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逆袭之“传奇”:从家庭煮夫到一代名导

近日,李安荣获美国导演工会(DGA)年度终身成就奖的新闻刷遍了电影圈,据说导演工会主席盛赞李安是个“传奇导演”。

“传奇”二字李安当之无愧。谁能想到,拍出《卧虎藏龙》、《断背山》、《色戒》、《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等名作并数度问鼎奥斯卡、金熊等国际大奖的李安,曾经是个在家待业、无所事事的家庭煮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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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安的成功,要从他的“父亲三部曲”说起,下面FUN叔就带大家回顾一下李安的逆袭之路。

三部曲的第一部,也就是李安的长片处女作《推手》上映于1991年。倒退十年,李安在纽约大学读书时,短片就已屡屡获奖。毕业作品《分界线》获得纽约大学电影节金奖最佳作品奖及最佳导演奖,还引起了徐立功的注意,此人后来制作了李安的出道之作。以如此优秀的成绩毕业,李安选择留在美国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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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的毕业照

《分界线》经过几个月来来回回的修改,最后流产,另外几个计划也悬在半空。这期间李安偶尔帮别人剪片子,当剧务,但都不太灵光。后来只好去做苦力,拿沙袋、扛东西什么的,其他机灵的事由别人去做。

后来回忆起这段经历,李安坦言:“真的很难过,都不想活了。”毕业六年,一事无成,人也奔40了。刚开始他还能谈一点理想,三四年后,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理想,于是开始有些自闭。

那些年,李安在家煮饭、带孩子,以及构想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看的剧本,太太则外出上班。

六年里的日复一日,厨房里的柴米油盐,足以磨掉一个人的锐气。1990年第二个孩子出生,丈母娘甚至跟李安说:“你这么会烧菜,我来投资给你开馆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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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与妻儿

1990年,为了台湾新闻局徵选剧本的高额奖金,李安写了《推手》的剧本,结果真的获奖。那时李安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银行里的存款只剩下43美元,连回台湾领奖的飞机票都舍不得买。

影片很快得到徐立功所在的台湾中央电影公司投资拍摄,然而资金紧张使得他不得不让自己儿子上阵,连家里的餐桌都被用做道具。最后只用了24天拍摄完这部处女作。此时他已经37岁了。片中写不出小说的洋媳妇玛莎,完全就是李安自己的写照。而影片的构思和细节处理,几乎就来自李安闲居美国时的生活,六年的忍耐和李安温文尔雅的气质都融入在这部带着温情的电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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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手》的成功,使台湾中影公司对李安更加有信心,决定投拍题材比较敏感的《喜宴》。影片前半部分内容基本来自李安一个朋友的故事。事实上这个剧本比《推手》早完成,并和《推手》一同获奖,但碍于题材的敏感性,一开始没有得到支持。

同性恋在当时还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题材领域,但李安成功地将它拉回到普通生活之中,强调普通人面对这个问题时的真实反应。父亲的形象再一次出现在影片中,成了李安影片的一个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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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不仅再次斩获台湾金马奖,还荣获奥斯卡最佳影片奖和柏林电影节金熊奖,李安的国际地位初步奠定。据制片人徐立功回忆,《喜宴》获得金熊奖后摆庆功宴,当时李安一看到桌上的鱼翅汤就哭了起来。后来徐立功悄悄问他才知道,那碗鱼翅,让他想到美国家里的太太和孩子。他过去为电影事业奋斗时,家里过得很苦。现在他获得了荣誉,有人请他吃鱼翅,这是妻儿从来没吃过的,他很希望家人能够和他一起分享这碗珍贵的鱼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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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喜宴》获柏林电影节金熊奖

《饮食男女》是李安第一部完全在台湾摄制的电影,也是“父亲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李安曾经说,《推手》和《喜宴》讲述的是晚辈让长辈失望,而《饮食男女》讲的则是长辈让晚辈失望。家长的无能,是最让晚辈最失望的。在片中,作为大厨的父亲,外强中干。费尽心思照顾女儿们的生活,却又不知从何下手,总是唯唯诺诺。在离经叛道似地娶了女儿的同学之后,他才找回自己,一并回来的还有作为厨师不可或缺的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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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部影片里的父亲关系在这部中被置换成了父女关系,对李安来说,这也是一个转折点。借由这部影片所引申出来的女性视角,李安才有机会在英国拍摄《理智与情感》,继而才有更加复杂与深刻的《冰风暴》的问世。

李安当了六年家庭煮夫的经历,毫无疑问也给影片带来了潜移默化的影响。片中的烹饪、饮食是一个隐喻,有聚就一定有散,满桌子的珍馐和佳肴不过是一桌必散的宴席而已。它还象征着“饮食男女”的结束与新的开始。只是,“人生不能象做菜,把所有的料都准备好了才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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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男女》在上映期间荣登最成功的经典外语电影,在美国的票房收入超越先前所有华语片。李安俨然已是一位重量级导演。之后,他乘胜追击,来到好莱坞,以英语制作又一个三部曲系列:《理智与情感》、《冰风暴》和《与魔鬼共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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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完小金人在路边吃汉堡的李安

与同时代的华人导演相比,李安的电影具有浓厚的现代感和生活感,与现今华人社会的经济巨变所带来的社会发展更加吻合,同时他也对西方文化有非常细腻的体验。李安曾经说过,东方电影传统寻求和谐,西方电影找寻矛盾,而他刚好把两者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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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李安64岁了,已经拍了27年电影。他的“精神上的父亲”、前三部电影里父亲的扮演者郎雄也已经去世十多年。李安已从新手导演进化成世界级一流电影大师。不变的是,对电影的一腔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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