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
江山无情人有情。
他,长巨姣美,天下之杰也。他,资辨捷疾,闻见甚敏也。他,人之王,地之皇也。
公元前1047年,有苏部落。
他骑着骏马,阳光映射在其铠甲之上,犹如天人降临。背后数万雄师浩浩荡荡,其面容上包容着平和锐利两种截然不同且有极其矛盾的神情。实在难以想象这两种神情竟会出现在同一张脸上,两鬓虽已斑白,但只徒增了他成熟的味道,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人杰已年过六十。
“战!”这个字说出的一刹那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一辈子这个字他不知说了多少遍,一两遍?又或许无数遍。
此字一出,一场腥风血雨狂卷而来,丝毫没有一丝情面,刀剑纵横,战场无情。他只是淡看这一切,挥舞着陪伴他戎马一生的宝剑。
新都,皇宫大殿。
“大王,今凯旋而归,战利品良多。黄金数万两,美女十余名。”大臣在大殿中朗声道。
他眼神游过大殿下的黄金、美女,眼中不带丝毫感情,似乎这人间一切虚无的名利尤物在他眼里不值一文。
眼前的十余位美女都在瑟瑟发抖,那种发抖是强忍不住的。她们似乎都明白自己鱼肉般的命运。
他的眼神在游离中突然定住了,眼前的女子有一种截然不同的眼神,是恨吗?是怕吗?都不像。这种眼神无畏无惧,更带有一种无所谓。他这一生见过无数被俘少女或恨或怕的眼神他都见过,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这个少女依然直视着他,丝毫不躲避。少女正值青春,骨肉婷匀,眉宇清秀。他凝视了这个少女一会儿,避开了目光,转身离去。
入夜,寝宫。
他手拿夜光杯,一杯一杯喝着酒。眼睛盯着诺大空荡的寝宫,不明的眼中有丝忧伤。
“大王才德兼备,居功甚伟。现今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为何还要如此哀叹,借酒消愁?”
只见有苏氏的少女坐在寝宫的大床上,望着面前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
他没有说话,站起身来,不和衣便躺在床上。紧闭了双眼。
“睡吧。”
少女眨了眨古灵精怪的眼睛,也不和衣,躺在了他的身旁。
“大王是很孤独吧,也没家人陪你,自己在这个诺大的宫殿,空荡荡的。”
他没有睁眼,仿佛已经昏睡了过去。少女悻悻的闭上眼睛就寝。他却缓缓睁开了眼,别过了头看着少女精致的面庞,就这样一直盯着。
一眨眼已经入秋,他秋猎回来,收获颇丰。只是肩旁在狩猎中被猛兽咬伤,不过对他来说并无大碍。伤对他讲已经是一种习惯。
“小贱人,你当这里是哪里想进就进……”
外面的吵声让他心烦,他一开门宫门发现一侍官在怒斥一宫女。
“我是来给大王送药,听闻大王受伤了,劳烦了,大人。”宫女刚一说话侍官便一巴掌打在了宫女的脸上。
他看着这一幕,自然认出了眼前的宫女便是之前的苏氏少女,不知心头冒起了一阵怒火。上去一脚踹倒了侍官,侍官直直的滚下了几十节的台阶。他牵起她的手,回身走向宫内,临近宫门前,他大喝:来人!把下面那个斩了。”
“以后你就是我的妃子了,谁都欺负不得你。”他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大王……”
“我叫帝辛。”
他对她的话无话不从,他只知道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只有她对他好。
她的愿望从小到大,从劳民伤财到酷用极刑,所有大臣都对这个妃子怒视着,可又敢怒不敢言。因为她就是他的命。
离宫别馆,次第兴筑;狗马奇物,充盈宫宝;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丝竹管弦漫天乐音,奇兽俊鸟遍植园中,从此戎马一生的帝辛,终于在这个小女人的导引下,寄情于声色之中,纵情享乐。
终有一大臣冒死进谏,大斥苏氏之无道,大王之糊涂。
大臣眼见他的眼中决绝却依旧正声到:“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
却受到他怒声喝斥,死于忠谏。
公元前1046年,诸侯讨伐其残暴之行,将其逼上绝路。他带着苏氏逃亡到太行山东麓的宫苑。大军不断逼近,他打算自焚而亡,保有最后的尊严。
苏氏走近他,眼神中带着欣喜和厌恶两种不同的情感。发疯似的狂笑。
“这一天终于还是被我等到了,你毁我部族,杀我家人,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你个嗜血的暴君”她为了复仇走近他。在这绝望的一刻,她多希望从他脸上看到绝望。但令其失望的是他始终面带微笑,充满爱意的看着她。
火势迅猛,他却不缓不慢。“我岂不知你让我做的有多少丧心病狂之事,可我依旧愿意,我戎马一生,自知手上沾满鲜血。可却从未被人称为暴君,又怎会变成百姓现如今口中的纣王?我知道自己犯了个错,但我依旧不后悔用江山去换你。”
“可是我不爱你。”妲己仍在用话语刺痛折磨商纣王。
“可是我爱你”
“……………”
后面的对话还未来得及说。火势便很快蔓延了整个露台,一代“暴君”就此离世,一个朝代就此灭亡。
此至,公元前1046年。