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面对“努力了也得不到回报”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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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一句话说了三十年:“不好好读书,以后只能去扫大街。”

我小时候,在报纸上读到过一篇文章,作者是一位清洁工。他说有一次,一位妈妈带着小朋友经过他身边,就指着他,对孩子说:“你看,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只能扫大街。”这位作者写文章表示很委屈,社会分工不同,凭什么清洁工就被人看低一眼。

回想起来,当年我们的父母辈,的确常常说:“不好好读书,以后只能去扫大街。”这样的话,来激励我们。

一晃三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孩子长大了,我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当你带着孩子,在路上看到清洁工,你会怎么和孩子说呢?

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在最近的一次少儿心理课上,老师提到了这个场景。当今的家长,大多还是那套“不努力学习,就去扫大街”的说法,看来也没有比我们的父母辈进步多少。

生活中处处是思考、学习、和教育机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思考,决定了你和孩子的沟通。

关于“清洁工”,你会怎么和孩子说?

2. 世界是不公平的、努力了不一定有回报

小朋友最不喜欢爸爸妈妈拿自己和隔壁小明比较、最不喜欢“别人家的孩子”。有一个段子说的就是,小朋友反驳爸爸,说:你看看人家XX爸爸,人家是市长,再看看你?

上少儿心理课时,老师举过一个例子,说她家幼儿园的闺女,回来问她:“为什么XX小朋友的妈妈开宝马,你开宝来?”

老师是这样回答的:“两个妈妈开的车不一样,是因为当时XX妈妈比你的妈妈更加努力了。虽然你的妈妈和ta的妈妈不一样,可是,你和ta是一样的,你们在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班级、同一个起跑线。如果你现在努力的话,将来也可以买你想开的车。”

老师最后也带了一句,等孩子长大了,ta最后也会明白,两位妈妈、两个家庭的情况不同,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妈妈不努力,妈妈也是有ta的局限。

我觉得,这句说出了世界的真相。


最近,东京大学的入学典礼上,人文社会学系教授野千鹤子的演讲:“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努力了也没有回报…

她说:

你们应该都是抱着“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的信念来到这里的。 但是,正如我一开始就谈到的“入学不公”现象一样,今后等待着你们的将是“即便努力也不一定会有公平回报”的社会。而且,请你们不要忘记,那些你们自以为“努力换来的回报”,并不单单是你们拼命努力的成果,而是你们身处的环境所赋予你们的。

你们今天之所以能觉得“努力就会有回报”,是因为在过去的岁月里,你们周围的环境激励你们、督促你们、支持你们,并且称赞你们所获得的成就。

你们是足够幸运的,因为世界上存在着即便努力也无法得到回报的人,存在着即便想努力却无法努力的人,也存在着由于过度努力而身心受挫的人,还存在着努力之前,因被别人嘲讽“就凭你不可能做到”,或陷入自我怀疑“反正我也做不到”,而丧失前进的动力的人。

请不要只为了一己输赢而努力。请不要将你们所获得的优越环境和能力,用来贬低那些没有你们那么幸运的人,而是用来帮助这群人。

最后,请你们不要逞强,勇敢承认自己的弱点,互相支撑着活下去。孕育女性学的正是女权主义这种女性运动,但女权主义绝不是让女性像男性一样行动,也不是让让弱者变身为强者的思想。女权主义追求的是一种身为弱者也能受到应有尊重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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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经历了小升初,也有深切体会,有些事情,不是个人的努力就可以的。巴菲特提出的“子宫彩票”,真是一个现实的概念。

世界是不公平的,努力了不一定有回报,但还是要努力。

好好珍惜你拥有的一切,对那些生活不如你的人,保持慈悲之心。

3. 种一颗种子:慈悲、善良、宽容

野千鹤子的演讲,也让我想到《了不起的盖茨比》。

上世纪二十年代的美国,和现代亦无分别。我们总在不断重复着历史,无论哪一个时代,要实现阶层的跨越都是那么遥不可及,已经不能用“艰辛”两字来形容,而就是“不可能”,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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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个体努力的过程中,时常会闪烁着人性之光。

小说中有一句话:“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原文更有味道:

In my younger and more vulnerable years my father gave me some advice that I've been turning over in my mind ever since."Whenever you feel like criticizing any one," he told me, "just remember that all the people in this world haven't had the advantages that you've had."——《The Great Gatsby》

常怀慈悲、善良之心。

古典(新精英生涯创始人)在《写给女儿弯弯的一封信》,也提到了关于世界的不公平、和我们可以教孩子如何面对。

我要讲的第二件事是关于世界的。弯弯,这个世界并不公平。不知道你长大以后,幼儿园的阿姨会怎么教你?但是在你出生的时候,有个月嫂阿姨在我们家工作,她每天只睡几个小时,30多次被你的哭闹唤过去......相比她的辛苦,她的收入并不高,她做着一份在爸爸妈妈看起来不羡慕的工作,但是也有很多人羡慕她。

你的阿姨并不比我们笨,也和你的爸爸妈妈一样努力,但是她的生活并没有我们好,这并不公平。

亲爱的弯弯,这个世界并不公平。努力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命运,但是不一定能完完全全地推翻。

所以记得,与别人相比是没有意义的。那虽然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但是那是一种永无宁日,绝无胜算的自我折磨。如果你有能力,记得要和自己比,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如果你能活得再好一些,那么去帮帮那些过得比你差的人——尤其是那些活得不够好还很努力的人,你和他们,最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

帮助他人、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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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为什么而奋斗?孩子为什么要努力?

接触了心理学才知道,现在孩子心理出问题的非常多,尤其是那些,大家眼中的“好孩子”,即从小听话、学习好的孩子。

很多重点学校、重点班的孩子,都出现心理问题、没有办法继续学习。他们害怕他们没有办法维持他们的好成绩、害怕考试失利、害怕不能上大学......害怕一系列在他面们看来灾难性的时间。于是行动瘫痪、干脆不去上学了。

整个社会的大环境就很焦虑、学校很焦虑、老师很焦虑。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面,如果父母也是焦虑的,那就是压垮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家长在选择学校的时候,看的就是升学率、重点率,有谁会去关注,这个学校有多少孩子抑郁了、跳楼了?

人是被两种力量驱动的,一种是希望,是我想去追求那样的生活。一种是恐惧,我想逃避那样的生活,所以我要拼命奔跑。

这两种力量都可以驱动人向前,可是长期在恐惧中,太累了,总有一天,跑不动了,干脆就坐下来、躺下来了,就让老虎吃掉我算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你希望你的孩子,是被哪种情绪驱动的人?你自己是被哪种情绪驱动的人?

你是希望你的孩子,为了将来不去扫大街,而好好学习,还是为了将来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帮助更多的人,而好好努力?

你是怎么样的人,影响着你的孩子会成为怎么样的人。

这些,不是靠语言,是靠心、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孩子是聪明的,他们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即使他们没有直接揭穿你。而你,也骗不了自己。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

下一次,当你和孩子一起,看到那些生活不如你们的人:

  • 教给孩子世界的真相: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努力了也没有回报…

  • 告诉ta:慈悲、善良、和宽容。如果你能活得再好一些,那么去帮帮那些过得比你差的人。

  • 告诉ta,你今天好好努力了,未来你有了能力,就可以帮助更多人、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这就是:努力的意义。


写到这边,很想用特蕾莎修女的这段话结尾:

What you spend years building, someone could destroy overnight. Build anyway.
你多年苦心营造的成果,有人可以一夜之间摧毁它。但你还是要去营造。

If you find serenity and happiness, they maybe jealous. Be happy anyway.
如果你找到了平静和幸福,他们可能会嫉妒你。但你还是要幸福。

The good you do today, people will often forget tomorrow. Do good anyway.
你今天做的善事,人们往往明天就会忘记。但你还是要做善事。

Give the world the best you have, and it may never be enough. Give the best you’ve got anyway.
即使你倾尽最美好的一切给了这个世界,也许这些永远都不够。但你还是要倾尽所能。

You see, in the final analysis it is between you and God. It was never between you and them anyway.
你看,最终,这些是你和上帝之间的事,从来不是你和他人之间的事。

Mother Theresa
特蕾莎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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