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你行走的影子”

                          ——特别喜欢蒋方舟在《我承认我不曾历经沧桑》里的一篇文章-《手足》。

       

“我只是你行走的影子”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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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叫做让-保尔.杜波瓦的法国作家写过一本小说,叫做《一个法国人的一生》,开篇就写到“我”的哥哥是家中的宠儿。我的祖母尤其偏心我哥哥,因为他有着父亲的样貌和父亲的严谨成熟的征兆。“至于我,不过是一个根部生出来的分叉,一滴精液的后遗症,一次神意瞬间的疏忽,一个胚胎的错误。”

        ……

        有许多人,要等到哀乐中年,人世间的心酸苦乐尝了大半,才能松口谈起父母对兄弟姐妹的不公,嘴角仍要带点介怀的酸涩的笑。这样的委屈,只能自己一边内伤一边消解,而不能投诉,到底,这是无法申诉的不公平。

      ……

      在《一个法国人的一生》这部小说里,“我”的哥哥有一个玩具,是一个六匹白马拉着的烙铁马车,那只是来自白金汉宫附近某个平庸的纪念品商铺的产品,但“我”的哥哥从来不把它借给“我”,借口是它太容易坏而我太小。

      当“我”闭上眼睛,“我”也能看到它们在“我”眼前奔驰而过,由“我”哥哥——勇敢的御手执鞭驾驶,在发光的车厢的高处随车的颠簸而摇动。

    “我”的哥哥十岁的时候死去了。在他死后,“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摆脱他,就是占有那件玩具,就是偷盗他,以不忠的继承人的狂热行为。“我”希望凭借这个物件,给“我”一部分他的荣耀,他的合法性。是的,在“我”哥哥死去的时候,“我”偷盗了他,没有内疚没有悔恨,甚至没流一滴眼泪。

        大多数人读了这个故事,怕是要摇头说“不像话”的。也会有宽容温柔的人,把作者的讲述看做是对少不更事的忏悔和告解。只有同样在那个跷跷板上骑虎难下、苦苦挣扎过的人才能理解;即使理解了,也不会击节叫好,而只能发出漠然的叹息。



        从小被泡在“儒家思想”、“孔融让梨”、“百善孝为先”……里长大的我们,从来都不肯、也不敢控诉自己的父母,不敢与别人言说自己所遭遇的厚此薄彼。即使委屈,却也要承受住并鞭策自己要乖巧懂事一点,暗自决定成为“成熟懂事”的那一个,或许这样会博得大人们的喜爱。

        人们总是诧异为什么有些人小的时候乖巧可爱又粘人,随着长大渐渐变得冷漠且疏离,但他们永远不会去思考是什么使他变成这样,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他来说有残酷,甚至还会固执己见的认为是他的错,是他对家人不忠。

        不喜欢周围的环境,就咬咬牙努力一点跳出那个圈子。后来,暗自成熟的那一个,通过自己有意无意的逃离,渐渐疏离了周遭的一切,一点点顺理成章的脱离,一个人独自背井离乡抽身而退,兄弟姐妹间那点逼仄的空间才变得舒朗,也拥有了自己的一片宝贵的余地。

      对于 小孩子恨得咬碎牙的嫉妒和哇哇大哭,我能边吃爆米花边看的直笑。兄弟间为了争抢什么而厮打,我也能带着兴致,在一旁袖手旁观不去劝阻。但,对于孩子隐忍的斗智,委屈的争宠,我简直要背过脸去不忍心看,尽管我知道那是机智又稀有的。

        “得到佛的宠爱,所以哭;没有得到宠爱,所以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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