。

贴近地面的飞行,身遭困厄挣脱束缚与阻力,他依然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矫健的姿态,阔步诗坛,跻身于临夏诗坛的前沿,而完成这步跨越,他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完成了很多人或许耗费十几年乃至几十年才能实现的目标,从而确立自己追求的文学定位。

创作逐渐成熟及至形成风格,在严格意义上而言,对于作家和诗人的创作方面,并非完全是一件好事。它,意味着文学步入惯用的模式,意味着创作领域的定形。

文似看山不喜平。当一个作家或诗人,不仅临摹人家,又开始模仿自己时,意味着创作生命动力的枯竭。很多作者就在这时停滞不前,人们将此称之为“高原期”。可惜的是,有人就在此处搁浅。

每个生命存在的样式,描摹心灵脉络的版图,终将都无可复制。正如法国作家卢梭所说,上帝塑造人,一人一个模型,然后把模型打碎了。而记忆的碎片,诗意的美感,就在返乡的途中,渐渐复原。

一个普通的灵魂,究竟能走多远?我时常在心里思量这个问题。作家阮殿文说,没有离开过家乡的人,是没有故乡的。清代学问家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人生求学做学问的三重境界:“诗人之于宇宙,须不远不近,置身其中方能洞悉,身在其外方能写之。”真是这样,行走在异乡的土地上,人们发现最多与感触最深的确是自己的故乡。

我们是朋友,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今年夏天,我正在甘南州迭部县郎木寺,阿麦的第二部诗集《星星在天空绘制图案》在临夏成功举办了首发式。当几个电话相继响起时,同时面对生命的诞生与目送生命的离去,我心里五味杂陈,积郁在心底的那份无奈,一时间竟难以言喻。

一场秋雨过后,暑气顿时消弭。昨天早晨起来,阿麦将他主编的诗刊《温度》,带着刚在甘肃民族出版社印行出版的第一季,到临夏给我送过来了几册,我感到了书香扑面的诗刊,传递着脉脉的体温。

我知道,在这本诗刊的背后,站着一群热心诗歌的编者,因为出于对诗歌文学的热爱,他们天南地北,走到了一起,无论年轻抑或年长,同样有一颗滚烫的心。

抚摸《温度》,心潮起伏,感慨良多;掩卷沉思,千头万绪,感受颇深。

做怎样的人,作怎样的文?

当我看到:“做有温度的人,选有温度的诗”——每页书脚下的这句话时,我眼前突然一亮,它就像是通往临夏的一座精神上的路标,我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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